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靈魂之慾望
莫語走到院角，看著水之瓏酡紅俏臉與眼眸中的迷離，瞬間便明白髮生了何事，面龐剎那陰沉下去，眼眸冰寒時心底生出幾分后怕。
若他再來晚片刻……莫語微微吸氣壓下心念，俯身將她抱入懷中，低聲道：「老師，我來了！」
水之瓏滾燙麵龐貼在他胸膛，聽著他清晰有力的心跳，心弦微松強自支撐的意志陡然鬆懈，眼眸中水光大盛。鼻端嗅著他身上的味道，她筆挺長腿忍不住微微夾緊，櫻唇微張發出一聲若有若無的嬌吟。
此刻的水之瓏，便似一顆完全成熟的蜜桃般，任君品嘗的模樣無疑散發著驚人的誘惑。莫語與她身上衣衫都已濕透，能夠清晰感受到她身上傳來的炙熱，觸手處，嬌軀軟潤柔嫩。但此刻，他眼中卻無半點異色，有的只是沉默中的怒火與冷厲！
他轉身，抱著老師向打開著的修鍊密室走去。
天夜身上骨頭在那冷酷暴烈一砸中不知斷了多少根，加上方才一拳所受的傷勢，讓他徹底動彈不得，只能在夜雨沖刷下承受著體內藥力的折磨，凄然等待死亡的降臨。
但這一刻，許是生命即將走到盡頭，他努力抬頭怨毒目光落在莫語身上，口中發出如夜鴉泣血的尖叫！
「莫語！又是你！又是你！」
「老師是我的！我差點就能得到他，你卻破壞了這一切！」
「即便死，我也會在地獄中詛咒你，詛咒你將來以無比凄慘的方式死去！」
莫語身體微頓，他腳步卻未停下，一直將水之瓏送入修鍊室，小心放在內室軟榻上。手上靈光微閃，他取出一隻玉瓶，打開將其中碧綠色靈液倒入水之瓏口中。
「老師你感覺怎樣？」
水之瓏水色眸子中多出幾分清明，顯然靈液已經起效，她微微點頭，道：「好了許多。」
莫語心頭微松，此物是他自苦厲儲物戒中所得，具有清心凝神摒棄心魔之效，果然能夠壓制她體內藥力。
「那便好，老師先嘗試運轉修為逼出藥力，弟子去處理他。」他轉身向外行去，面部線條變的無比堅硬。
水之瓏看著他冷酷背影，知道接下來將會發生什麼，她心底一嘆，眼眸緩緩閉上。
走出修鍊室，踏入雨簾，行至天夜身前。他口鼻不斷流出殷紅血水，炙熱的溫度與雨水相遇「噗噗」連響升騰起陣陣白霧。他下身在藥力作用下仍舊高高聳立著，雨水落下被撞的粉碎，竟露出幾分猙獰之勢。
天夜察覺到他目光所看，臉上竟露出詭異的笑容，「如果你沒有來，現在我這大傢伙應該正在與老師親密接觸，想來對此你也無比嚮往，可惜你卻沒有下手的膽量。」
莫語略微沉默，突然抬腿向他下身猛地踏落，「啪」的輕響，便似摔碎的雞蛋，殷紅血水從他胯下快速流出，將地面雨水染紅。天夜眼珠猛地瞪大，本就漲紅面龐此刻充血下變成深紫豬肝色，口中「嚯嚯」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看著他無限痛苦的模樣，莫語冷漠開口，「老師不是你所能奢望，你敢動，我便敢殺你。」
他抬腳，再度向他大腿踩去，令人頭皮發麻的骨骼碎裂聲隨意響起。
「我從不願在殺人一事上浪費時間，如果是敵人，那便在最短時間內殺死，以免橫生枝節。」
再抬腳，踩斷他另外一條大腿。
「但當我憤怒的時候，總會變得不太理智，想要敵人能夠承受更多的痛苦，在絕望中一點一點死去。」
再抬腳，踩斷他的手臂。
「當初的熊悍是這樣，你也是這樣，你們都足夠讓我厭惡與痛恨，也讓我徹底的憤怒。」
再抬腳，踩斷他另外一臂。
「所以我只能這樣做，才能將我心中的怒火宣洩出來。」
