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吃大虧
又或者說兩者本是一體，只是後來被某種力量撕碎，化為大小不一的碎片散落世間。莫語不知它究竟是何物，卻下意識認為它很重要，所以當初才會將自岩漿宮殿所得一塊，專門放入一格儲物空間內小心保存。
便在這時，蠻荒聖宗老鬼突然揚手向前一抓，雖然他手掌指向雖然還有其他寶物，但莫語敏銳察覺到了他目光中流露出的一絲興奮與炙熱。
他是要取這片奇異布帛！
莫語眼眸微閃，心底冷哼一聲，揚手向前抓出！
兩股無形力量在虛空對碰，「嘭」聲輕響發出，空氣中頓生疾風，吹拂的兩人衣袍鼓盪。大廳內壁，一道道陣法紋理快速亮起，強大陣法威壓從中瀰漫開來，將整片空間籠罩。
苦厲心中激動歡喜猛地一僵，隨即化為暴虐怒火，他猛地抬頭，兩道森然目光自黑袍下射出，落在莫語身上，臉色已變得無比陰沉！
又是他！
這該死的的小子！日前薈萃樓中奪他銅鐘，今日竟還要壞他大事，實在該死！但即便再如何殺意騰騰，苦厲都只能暫且忍耐。他此來山河城就是為了得到這奇異布帛，既已確定它便是那件東西，那麼在將它收入手中之前，便決不能橫生枝節。
「這位道友，石台上異寶無數，為何要與老夫爭奪？」他聲音越發嘶啞，顯然是刻意偽裝，心中殺意卻前所未有的濃烈。
莫語搖頭，冷聲道：「笑話！這件寶物你我同時看重，怎好說是我與你搶奪！」
苦厲眼角微微抽搐，卻吸了口氣，令聲音變得更加平緩一些，「此物老夫看著眼熟，對我或許有些用處，若道友相讓，老夫願支付一千上品寶晶作為回報。」
「哼！區區一千上品寶晶，莫非便想讓我讓出此物，當真痴心妄想！」莫語冷笑一聲，突然伸手一指那破碎布帛，「不論此物標價多少，我要了！」
「放肆！」苦厲豁然起身，低喝中強悍靈魂力量破體而出，釋放出強大壓迫氣息！這一刻，他已展露出巔峰大靈嬰境修為！這老怪雖有極深的城府，但事涉緊要，他也難以保持冷靜。
突生變故引得大廳所有黑袍客人心生驚疑，一道道目光落在那巴掌大小布帛上，眼眸陰晴不定。有資格進入暗市者，修為都在五階，哪個不是心智高絕之輩，能夠引得兩名同階修士搶奪之物，顯然絕非尋常。
莫非，這不起眼的破碎撥不，竟是一件蒙塵的重寶？這般想著，眾人目光便漸漸多了幾分凝重。但眼下局勢未明，他們自是不會貿然出手，一個個收斂住念頭冷眼旁觀事情發展，再決定是否出手。
石台上首，高瘦將手中紫砂壺放下，他臉上笑容不見，拱手道：「兩位客人有話好好說，千萬不要激動，否則引動陣法反擊，我山河拍賣場不擔任何後果。」
他聲音溫和而平靜，卻流露出淡淡的強硬味道。
苦厲臉色陰沉，低哼一聲落座，周身壓迫氣息漸漸收斂乾淨，嘶啞道：「老夫看中的東西，不管是誰，都奪不走。」
莫語掃了他一眼，冷冷一笑卻未多言。
高瘦揚手一招，便將那奇異布帛拿在手中，放在手中捻了捻，道：「此物是一位神秘客人寄存在此，出處不知，材質不知，功效不知，卻水火不侵，刀劍難傷，六階戰王全力出手，亦無法撕破半點。不過此物已在暗市中出現了三次，一直未曾被人看中，今日卻有兩位客人爭奪，顯然知曉它是何物。」
頓了一下，他繼續道：「這樣，若兩位客人誰願意將有關此物奇異處告知與我山河拍賣場，在下便做主直接奉上一萬上品寶晶作為酬勞，不知兩位客人是否願意考慮下。」
莫語向後靠著椅背，搖頭道：「在下只是覺得此物對我有些用處，具體之事一概不知。」
苦厲低哼一聲，淡淡道：「老夫亦是如此，但不知大主管是否還要繼續售賣此物？」
高瘦聞言，圓盤大臉頓時堆滿笑容，「賣，自然要賣。暗市本來就是要各位客人憑藉眼力淘寶之地，若有客人尋到寶物便拒不出售，豈非砸了我山河拍賣場暗市的名聲。這塊布帛，寄賣客人標價六千上品寶晶，但眼下兩位客人同時看中，按照規矩，誰出價更高，誰就能得到此物。」
「很好，老夫出價一萬上品寶晶。」苦厲端坐，語氣也平靜下去，但在這平靜中卻流露出絕對強大的自信。對這塊布帛，他顯然志在必得。
莫語微微抬手，「兩萬。」
他聲音平靜，只怕誰都不曾想到，此刻他身上所有財物相加，最多也不出五千上品寶晶。
「三萬。」苦厲聲音仍舊平靜。
「四萬。」莫語出價曼斯條理。
