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8章 第三次相遇
聖祖虛影殞，本就處於崩潰邊緣的世界，驟然破碎。
狂暴力量，瞬息間席捲八方。
許久，當一切歸於平靜，莫語身影出現，嘴角猶有血跡。
第四步世界之崩，對他而言，也是難以承受之重。
吸一口氣，他轉身，拱手道：「多謝古儃道友。」
古儃神色複雜，聞言深深看來一眼，搖了搖頭，「我不出手，今日你也能無恙。」眼底生出一絲遲疑，她想要說些什麼，最終還是沒有多言，「修羅老祖投影被你毀去，本體必受牽連，我要趁此機會，去做一些事情……後會有期……」
唰——
黃泉之影消失不見。
目光自她離去處收回，莫語看向阿鼻世界，神色凝重，「這就是天道第四步，只是一個投影，就有輕易抹殺我的力量，哪怕我已獲得古道之身。若是本體，又要強到何種地步……」
他沉默，那般境界，只是略一思及，便會讓靈魂為之顫慄啊。不過莫語心中沒有恐懼，反而生出強大鬥志，總有一天，他也會走到這一步。
「阿鼻……待我歸來時，必要這天地，為之顫慄！」
喃喃罷，莫語轉身，一步邁出身影呼嘯遠去。
……
玄皇。
巍峨大殿中，江無界盤膝而坐，此刻他周身氣息涌動，赫然達到了天道第三步之境。
唰——
他眼眸驀地睜開，無數線條流轉，玄奧無比。
「我耗費無數心血，終於布下棋子，豈能被你破壞……古道之身，看來他身上，當真有真靈氣息……如此，卻是要略作更改，以免功虧一簣……」
低吟中，江無界突然抬手，竟直接沒入空間。
幾息后，他收回手掌，手中多了一縷秀髮，幾片飄雪。
靈光閃過，這一縷秀髮，便被編織成了一個女子身影。
雖然簡單無比，卻自然而然，散發著一股道蘊。
風華絕代！
江無界沉默，眼中露出一抹追憶，隨即歸於淡漠。
「莫語，你逃不掉……」
……
混沌中，莫語盤膝而坐，靜靜體悟著體內力量。
黃泉一夢五百年，歷經生死轉換。
與嬰兒亡魂、韓坤之屍融合，兩者所有存在痕迹都被抹去。
如今這天地間，唯有莫語。
這一過程中，兩者蘊含的力量，及無盡黃泉之力，被他吸收，轉化為自身修為。
是以，蘇醒之時，帝階瓶頸對莫語而言，便已不復存在。
這突破感悟，來自於韓坤之屍。
如有需要，莫語可以隨時，踏入天道之境。但他並未急於突破，而是要將體內力量徹底掌握，天道感悟盡數融合，令根基穩固。
唯有如此，才能化解修為暴漲的弊端，不影響日後修為突破。
突然間，平靜混沌霧氣深處，傳來驚天轟鳴。
混沌大潮，到了。
莫語長身而起，一步踏入其中。
與最初進入混沌時不同，如今的他，即便立於大潮之中，也不會受到半點損傷。
但這一淬鍊肉身，汲取混沌之力的機會，他卻不願錯過。
心思一動，所有力量盡數散去，唯余肉身之力，承受混沌大潮沖刷。
劇烈痛楚自四肢百骸傳來，莫語神色不變，細細感受著一絲絲混沌之力與身軀的融合。
按照這種速度，抵達混沌之域前，他應該有一定的機會，使自身蛻變為先天之靈。
屆時，分裂本源，便可預留一份生機……哪怕本體遭遇不測，也可借存留下的本源再度重生。
若能過在這一過程中，真正參悟一絲混沌法則，自是再好不過。
微微搖頭收斂心思，莫語沉浸入肉身淬鍊之中。
……
混沌大潮過去，莫語心思一動，法力凝聚黑袍將他身軀覆蓋。
感受著又有提升的肉身，他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就在這時，莫語神色微動，「有先天之靈廝殺……難道，又有寶物出世？」
想到混沌蓮台，他目光閃動，直奔波動源頭。
