第8章 一個女孩
第八章一個女孩
兩人看向地上裝著蜂蜜的圓罐，一陣猶豫后，決定即時出發。禾二刀重新拿好刀，再找到兩個長粗繩帶子，把圓罐一綁，背在自己身後，把裝紫把菜刀的布囊順在身側。
禾一刀從背後抽出玩老給他的紅纓槍，仔細掂量，這槍拿在手上有著驚人的質感，似乎很適合自己，禾一刀很驚喜，暗道好東西！
兩人收拾好行裝出了家門，踏上了一條不知通往何方的路，不知何時才能回家。
兩人離開差不多半刻，一架直升碟停在他們家門口。
禾二刀父子兩人，走到二三街區中部小巷，進入了左邊的巷道，又來到了二一街區，二一街區有很多的餐館酒店，所以兩人決定在裡面挑一家然後闖進去。兩人最終選定了一家看上去比較完好的店面。禾二刀把鎖切斷。兩人進屋后開始搬動店內大柜子堵在門口。隨後才開始搜尋店內有什麼可用之物。
「好香，這是什麼味道？」禾二刀聞到了一股清香，感覺心曠神怡。這家店應該生意不錯吧，以後咱店裡也要有這麼好聞的味道，禾二刀在心裡羨慕著。
「奇怪！這店裡怎麼一隻怪物都沒有？」禾一刀已經搜完了店裡每處，都沒有發現哪怕一隻蚊子之類的東西。
「爸，你聞聞，這店好香！」禾二刀雙手扇風深吸聞香氣，驚訝道。
禾一刀仔細嗅嗅，還真是，比自家那一股肉臭味兒好聞多了。
「店裡什麼都沒有嗎？」
「運氣好，有肉和一大堆生蔬，可以做點肉食和炒菜。不過這店裡好像沒有怪物。這周圍的店都破破爛爛的，怎麼只有這家是完好的？」父親一邊環顧打量這家店，一邊疑惑道。
這家店裡有十幾張四角方桌，桌四周放的是長凳，還有擋在門口的兩方八屜高櫃，在現在這樣的環境下竟損壞極少，兩人不禁嘖嘖稱奇。
要知道現在的小葉城沒有一家完整的店鋪，這世界把小葉城吸進來后，怪物肆虐，幾乎所有的店鋪門都有被撞過的痕迹，不是滿滿的裂痕，就是密密麻麻的小洞，這家店卻幾乎完好無損，這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
難道這店有什麼特別的嗎？
「爸，這店奇怪得很，怎麼沒個怪物，店裡還這麼整齊？不會是和這香氣有關吧？」
禾一刀聽到兒子的話，一個激靈，轉過頭看向禾二刀清澈眼眸，難得一見的默契出現在這對父子身上，異口同聲說道：「有可能！」
「這香氣哪兒來的啊？」禾二刀開始向四周觀察。
照理說一般餐館少有香熏之類的事物，看一圈這店裡的裝修，緊臟華貴的棕色地板，鋪著深紅色牆磚，天花板在每個桌子上方隔開一個小四方，角上還有勾勒懸挑的複雜花紋，每個相鄰方桌都被紅絲綴小花屏隔開，精緻典雅，透露著一點輕奢，裡面還有幾間大小適中的雅間，這家店興許是哪戶有錢人家在二一街區盤下的一家私人餐館，興緻來時可以來吃點小菜，平時還可以賺點小錢，說不定還雇了一兩位大廚鎮場子，有錢人家的雅興。
禾二刀看著天花板，看見每兩個方格邊角上掛了條繩子，繩端吊著一個深紅色小布囊，數去一共有二十個，禾二刀指著離禾一刀頂頭最近一個包指了指，禾一刀心領神會，腳用上幾分力，跳起后微微伸手就夠著了小囊包，一把給摘了下來。隨即放到鼻孔聞聞，衝天的香薰氣，熏得禾一刀打了個噴嚏。
禾一刀得意地拿著小包，對著兒子左晃右晃，就像是小孩對著家長炫耀自己爬樹上摘下一顆蘋果的樣子。
禾二刀邁步，瞬移一般消失在原地，奪下父親手中的香包，又馬上回到原地。
鬼魅般的速度，驚得禾一刀張大了嘴巴，看著兒子這麼神奇的能力，搖了搖頭，很是無奈，攤上個比老子厲害的兒子，只得認慫。
「出去試試。」禾二刀把拿到手的香包放鼻子上聞了聞，隨即平淡地說道。
「要的！」禾一刀突然很興奮地說著。
對這個突然變奇怪的父親，禾二刀斜眼微眯看向他，很嫌棄地問道：「你興奮什麼？」
「驕傲！」禾一刀挺直胸膛，高傲地抬起下巴，極像在街對面那隻挺胸昂頭一步一步走過去的公雞。