「五萬。」苦厲眉頭微皺，眼若深井，冰寒死寂。
「六萬。」莫語抬手毫不在意。
「七萬。」苦厲眉頭越發皺緊，額頭隆起如山嶽又似刀柄，殺意凝實。
兩人寥寥幾言十數字，小小一片破碎布帛價格便瘋狂飆升，達到即便在場諸人都有些心驚膽顫的恐怖價格，而且看著趨勢，似乎還要繼續上升。原本心有驚疑或是炙熱修士，此刻一個個面露苦笑，紛紛搖頭將心中念頭壓下。或許這破碎布帛確實是某種寶物，但他們全然不知如何使用，而且這價格……實在是太高了，無人膽敢再插手。
莫語沉默下去，諸多目光落在他身上，暗道這位一直表現的平靜淡然，絕對是一揮金如土的主，怎麼突然便啞了下去？難道他要退出這場爭奪不成？
便在這些疑惑目光中，莫語突然起身仰首狂笑，笑的酣暢淋漓無比痛快，滾滾聲浪在空中迴響，震的人耳朵「嗡嗡」輕響。
苦厲抬頭，他目光森寒中多了幾分凝重。以他所見，莫語便是一不折不扣的紈絝子弟，他突然這般癲狂表現，不知要出什麼手段。
很快，莫語笑聲收斂，指著他道：「老傢伙，不要以為穿著黑袍變了聲線，本少爺便認不出你來。昨日薈萃樓中，你與我爭奪銅鐘，讓本少多花了一千上品寶晶。今日本少也插一手，讓你花費七萬寶晶去買這一塊不知道什麼用的破布，便算是作為回報，不知你是否滿意？」
他聲音平靜，帶著一份濃濃的嘲弄意味，清晰傳入所有修士耳中。
眾多黑袍客人身體一僵，猛地抬頭，目光流露震驚與難以置信，他們看向莫語的目光，便像是在看一個瘋子！為了報復，根本不知布帛是何，便敢這樣不惜血本哄抬價格，莫非便不怕對手突然罷手，自食苦果？但如今他卻成功了，想到原本標價六千的一塊無名破布，竟被哄抬到七萬上品寶晶的天價，他們看向苦厲的目光便多了幾分憐憫。
這虧，吃的太大了。
即便一直笑容不改的山河拍賣場大主管，那圓盤般的胖臉也出現了一絲的僵硬。
咔嚓！
碎裂聲在大廳中無比清晰，苦厲身體在微微顫抖著，他身下黑鐵木打制靠椅的扶手，已被直接捏斷，被可怕力量震碎為木屑，從手中灑落地面。他目光充滿了怨毒，若可以殺人，只怕莫語早已被他碎屍萬段！
這老鬼嘴唇微微顫抖著，張了張嘴尚未說話，便被莫語直接打斷，「本少爺知道你很憤怒，很窩火，很想殺人，但這裡是山河拍賣場，是山河城，即便本少爺耍你，你又能怎樣？離開這裡，本少爺龍歸於海，你想找我報仇都沒機會。好了，報了這仇本少我心懷大暢，準備現在就走，你慢慢生著氣先，不用送了。」
言罷他哈哈一笑，便這般轉身，施施然離去。
周邊黑袍客人面面相覷，背後卻泛起一層冷汗，暗道以後行事千萬謹慎，絕不能得罪這種人，否則被這樣搞一下，而且還真的無法報仇，只怕氣都要氣出內傷來！
苦厲口鼻間粗重的喘息聲如風箱般，但數息后，竟將心頭火山般的怒焰生生壓制下去，氣息漸漸趨於平靜。他手上靈光微閃，取出一張黑曜卡，冰寒如同自九幽深處而來的聲音從黑袍下發出，死寂沒有半分生機，「七萬上品寶晶，將布帛與我，完成交易。」
他身邊那丹鳳眼薄嘴唇女修俏臉煞白，向大主管看了一眼，見他並無異議，才顫抖著手接過黑曜卡完成轉賬。
「這位客人，請收好物品，財貨兩清，你我雙方再無關聯。」高瘦臉上笑容褪盡，凝聲開口間，揚手一抖，將那巴掌大小奇異布帛拋出。
苦厲接入手中，靈魂一掃並無不妥，反手將其收入儲物戒內，森然道：「大主管放心，冤有頭債有主，老夫心中自有分寸，告辭！」
他轉身大步離開，眼中殺機如潮，翻湧跌宕不休！
「小畜生！你以為自己真能逃走？老夫要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高瘦目送他身影離開，眉頭輕輕皺起，拱手道：「各位客人繼續挑選，在下處理些事情，先走一步。」
語落，他也匆匆離開。
出了暗市大廳，高瘦很快閃入一條通道，腳下匆匆七轉八折經過數道防衛，才來到地底一處密室外，臉上流露敬畏，恭謹道：「宗主，您留在暗市的東西，被人高價拍走了。」
一聲輕嗯自密室內傳出，數息后，伴隨著轟隆隆巨石升起聲，一道身影負手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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