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濃郁的歲月氣息
莫語心中一沉，臉上神色收斂乾淨，面無表情轉身看去。
一身穿黑袍老者邁步走近，他披散著的花白長發，令他本就陰沉的臉色更多了幾分沉沉死氣，便像是一本應死去之人，卻偏生還好好的活著，令人看著極不舒服。
他身上的氣息，似乎有些熟悉，但莫語確定自己並未見過此人，那這份熟悉感自何處來？
「小心，他是蠻荒聖宗修士。」腦海中，突然響起琴清兒稍顯凝重的聲音。
莫語心神一震，他終於想到，這黑袍老者身上的氣息，與那主持亘古祭壇的血袍護法有些相似！之前聽琴清兒說蠻荒聖宗勢力極大，莫語尚無清晰的認識，如今在這山河城中竟遇到一蠻荒聖宗修士，他才真正明白其勢力之大。便像是一顆參天大樹，主幹在遙遠的另一個大陸，隱藏在地下的根系，卻已悄無聲息蔓延開來！
想到亘古祭壇及那血袍護法，再想到隱藏在他儲物戒育靈空間內的琴清兒，此刻遇到這蠻荒聖宗修士，莫語心神便越發忌憚起來。但他表面卻不露分毫，目光在這老者身上掃過，冷聲道：「臨潼掌柜已將銅鐘贈與我，這位道友莫非想要與我爭奪不成？」
「哼！既然未曾給你，那便不是你的，老夫與你爭奪又如何？」黑袍老者沙啞著聲音冷笑一聲，「老夫對這銅鐘也挺喜歡，便出價一百顆上品寶晶，將此物交給我吧。」
說話間，他體內散發出一絲輕微的靈魂威壓，不會引動薈萃樓陣法反噬，卻足夠表明他高階大靈嬰境修為！
臨潼臉色微變，即便在山河城中，高階大靈嬰修士也是絕對的強者。而且這老者身上的氣息，隱然間讓他有些驚懼，恐怕不是尋常大靈嬰境這般簡單。而且他與莫語先後開口討要這破爛銅鐘，也讓他心底再生驚疑，隱隱有些後悔方才答應將銅鐘贈送給莫語。此刻眼見這老者出手爭奪，臨潼心底卻有些希望他將事情鬧大，到時他便有借口將銅鐘收回來。
「他隱藏了修為，真正境界是六階靈王。蠻荒聖宗力量雖強，但勢力還未擴展到此處，突然出現這名靈王修士，或許與亘古祭壇之事有關。想辦法引他出手，最遲明日我便能積攢出一些力量，助你將他擊殺，到時我傳你搜魂秘術，看看他此來究竟所為何事。」琴清兒聲音再度響起，卻多了幾分冷冽肅殺。
莫語聞言心頭念頭轉動，臉色很快變得無比陰沉，「高階大靈嬰境修為，莫非便以為我怕你不成！」低喝中，他周身靈魂威壓一閃而過，不比黑袍老者顯露弱上半點。
「你出價一百上品寶晶，我便出價兩百顆！」
黑袍老者眼眸瞬間變得冰冷，他目光森然看了莫語一眼，以他修為，想要殺死這小子輕而易舉，但如今他隱藏修為前來不好提前暴露，便只能壓抑著殺機，寒聲道：「四百上品寶晶！」
「哈哈哈哈！我看中的東西，還從來沒有得不到的，就算是件廢品，我看中了就也要得到，誰都奪不走！」莫語冷笑中氣勢跋扈，表現出十足的紈絝模樣，「這銅鐘，我出一千顆上品寶晶！本少爺倒要看看，你究竟怎麼跟我爭，這銅鐘我要定了！」
黑袍老者眉頭緊皺，他倒是不在意這點寶晶，但遇到這樣一名紈絝修士，除非他真的出到天價，否則他一定會血拚到底。如此來，就算他能勝出，只怕薈萃樓的掌柜也會察覺到不妥，再想得到這銅鐘就麻煩了。
一念及此，他臉上頓生猶豫，心中卻是怒火熊熊。此來薈萃樓，黑袍老者本意是購買些補充靈魂丹藥，卻意外看到了這破爛銅鐘。他並不確定此物是什麼，但他身上帶著一件異寶，卻能感應到這銅鐘絕不尋常！但不等他想出辦法不露痕迹將此物取走，竟被這冒出來的小子攪了局，事情至於眼下地步。
黑袍老者冷冷看了莫語一眼，眼神像是在看一個死人，意念微動，一絲極其細微的靈魂力量自他體內逸出，直接鑽入到莫語體內，化為一隻肉眼根本看不到的細小符文。完成此事，他心頭猙獰一笑，拂袖轉身離去！以靈魂之力種下烙印，此人便休想逃出他的感應，只要一出山河城，便將迎來他的擊殺！
「小子，既然你找死，老夫便成全你！」
莫語心底同樣冷冷一笑，他感應不到這枚靈魂烙印，不代表他不知曉。但表面上，他卻沒有流露半點，嗤笑道：「敢跟本少比拼財力，自取羞辱！臨潼掌柜，你從晶卡中扣除一千上品寶晶，這銅鐘便歸我了。」言罷，他大步走前，不由分說直接將銅鐘收入儲物戒中。