兩人在腰間各自系了一個香包，挪開門口的高櫃，走出去后，發現這兒周圍真沒什麼怪物，兩人開始往城內行去，走上幾分鐘可能是因為香包的原因，平時走兩步就有一隻怪物衝出來，現在卻一隻都沒有。兩人想找個怪物聚集的地方，兩人快步走到二一街區中部，看到不遠處有家服裝店，時不時就有怪物往裡沖，兩人感覺到了蹊蹺，便二話不說跑了過去，剛到門口，那些怪物就像見了鬼一樣地往最裡面擠，好像要擠進牆裡。
禾二刀看到這景象，皺了皺眉，走進店內，怪物們開始瘋狂地登牆而上，老鼠還好，嗖嗖嗖地就爬到在牆左上角的通風口，蚊子也飛上到那兒鑽進去消失不見，而那些貓狗雞鴨，就可憐了，爬兩下就掉下來，摔個幾次，發覺禾二刀越走越近，集體移到了遠端牆角，禾一刀在外面看到這幕嘖嘖稱奇。
「這香包真有用啊！兒子，一會兒回去多拿幾個。」禾一刀把玩著腰間的香包，呵呵笑道。
這時，更衣室門突然被打開了，突發情況讓禾二刀下意識壓下刀柄。
開門后衝出了一個矮矮的人，是個女孩！穿著十分清爽的白色長裙，小小的耳朵上掛著一對小葉耳環，雙眼皮大眼睛黃色瞳孔，微厚的小嘟嘴，精緻的鵝蛋臉，棕色頭髮系著雙馬尾辮，還別著幾片小葉，是紅虹非常標緻的美少女！
女孩和禾二刀差不多高，身段很輕盈瘦小，根據紅虹星人的標準，差不多有十六七歲的年紀，眼裡噙著淚，嘴裡嗚嗚嗚地好像剛剛哭過一場，衝出來后一頭就想栽進禾二刀懷中，不過禾二刀可不是那麼簡單的人，出於本能直接給避開了。
這女孩嗚聲嗚氣地一邊哽咽嘴裡還一邊小聲嘀咕著：「一點兒眼力見都沒有！」
禾一刀看到這一幕，也暗罵這小兔崽子一點兒眼力都沒有，我怎麼不年輕個十幾歲，衝上去就是一頓狂蹭，不對，是溫柔的抱住，禾一刀邊想邊猥瑣地點著頭還不自覺地嘎嘎直笑。
女孩小聲嘀嘀咕咕這可瞞不過禾二刀的耳朵，不過沒什麼反應，臉色冷漠異常，翻了個白眼，徑直向外走去，走到外面后，看了眼他爸，然後喊了聲：「走，爸，該吃晚飯了。」
禾一刀聽到后，暗道一聲可惜，趕忙跟了上去，這時聽到兒子在前面說著什麼老不修的，臉騰的一下就紅了個透。出聲反對道：「什麼老不修，我這是給你找媳婦！」
「我才七歲！」禾二刀嘆了口氣，無可奈何地說著，忽然想到了什麼，把腰間的香包摘下來，遞給他爸，使個眼色。禾一刀是他兒子肚裡蛔蟲，當然懂得，還感動的不行，咱兒子還是有血有肉的！真是才七歲啊！，
禾一刀拿了香包，回到店裡，扔給店裡的女子，「這東西可保你平安無事，拿著咱家兒子給的去十七街區，那兒應該會有地管署官員，告訴他們這香包可以避開怪物。」
說了這些話，依禾一刀的性子，還有兒子在旁邊冷漠逼視，正要帥氣轉身，背後毫無徵兆地響起了咕咕嚕的聲音。禾一刀身體一顫，轉身看見在地上跪著，眼中包著淚花，撅著小嘴一臉我好可憐的女孩。禾一刀背上發冷，就像嚴寒的冬季。
「她肚子叫了兩下，你就要把她帶到我們那兒去？」禾二刀皺著眉頭，明顯很不理解父親的這種行為。
「餓了，餓了，不懂嗎？做人啊，還是善良點好！」禾一刀非常曖昧地說著，還不停向禾二刀眨著眼睛。
禾二刀很不喜歡他父親不停地向他眨眼睛，他覺得很噁心，把臉轉向一邊，不耐煩地說著：「餓了，就要跟我們走？我們那兒只有紅燒肉，可供不起這位大小姐。」
「我今天就要吃紅燒肉！」那女孩子這時向禾二刀喊道，很是不容置疑，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禾二刀，好像要和他打擂。
禾二刀冷漠地望著她，心裡想著該怎麼收拾她。
「小屁孩兒！才七歲，跟個小老頭似的，陰沉著個臉，一開始我還不知道，以為你多厲害呢。原來不過是個長的高點的小老頭而已，哼！」女孩以為禾二刀怕了，揚起下巴對著禾二刀就是一陣數落，看起來刁蠻無比。
一道藍光突然閃過，一把刀鑲著藍寶石的刀輕輕架在女孩的脖子上。
「這把刀什麼都可以切斷，不知你這脖子，受不受得住？」禾二刀沒有任何錶情的稚嫩臉蛋出現在她面前，平平淡淡地說出這段毛骨悚然的話。女孩從沒想過這個看上去很可愛的弟弟會是這樣一個惡魔。雖然刀架在脖子上，但是她感覺那雙閃著藍光的黑眼睛才是最危險的，要把她給一點一點地分崩離析。就在快招架不住時，那把刀那張臉一起消失在眼前，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看著遠去的身影，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