咔嚓嚓……咔嚓嚓……雨幕將這些聲音掩蓋，也掩蓋下莫語極低的聲音。
天夜充斥怨毒與痛苦的眼珠漸漸失去光彩，身體便像是一塊破布展開在地面，周邊是濃郁的血色。直到他漸漸冰冷，莫語才停下，看著他的屍體，面無表情。
正如他之前所言，他此刻的舉動，是在宣洩心中的怒火，但同樣是在宣洩著他的恐懼。
不錯，他在害怕！
如果天夜真的得手，老師會怎樣？
以她的性子，只怕絕對會選擇了結自己的生命吧。
莫語無比害怕，害怕她從自己的世界中，以這種絕望而突然的方式離開。
好在一切都沒有發生！
他深深吸氣平復心緒，屈指一彈一顆赤紅火珠落在天夜屍體上，將他瞬間焚燒為灰燼。至於他的靈魂，早已被劫煞戮天弓徹底撕碎吞噬，所有存在於世間的痕迹，都被徹底抹去。
莫語轉身走回密室，水之瓏正盤膝而坐，她身上冒出騰騰熱氣，俏臉依舊酡紅，喘息卻已平靜許多。
他心底微松，但在這時，腦海突然傳來琴清兒驚怒低喝，「靈魂之慾望！」
她聲音中，流露出一絲難掩的驚慌。
莫語眉頭一皺，他正要詢問，臉色卻瞬間變得極為難看。一團熱氣自他小腹處陡然升起，隨後便似奔趟怒流般席捲他四肢百骸，讓他整個身體瞬間如同置身烈焰中灼燒！體內血液溫度，在以驚人速度提升，一股莫名的衝動讓他變得口乾舌燥，臉上出現一絲不正常的紅潤。
只是瞬間驚怒，他便已想到了某種可能，臉色不由變得更加陰沉。
琴清兒聲音很快為他證實了此事，「靈魂之慾望是世間最為陰毒數種催動情慾丹藥，無色無味難以辨察，與空氣接觸便可揮發藥力融入空氣之中，長達數個時辰內不會消散。」
她聲音恢復平靜，語鋒間更有淡淡冷冽流露。
琴清兒之所以對此淫穢之物如此了解，是因遠古一脈中，便曾有一旁支女修在外時被人以此算計奪了身子。事後出手者被遠古一脈強者擊殺，連帶整個宗門都被徹底抹去，但此事還是在遠古一脈中造成震動。
「能否化解？」
「你餵給水之瓏的靈液是蠻荒聖宗專屬之物，足夠幫她壓制靈魂慾念，渡過此事不難，倒是你自身情形不容樂觀。」琴清兒停頓一下，「靈魂之慾望針對女修，但作用在男子體內藥力更猛，若能陰陽調和自然隨之化解，否則便要承受慾望之火焚身之痛，很難熬。」
短暫交談時間，莫語面龐便已整個漲紅，聞言眉頭緊緊一皺。能夠讓琴清兒說出「很難熬」，顯然是真的很難熬，但確定水之瓏無事，他還是心中稍安。略微沉默，他緩緩道：「前輩可有辦法幫我化解？」
「有。」琴清兒道，「我可施展上古秘術將你靈魂完全禁錮，至少六個時辰后才能解開，這段時間足夠你扛過藥力侵襲。但在這一過程中，你意識卻仍舊清醒，同樣需要承受慾望之火焚身。」
「此過程極為痛苦，若心智不堅甚至有可能對你神智產生影響。我知你意志力極強，但靈魂之慾望的可怕絕對在你想象之上，是否確定要如此，還需你自行決定。」
莫語思索數息，嘴角露出淡淡苦笑，道：「不如此又能怎樣？」
育靈空間，琴清兒俏臉泛紅，有些羞惱的抵擋著來自靈魂中某些念頭。以她修為本不會受到靈魂之慾望影響，奈何如今分魂虛弱不堪，根本無力抵擋藥力侵襲，只能勉力支撐維持著意識清明。
此刻聽聞莫語所言，她略微猶豫，俏臉更加漲紅，還是咬牙道：「以你的速度，趕快些應該可以在意識被藥力操控前回到四季城，城中總有些風塵女子能為你解決此事。」
莫語一怔，未想到她竟給出了這樣一個建議，面露尷尬心底卻是一片感激，「多謝前輩關心，但……但晚輩自認還能抵擋過去，此事便這樣決定吧。」
