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漸行漸遠
大廳擺宴，莫語上座主位，左手側為莫良，右手側是林嫂、林婆，李濤原本不願坐下，莫語以身份壓他后，才帶著李晴在末席陪座，神色間多有局促。
「此番回府，我需處理一些瑣事，停留幾日再返宗門。」莫語笑著開口，自然成為視線中心。
林嫂道：「府中幾月來大大小小支出，我都已詳細記下，明日便送來你查閱一下。」
「無妨，府中事物嫂嫂執掌就好，所有財物支出可全權做主，無需經我查閱。另外，這兩日我會為府上置辦一些產業，瑣事請孫家派人處理，但賬目收支這些，還要勞煩嫂嫂每月過目一下。」
林嫂咬了咬嘴唇，一時有些遲疑。
林婆道：「小莫讓你掌管府中及產業賬目，那是對你信任，你如果能做好，那就答應下來。我早說過，小莫是要成大事的，他以後專心修鍊時間尚且不夠，哪能分心在這些上面。」
莫語笑著點頭，「林婆說的不錯，嫂嫂答應下來，便是為我分憂了。」
林嫂見他臉色誠摯，對他的信任感到一陣歡喜，水一樣的眸子閃閃發亮，「既然這樣，我就嘗試一下。不過我怕府內府外自己忙不過來，就讓莫良幫我分擔一些，你覺得怎樣？」
莫語心中微暖，知道她想幫忙緩和他們兄弟間的關係，便點點頭，「莫良，你閑在家中容易意志消沉，便跟在嫂嫂身邊幫忙，但遇到事情，記得要聽嫂嫂的話。」
莫良本來歡喜，但聽到這裡卻有些不是滋味。他是莫府二爺，之前身體不適，府中事務交由林嫂打理也就罷了。如今漸漸恢復，本來就該接掌府內外事務，不想還是沒有實權，做事要經由林嫂。他心中本就有些煩躁，如今更是多了幾分怨氣，悶聲道：「知道了。」
莫語只道他還在為之前事情有所不滿，眉頭輕皺，卻並未多想。
林婆起身，道：「年紀大了精神不好，我用好先去休息，你們慢慢吃。」說話間，兩名府中婢女快步走來，小心攙扶著她離開。
莫語等起身相送。
莫良趁勢道：「我也吃飽了，精神有些疲憊，便先回院休息。」語落，他也起身離席。
看著他身影遠去，莫語眉頭皺的更緊一些，口中輕輕一嘆。
林嫂小心道：「這三月來莫良深居簡出，從沒出去跟那些狐朋狗友廝混，你便再給他一些時間，他一定能想明白的。」
李晴也道：「對，莫良哥哥一定能明白，莫哥哥才是真的對他好，你放心好了。」
莫語搖搖頭，「希望如此，不說了，李濤你陪我喝酒，這種陳釀，我們以前都只能在酒樓外聞著解饞。」
「好！」李濤知他心中有事，點點頭直接答應。
散席時，李濤已經喝多，在李晴和一名護衛攙扶下踉蹌離去。
莫語也面龐漲紅，額頭生出一層細密汗珠，眼前微感眩暈。
林嫂擔心道：「喝這麼多酒，晚上一定燒的睡不著，你在這坐一會，我馬上讓人端碗醒酒湯來。」
「不用，夜太深了，嫂嫂去睡就是，這點酒還醉不倒我。」莫語笑了笑，起身大步離去。
看著他的背影，林嫂微微一嘆。
夜色如水，清心竹院外，莫語看著燈火熄滅，轉身大步離去，他周身氣血加速，騰騰酒氣直接從毛孔中蒸出，精神瞬間恢復，眼眸無比明亮。
翌日清晨，太陽升起時，莫語準時睜眼，張口吐出一口濁氣，溫潤白凈的面龐上熒光一閃。一夜苦修，所得卻比不上流火峰上片刻打坐，但即便如此，他也沒有任何鬆懈。修鍊便似過獨木橋，若不跑的快些，便要被擠下無盡深淵。
稍事洗漱，他推門而出，便見一護衛匆匆而來，「家主，孫家主等到了，正在客廳等候。」
莫語點頭，暗道孫子茂昨日不在四季城，應是得到消息連夜趕來，如此也能表明，他在他心中的地位大漲！這段時間，莫府上下多蒙他的照料，莫語自不會讓他久等。
「家主到！」
通報中，莫語跨入客廳，臉上帶著溫和笑容，「孫老哥來的好早，莫非是要來我府上蹭頓早飯不成？」
他此言初聽有些無禮，語態間卻透出一股子親近。孫子茂心底一絲不安瞬間消散，介面道：「孫某心急來見老弟，倒是沒想到這茬，不過你既說了，那自然再好不過。」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笑了起來。
「老弟，最初得到消息，你被三長老罰入流火峰，殺三千變異靈火蟻才能重獲自由，老哥真為你捏了把汗。」孫子茂一副心有餘悸模樣，「當初我就想著，完了，老弟這次要吃大虧！」
莫語微微一笑，「莫某運氣好，找到了變異靈火蟻存放死亡同族屍體之處，不然真的很難脫身。」
孫圓圓站在一旁，輕哼一聲道：「莫叔吉人天相，就算一時落困，也能逢凶化吉。這次短短三月便從流火峰脫身，更是修為大漲，不知驚掉了宗門內外多少下巴。當日父親沒有看到，賀長老等人臉色，真是精彩極了！」