「要去要留，隨你。」禾一刀眯眼笑著淡淡地說道。
禾一刀追上了禾二刀與他並排走著，「也不等等你爸，你爸身上有香袋呢！」
「自己走得慢，關我什麼事。」禾二刀沒太搭理他，自顧自地走著。禾一刀知道兒子還在生悶氣，趕忙好生安慰著，要把嘴皮都磨破的趨勢。
兩人走在前，後面很遠的地方還吊著個小尾巴。
女孩叫鄒皚，家裡掌控著小葉城最多的小葉外銷通道和種植基地，基本上是小葉城最大的民間勢力。昨天鄒皚貪玩，便來到這裡，二一街區是小葉城的黑色地帶，是小葉城富豪們都喜歡來的風月場所，有很多小葉城富豪在會這裡買店面。
二一街區是奢侈一條街，這裡熱鬧非凡，二三街區就在二一街區旁邊，差別非常大。
鄒皚來二一街區是為了來看自己小姨，早上遇到白光降臨，小姨和鄒皚在意識到時，早就過了救援時間。
兩人年齡差距只有四歲，小姨二十一，鄒皚十七，小姨是大爺爺的私生女，於是被安頓在了這裡，小姨對鄒皚極好，特別照顧鄒皚，可是兩人今天一起出逃時，本來拉著的手，跑著跑著就鬆了，然後鄒皚跌倒，小姨卻跑遠了。鄒皚爬起來一個人跑，跟著小姨，一直喚著小姨，但是小姨不理鄒皚。
鄒皚實在不想跑了，就躲進家服裝店裡一個密閉的更衣室中，聽著外面不斷窸窸窣窣，雞啼貓叫，冷汗直冒，毫無對策，直到遇見禾二刀兩人。
父子倆聽著鄒皚的自述，鄒皚只說了自己和小姨的遭遇，沒說自己的家世之類的。禾一刀皺著眉頭，禾二刀盯著鄒皚。鄒皚感受到禾二刀的冷光，馬上大聲說道：「我說的是真的！不信我這裡有。。。」
「我信不信，都無所謂，反正我的刀是鋒利無比的，你耍不出什麼花樣。」禾二刀還是很冷漠地說著。
眼看著鄒皚就快要哭出來了，禾一刀心疼的不得了，跟兒子使了個眼色，不管兒子有沒有反應，正氣凜然地說道：「小丫頭，別聽他說的，有我在，這小子不敢動你，跟叔叔走，帶你做紅燒肉。」
「猥瑣。」禾二刀，翻著白眼，看著這個渾身上下都散發著猥瑣氣息的大叔，出聲吐槽道。
「會不會說話，你這臭小子！」禾一刀氣急敗壞地罵道。然後小聲對禾二刀說著：「這是在給你找媳婦！」
禾二刀又嘆了口氣，不知道是第幾次了，無奈的說道：「爸，我才七歲。」
「七歲不早啦！差不多。」禾一刀小聲說著，完全不在乎這店裡另外兩人奇怪的眼光。
到了店裡，禾一刀哼著小曲兒，本來想讓鄒皚跟著進去打下手，可是鄒皚推脫說自知笨手笨腳的，禾一刀點頭哈腰一副看穿所有的樣子，煞有其事地可惜幾聲，便自個兒進去做吃食去了。
在店裡的兩人，禾二刀拿出懷裡的小人書，津津有味看起來。鄒皚一直在偷瞄旁邊的小孩，見他拿了本破破爛爛的小書出來，頭不自主地伸過去，發現是一本《小葉人》；一本小葉城人都看過的小人書，每個小葉城小孩的啟蒙連環畫。
鄒皚被這本書的破爛程度給嚇到了，想著這小孩兒到底過著怎樣的生活，正想的出神。突然眼前出現了一雙閃著藍光的眼睛，鄒皚馬上收回眼光和脖子，端端正正地坐好，一張臉紅得熟透了，再也不敢看禾二刀那裡。
沒過一會兒，鄒皚的聲音輕輕地響起：「你是不是缺書看？我可以借書給你啊。」
「真的？」一個小孩的聲音，非常清脆地繚繞在店裡。鄒皚抬起頭看到此時的禾二刀，有點失神。禾二刀正滿臉期待、開心地望向這個比他大十歲的姐姐，連眼睛里隱約閃著的藍光都在歡快地跳動，禾二刀這一刻真的很開心，終於可以看到別的書了！禾二刀很開心，開心得有點控制不住自己。
鄒皚一時半會兒沒反應過來，不知道說什麼。
禾二刀深吸了很多口氣，終於按耐住心中的狂喜，平靜了下來。再次恢復冷漠，板著臉說道：「別和我說話。」
鄒皚確定自己沒有看錯，那一刻的禾二刀才是真正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