「……如此，便隨你。」
兩人交談至此為止。
水之瓏眼眸緩緩張開，落到莫語身上便被駭了一跳，急聲道：「莫語，你也……」
「老師不必擔心，弟子雖誤中靈魂之慾望，卻有把握能支撐過去。只是施展秘術后，弟子將在至少六個時辰中處於自我封閉狀態，這段時間內，便要請老師暫時照顧。」
退出內室，莫語在外間地毯盤膝而坐，閉目吸氣，默道：「前輩，開始吧！」
育靈空間，琴清兒完美臉蛋流露凝重，她抬手點落虛空，指尖泛出淡淡金光，勾畫遊走間便有一枚枚古樸文字憑空而成，微微蠕動著發出淡淡金芒，排列整齊，漸漸竟化為一篇華美篇章，瀰漫出濃郁歲月氣息。
在她寫出最後一枚文字時，篇章之中每一枚古樸文字都似有了自己的靈智般，同時爆發出一道道無聲咆哮。
「封！」
「神！」
「封！」
「神！」
便似億萬萬生靈在同時咆哮，一股莫名的力量，跨越了時空而來，通過琴清兒書寫而成的篇章，降臨到這片空間！
恢宏、浩蕩，像是惶惶天威，代表著某種至高無上不容抗拒的規則，強大不容挑釁。
琴清兒眼眸微暗，不作耽擱拂袖一揮，面前篇章融入空間消失不見。
下一刻，所有金色古樸文字直接自莫語靈魂空間浮現，分散開來遍布赤色蒼穹之上，彼此間氣息交互感應，金光閃閃，在四顆神陽映襯下，便似一顆顆金色繁星。
突然間，最中央處一枚金色文字突然延伸出數道極細的金色線條，蔓延開來與周邊四枚金色文字連通，然後又有更多金色線條從四枚金色文字中生出，繼續向外擴散……只是短短數息時間，所有金色文字都連接在一起，形成了一張金色大網。
「嗡」聲輕顫，大網中所有金色文字同時爆發出耀眼金光，一層稀薄的金色力量從中爆發，快速擴散開來將莫語靈魂空間完全覆蓋，像是恐怖的寒流，將一切徹底冰封。
靈魂空間，所有波動陷入沉寂，再無半點氣息散發。即便是劫煞戮天弓，在這金色力量下也被徹底封印，表面翻湧黑血煞氣徹底停滯。
這一刻，莫語終於感受到的可怕！
他念頭流轉無阻，能夠清楚感受到一切，卻無法調動半點靈魂、肉身力量！像是意識被從身體中抽取出來，偏生又能感受到靈魂、肉身中所發生的一切，情形無比詭異。
必定是一極為可怕的手段，如今是用於幫他抵禦靈魂之慾望的藥力侵襲，若是在爭鬥廝殺間動用此術封印對手意識，只怕瞬息時間，便能徹底奠定戰局！
「一旦施展，即便我也無力化解，你自己當心……靈魂之慾望藥力衝擊會逐漸加強，切記不管怎樣痛苦都不能讓自身失去意識，否則兇險萬分！」琴清兒氣息很快消失，她在育靈空間盤膝而坐，開始憑藉自身力量壓制體內藥力。
莫語心頭凜然，感受著體內炙熱，他盡量讓自身心神放鬆，晉入無念無求狀態，以便將靈魂之慾望藥力爆髮帶來的痛苦降到最低。
但很快，莫語便真正體會到靈魂之慾望的可怕，那席捲他全身的炙熱在無法得到宣洩時，漸漸變得越來越濃重暴烈，令他體內血幾近沸騰，便如地底岩漿般在血管中橫衝直撞！
強烈的痛苦從體內每一寸血肉中席捲而至，瘋狂衝擊著莫語的意識。像是一片憤怒的海洋，掀起無數巨浪，拍打著阻擋它前行的岸堤。
石岩海岸雖然強大，能夠抵擋一次又一次的海浪衝擊，卻無法真正將怒海攔住。它會漸漸出現裂紋，數量越來越多，然後崩潰。
便如莫語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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