臨潼張了張嘴，他心底驚疑未散，但眼下卻不好多說什麼，只能眼睜睜看著莫語將銅鐘取走。
「被這老東西耽擱，我倒是差點忘了正事，這便去挑選一些丹藥。」
片刻后，莫語走出薈萃樓，目光在周邊一掃，直接大步離去。
「他跟在後面，不過在山河城中，此人不敢出手。我先煉化丹藥積攢力量，你自己小心。」琴清兒聲音恢復平靜，氣息很快消失在感應中。
莫語不知黑袍老者在何處，卻也不太在乎，山河城中他再如何殺機烈烈也無用，只能生生憋著。而到了明日，待拍賣后離開山河城，有琴清兒相助，他再出手，便是自己找死！
念頭轉動著，他腳下卻沒有半點停頓，很快來到城東天工閣，舉步直接進入其中。小半個時辰后，莫語離開，身上又多了兩種煉製聚靈陣的材料，如今便只缺剩餘的八種。薈萃樓與天工閣都沒有尋到的材料，山河城其他商鋪更不可能有，也就不必繼續浪費時間尋找，耐心靜待明日拍賣就是。
不久，莫語在家客棧開了一間上房，打賞一顆上品寶晶讓小廝歡天喜地離去后，他關好房門，靈魂之力破體而出在房中細細掃過，沒有察覺到不妥，這才接連出手打出十數面精緻小旗，落在門窗地面屋頂便直接消失不見，組成一座陣法將整個房間籠罩，有隔絕氣息屏蔽靈魂探測之效。
靈魂之力探出，確定這得自賀益山儲物戒中的陣旗確實不凡，以他靈魂修為也難以滲透后，莫語直接盤膝坐下，手上靈光微閃，便將自薈萃樓得到的破舊銅鐘取了出來。
鍾高兩尺，下寬上窄，表面覆蓋著一層淺淺的銅綠，一面被擊破碎了巴掌大小一塊。目光在破舊銅鐘上掃過尋常無奇，靈魂力量探出也無半點發現，但莫語無比確定的知道，這銅鐘很不尋常。因為看到它時，他體內血脈竟變得微微炙熱，令他心神之中，生出些許面對岩漿神宮時的感受，雖然極淡，卻足以證明太多事情。所以，他不惜與那蠻荒聖宗修士衝突，也要將它收入手中。
把玩半晌無所收穫，莫語屈指一彈，一滴鮮血落在銅鐘上，看著血水沿著被淺綠銅銹覆蓋的細小紋理向下滑落，眉頭忍不住微微皺起。思索幾息，他眼眸一閉，意識進入靈魂空間。
「你們有沒有察覺到，這銅鐘有何奇異之處？」
劫煞皺著眉頭，手中魚叉下意識輕輕敲擊著自己的肩膀，與黑色鱗甲碰撞，便生出點點極細小的火星，「看不出來有什麼不妥，不過卻能感覺到一些很古老的氣息。」
「錯，是非常古老，這股歲月的味道，濃郁的難以想象。」戮天肅然矯正，眼眸流露凝重，「這銅鐘看著平常毫不起眼，但它已經損毀，卻仍能夠歷經無盡歲月不朽，便恰好表明了它的不凡之處。」
他停頓一下，繼續道：「主人能夠得到它，便是一場機緣，如今無法掌握，待以後時機到了，自然就能窺到它真正的秘密。這銅鐘，絕對是極其貴重的寶物！」
莫語點點頭，意識直接退出靈魂空間，張目看了一眼手上銅鐘，反手將它收入儲物戒中。便如戮天所言，如今無法掌握或許是時機未至，焦躁亦無用，不如安心等待日後契機。而且明日待拍賣結束，勢必要與那蠻荒聖宗靈王修士一戰，即便有琴清兒相助他也不敢有半點大意。
微微吸氣，將心間念頭盡數壓下，莫語閉目氣息漸漸變得平靜綿長，進入了修鍊狀態。
距離此處不遠另外一家客棧內，黑袍老者眼眸張開，眉頭輕輕皺起，「既然沒有離開山河城，顯然是為明日山河拍賣會而來，如此來反而更好，也免得老夫出手暴露了身份。那便讓你多活一晚，待到明日拍賣結束，再將你徹底斬殺。」
他冷冷一笑，開始閉目修鍊。
一夜無言。
翌日，天色漸亮，當日光透過窗紙灑落時，莫語眼眸隨之張開，精芒微閃，面龐閃過一層熒光。連日趕路疾行造成的些許損耗、疲倦已盡數消散，整個人處於巔峰狀態。
他起身稍事洗漱，收走陣旗，推門直接離去。距離午時拍賣還有些時間，莫語沿長街隨意走著，漸漸行至城中處，一座巨大六邊形建築出現在他視線中，伴隨而來的，是一股極強的威壓氣息，令人心中凜然進而恭謹敬畏。
這裡，便是山河拍賣場，位於城中心處，亦是整個山河城所有陣法的核心，僅是自然散發出的氣息便讓莫語生出壓迫之感，一旦全力運轉，只怕六階修士也未必可以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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