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賭錯了
第260章賭錯了
薄家老宅,中式裝修的書房內,此刻只有桌上開著一盞昏黃的檯燈。
薄華榮輕靠在座椅之中,整張臉都隱在黑暗之中,若不是在不久之前元蒼親眼看到他的勃然大怒的話,此刻恐怕只以為他是靠在座椅之中睡熟了。
可是元蒼很清楚,薄華榮此刻清醒的很,在薄華榮身邊待得久了,元蒼對他的心思拿捏得太清楚了,此刻薄華榮越是安靜,後面的暴風雨就會越劇烈。
「他人呢?」片刻的安靜之後,薄華榮突然出聲問道。
元蒼急忙俯身,恭敬出聲道,「還在夜宴。」
薄華榮的手突然猛地拍在木製圈椅的扶手之上,晦暗的光線之中,他整個人越發陰沉駭人,「宋惜瑤呢,她人呢?」
「去了醫院,」元蒼越發地伏低身子,「顧夜霖在的那家醫院。」
薄華榮聽著元蒼的話,扣在扶手上的手越發收緊,那模樣就好似恨不得要將扶手生生捏碎一般。
在元蒼的話音落下之後,整個書房好似都在這一刻陷入到了詭異的靜謐之中,整個書房氣壓低沉,饒是元蒼都緊張得額頭冒了汗,整個身子更是保持著這樣的姿勢,半分都不敢挪動。
「還真是個情種……」沉寂了片刻之後,薄華榮帶著幾分冷意出聲道,「心甘情願地給別人做嫁衣,愚不可及!」
薄華榮說話間,聲音中帶著濃濃的冷意,「晏淼剛回國,我就得舔著這張老臉去求他來幫我救我的孫子,我辛辛苦苦的就養大了這麼一個玩意!」
元蒼聽著薄華榮的話,身子越發伏低,半晌都不敢有太大的動作。
「去接他回來了嗎?」薄華榮看著元蒼一副被下破了膽的樣子,伸手遞了一塊帕子到他手裡,出聲問道。
元蒼急忙接過帕子伸手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司震已經過去了,應該很快就能把少爺接回來。」
薄華榮聽著元蒼的話,輕輕應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麼,整個書房好似又在一瞬間陷入到了徹底的安靜之中。
而此刻,夜宴之中,司介趕回來的時候,整個二十層能砸的東西好似已經被薄修文砸完了。
看著他背身站在窗邊,司介一時之間竟然還有些不敢上前,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生怕自己的出現會再次刺激到他。
在知道那個東西是厄醚的那一刻,司介的一顆心就沒有落過地,那種可以腐蝕人意志力的劇烈難受,司介雖然沒有親身嘗試過,但是看著眼前的這一副場景,卻也能感受到七七八八了。
像薄修文這樣從小在營地里長大,遍體鱗傷的時候都能忍著不吭聲不喊疼的人,此刻居然會控制不住自己將整個二十層砸打成這個樣子,光是這一點,司介就能想象得出來那種極度的痛苦。
安靜地在門口處站了一會,見薄修文一直都沒有動靜,沒有再那麼歇斯底里地砸東西,司介才緩緩走上前,輕聲道,「薄少。」
「嗯,查到了嗎?」薄修文的聲音依舊清冽,但是聲音中帶著濃濃的倦意卻怎麼都遮掩不住。
那一股劇烈的難受已經緩過去了,薄修文此刻除了覺得特別疲累之外,倒也太多其他的感受了,聽到司介的聲音,便出聲問道。
「駱祁鑒定過了,是厄醚。」司介不敢瞞著薄修文,在他身後恭聲道。
他知道這兩個字出口意味著什麼,一個不成熟的藥物,一個因為致死率過高被黑市都遺棄的藥物,此刻卻被注射進了薄修文的體內,那就意味著接下來的每一日,薄修文都不得不跟這個藥物做鬥爭,都死神做搏鬥。
一次次的抗衡之下,若是薄修文贏了,那他這副身軀也註定是疲累不堪,傷痕纍纍了,那如果薄修文輸了呢……
司介不敢再繼續往下想了,只安靜地站在原地,雙拳緊攥。
其實在藥物發作的時候,薄修文就大概猜到了是什麼了,只是沒想她下手會這麼狠,心裡不免還是難受得厲害,因為她的狠心,因為她那股要替顧夜霖報仇,要讓自己也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的念頭。
緩了片刻,接受了這個現實之後,他才緩緩轉身,看著司介此刻的樣子,不由得輕笑出聲,「你這又是怎麼了,怕我扛不過去?」
「薄少,你明知道這不是普通的……」
「我知道。」
「那你為什麼不躲,你為什麼要任由她……」
為什麼不躲,因為想賭一把啊,賭她捨不得對自己下手,賭她捨不得對自己下狠手。
可是終究,賭錯了。
薄修文想著,卻突然擰眉看向司介,聲音瞬間變得低冷,在房間里緩緩炸開,「你說,任由誰?」
司介聽著薄修文帶著薄怒的聲音傳來,頓時垂低了頭,雙拳卻是攥得越發緊了一些。
「今天這裡的事情,你最好學會守口如瓶,就算有一日我沾染了這些的事情泄露了出去,那也是我自己不小心染上了,跟別人沒有關係,」薄修文說著,眼眸越發森冷了一些,看向司介出聲道,「聽明白了嗎?」
「薄少,今天的事情,老爺應該已經知道了。」司介聽著薄修文的話,壓低聲音出聲道。
今天確實是他大意了,這樣的錯誤在薄修文這裡簡直就是不可原諒的,所以在說出口的一瞬間他就已經做好了領罰的心理準備了。
「你說什麼?」幾乎一瞬間,薄修文的聲音就冷澀到了極點,看向司介,一字一句出聲問道。
「是屬下失職,薄少,您要怎麼罰屬下,屬下都甘願受罰。」
薄修文疾走了兩步,整個身子就虛晃得厲害,急忙伸手一把扶住了身旁的沙發,出聲道,「怎麼回事,說清楚。」
司介也不敢隱瞞,就把整個過程跟薄修文輕輕清清楚楚地說了一遍,剛說完,屋內的可視電話就響了起來。
薄修文看了司介一眼,司介就急忙過去接通了。
「司震?」看著樓下電梯口的人,司介努力穩住情緒,出聲道,「這麼晚了,有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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