不過很快，莫語臉上，就露出了一絲古怪，「這氣息，莫非是它？」
……
青魚很悲憤！
它感覺自己，最近實在霉運。
數年前，一件混沌寶物問世，它與諸多先天之靈爭奪。
事實那一場廝殺，激烈的出乎意料，就在它決定放棄爭奪，悄然退走時，不知哪個缺德的東西，一巴掌將那混沌寶物向它抽來。
天見可憐啊！
沒等寶物飛臨，青魚就被無數道強悍氣息，撕成了粉碎。
因為分裂本源，它沒有真正死去，而是隱藏在此處復活，一點點恢復力量。
誰知道，運氣差了，喝水都要塞牙……儘管它是一條從未喝過水的先天之魚……
修鍊時無意散發出的一絲波動，吸引來了一隻先天之靈，一場廝殺毫無疑問爆發。
畢竟，一份本源的誘惑，實在太大。
如果巔峰之時，這種弱小的先天之靈，青魚一尾巴就能掃滅一片。如今卻久戰不下，更因為廝殺波動，吸引來了另外一隻先天之靈……狹長的雙翼，長長的口器，複眼冰冷無情……這是絕對的捕獵者。
看來今日，是難逃一死了。
不知為何，青魚腦海中，突然浮現一名修士身影，有些莫名的想到，他現在是不是還活著……
隨即，它暗暗嗤笑，自己都要死了，哪裡還有精力去管別人。
眼前黑影一閃，捕獵者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青魚一驚來不及做出反應，背後就是一陣劇痛。
它能清楚的感受到，刺入自己身體中的冰冷口器，只要狠狠一吸，就能讓它死去。
終於，結束了啊……
青魚閉上眼，接受了自己的命運。
但預料中的死亡並未降臨，一聲慘叫，落在它身後的捕獵者，像是被一座大山擊中，身體遠遠拋飛。
青魚一怔，扭過頭來，便見一道身影，正向此處而來
「第三次遇到了……你我之間，當真是有緣啊。」
開口時，莫語忍不住搖頭。
青魚瞠目，明明是死裡逃生的感動，卻咬牙道：「每次見你，我都要倒大霉！」
「但我卻已救了你兩次。」莫語微笑，經歷身世大變后，再見這頭蠢物，竟倍感親切。
咻——
一道黑影閃過，卻是被轟飛的捕獵者，呼嘯而來。
青魚一驚，「小心！」
莫語神色不變，隨手一揮，捕獵者慘叫，以更快的速度倒飛回去。
不過這一次，莫語沒有給它繼續出手的機會，五指隨意一抓，「咔嚓」一聲它眼眸暗淡下去。
「給你。這東西，應該能讓你恢復一些。」
一揮一抓，這頭可怕的捕獵者，就這麼死了……
青魚覺得有些頭暈。
它雖然知道，面前煞星實力強悍，但也沒有強到這種地步吧。
這才短短五百多年啊！
遠處，另外一隻先天之靈，見勢不妙，就要轉身逃走。
但它身影剛剛一動，就失去了意識。
莫語隨手將它屍體抓來，「還有這隻，一起給你。」
青魚：……
片刻后，吸收了兩隻先天之靈的本源，青魚傷勢消失，實力都恢復了許多。
它猶豫一下，低頭道：「謝謝。」
「舉手之勞罷了。」莫語起身，「你若沒事，我便要繼續上路了。」
他轉身就走。
「等等！」青魚抬起頭，「我……我可不是拿了好處，就過河拆橋的魚……」
莫語轉身，露出淡淡笑容。
青魚咬了咬牙，「雖然你這笑容讓我很不喜歡，但我還是決定，作為回報我可以做你一段時間的坐騎……記住，只是一段時間，我堂堂先天之靈，絕不是你一個個小小的後天生靈可以降服的！」
「說完了？」
青魚一怔，茫然道：「完了。」
「那就上路吧。」莫語身影一動，踏上它後背，盤膝而坐。
青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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