「沒大沒小，我跟你莫叔說話，哪有你插嘴的地方！」孫子茂訓斥了一句，「這次若非莫老弟湊巧出關將你救下，你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還不給我跪下，向你莫叔拜謝！」
孫圓圓稱是，邁步而出，就要俯身跪下。
莫語拂袖一揮，便將他下拜之勢阻攔，「我既然應了圓圓這句叔叔，出手救他理所當然，老哥這樣可就見外了。再者說，這段時間我被困流火峰，莫府上下承蒙老哥照料，我都還沒謝過呢。」
孫子茂「哈哈」一笑，「好，既然這樣，孫某就不客氣了。前段時間，老弟拿一千五百上品元晶置辦產業，我已經幫你辦妥，這是八家店鋪的地契，已轉到莫府名下，老弟請過目。」
取過一疊地契，莫語略微翻查，竟有「東潮布匹行」「劉記當鋪」「茶韻齋」等四季城頗有名氣的商鋪，雖然只有八家，卻絕對值一千五百上品元晶的價格。
「多謝老哥幫忙操辦，只是一時間府中找不到人接手生意，還要麻煩老哥幫忙照料一段時日。」
孫子茂道：「小事一樁，置辦產業的時候，店中流動寶晶、貨物及可信的夥計都留了下來，我已派掌柜去打點，生意不受影響還在照常營業。等老弟有了合適人選知會一聲就是，不過有關店鋪收支賬目，還要指派一人每月對賬，以免出了紕漏。」
置辦下八家店鋪，花費便至少要一千五百上品元晶，若連流動寶晶、貨物、人員都保留下來，開銷至少還要再加五百上品寶晶，再加上派人照料生意，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孫子茂此人做事果然滴水不露，不著痕迹便給了莫府極大的好處。
莫語略微沉吟，還是收下了這份心意，不過這事要記住，以後有機會給孫家一些好處也就是了。他點點頭，「那就勞老哥破費了。」
孫子茂更多幾分笑意，他可知道，莫語不是貪圖小利的人，這次能收下他的心意，便表明沒有拿他當外人，他豈能不高興。現在誰不知道，莫語前程遠大，孫家能跟他站在一起，日後還怕沒有好處。
「老弟這就見外了，正事說完，咱們吃早飯吧，孫某可是連夜快馬而來，現在都餓的前心貼後背了。」
莫語起身，笑道：「得了老哥的實惠，飯是要管飽的。走吧，吃過飯，還要老哥陪我轉轉，順便解決一些事情。」
孫子茂若有所思，卻也沒有遲疑，直接笑著應下。
餐桌上，林嫂俏臉紅潤氣色絕佳，穿著一件碧藍紋格長裙襯托的肌膚白嫩，精緻妝容越發顯得明艷照人。
孫子茂一看下眼珠頓時瞪大，好在他很快便反應過來，急忙低頭不敢再看。心中卻暗暗嘀咕，這小娘子寡居莫府，又得莫語信任讓她管理府內外大小事務，顯然關係親密。再看她酷似備受滋潤的模樣，念頭便轉到了其他地方，只道她是莫語情人，自然規規矩矩不敢有所放肆。交談之中，儼然將林嫂作為莫府女主人看待，只是眼神偶爾在莫語和她之間掃過，便多了幾分不同。
莫語表現自若，林嫂俏臉卻微微羞紅流露嬌羞，略微吃了一些，便匆匆起身離去。
孫子茂暗中豎了豎大拇指，低聲道：「老弟果然好手段，常言道好吃不過餃子，好玩不過……嘿嘿，孫某竟未看出來，老弟已深諳男女之道啊！」
「老哥慎言，嫂嫂是我敬重之人，絕無褻瀆之念，此言切勿再提。」莫語肅然開口。
孫子茂一怔，一時倒不知他說的真假，但顯然還心存懷疑。身邊這樣一嬌滴滴的美人，觀她眸子流轉，對莫語關懷備至，若他真的下手，那林嫂嫂十有八九不會抗拒……這樣的機會，哪個男人能夠忍住？
莫語見狀哪裡不知他心中念頭，苦笑道：「林嫂嫂清白之人，容不得半點玷污，還請老哥以後再勿提及，若讓她聽到閑言碎語，莫某怕她不願再留府中。」
孫子茂懷疑一消，頓時肅然起敬，「老弟能恪守禮法，老哥當真敬佩。今日之事是我失言，日後絕不提及半句。」
孫圓圓看向莫語，眼底又湧出一片崇拜，只覺得莫叔果真品德高尚！
「老哥千萬記住。」莫語囑託了一句，起身道：「吃的差不多，我們走吧，今日還有不少事情要做。」
「好。」
莫良抬首，看著莫語、孫子茂等人背影，臉色極其陰沉。
為什麼他們都將好的東西推倒哥哥身上！
嫂嫂平日里最關心的是他！
是他！
莫良突然變得無比暴躁，看了一眼侍奉在旁的婢女，冷聲道：「你跟我來！」語落，他大步離去。
被選婢女咬了咬嘴唇，終歸不敢抗拒，低頭快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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