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分道揚鑣(上)

第三章 分道揚鑣(上)

說話的是一個個子不矮,卻瘦的嚇人的傢伙。他長得到也算周正,可是一雙眼卻渾濁無比,一看便知什麼叫做酒色過度、毒品粘身了。不過因為他身後站著高高矮矮的十幾條漢子,到也顯得頗有幾分氣派。

當他帶著十幾個人出現了以後,洗浴中心的服務員以及其中的客人,臉色都有不同的變化。想來他在此地還是頗有些名聲的,只不過從不少人厭惡的目光中可以看出,他的名聲肯定不是什麼好名聲。

從身體的強壯程度來看,這個人不僅比風光差的遠了,就是玄悲也比他壯實的多。但是玄悲是一個膽小怕事的和尚,登時就蒙了,站在那裡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玄悲的這種表情,讓這人的膽氣更豪,怪笑了起來。可是風光不僅膽大包天,而且也算多少見過些場面。

他慢慢回過頭,只一掃視,就看到不遠處的那個躲躲閃閃的身影。沒錯,這個躲在電線杆後面的人,就是在賭場里給他引路的那人。

事態一目了然,只要不是傻子,都明白現在的情況是為什麼發生,又要接著怎麼發展了。

風光也是一陣的怪笑,聲音比那人還要大。同時,他翻出兜里的那疊鈔票,在那人眼前晃了晃,道:「想要回去啊?可以,沒問題……」

那人伸手就要把錢奪去,可風光手一躲,接著道:「只要你們給老和尚吹個喇叭,老子就把錢賞給你們!」玄悲的臉紅了,羞的;這夥人的臉白了,氣的。

俗話說得好,強龍不壓地頭蛇。這人別看被酒色毒品掏空了身體,可仗著在這裡十幾二十年培養下來的關係,也算是從來沒吃過虧,便宜也佔了不少。一聽風光如此囂張的話語,就要動手。這時,站在他身後不遠的一個胖子拉著他退後兩步,在他耳邊小聲說道:「大哥,這人是不是有什麼背景啊?不然他怎麼敢跟咱們這麼說話?」

那人冷哼一聲,摸了摸脖子上掛的金佛,不屑道:「管他有什麼背景!要是讓這小子在醫院裡躺不到半年,老子就算白出來混了!」

這兩人說話的聲音很低,但是修習了鐵布衫的風光,不知道什麼原因,耳力也好了很多,偏巧聽了個清楚。但是他卻根本就沒有生氣,當然了,這可跟什麼佛法熏陶沒關係,只是那個金光燦燦的金佛,一下就把他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娘的,這麼大小的一個金佛,恐怕至少也得有二兩吧?發了!發了!」風光小聲嘀咕著。聽得一旁的玄悲猛地打了個機靈,剛才的些許懼怕全都不翼而飛,心道:「這些年在山上呆的我是不是都傻了?我怎麼就忘了風光這廝也不是一個好鳥呢?有他在,別說是這幾個流氓了,靠著那身錯亂鐵布衫的功夫,就是來隊特種兵恐怕也討不了好!嗯,我應該是安全的了,可是那個倒霉傢伙已經被這廝盯上了,今天恐怕要遭劫難?唉,流氓碰到流氓,該怎麼化解,佛祖他老人家也沒留個話給我們這些和尚,算……算了,我還是乖乖看著吧。」

那個地頭蛇不是一個有耐性的人,就在玄悲自己嘀咕著的時候,他一揮手,喝道:「還他媽的都傻站著幹什麼?給我往死里打!」

隨著他的一聲喊,圍觀眾人齊齊的發出一聲驚呼,而那十幾個人操著手裡的鋼管、馬刀就撲了過去。平心而論,要是讓他們單獨在狹路相逢風光這麼一條壯漢,他們還真的沒勇氣動手。可是正所謂好漢架不住人多,雙拳難敵四手,十幾個人拼著受些傷,難道還贏不了?

所以,他們有勇氣,也有信心,一張張臉掙的通紅,口裡也不知道喊著什麼,劈頭劈腦的就把手裡的傢伙衝風光的腦袋招呼了過去。可惜,勇氣代表不了力量,有信心也不意味著可以隨時和勝利女神上床。當他們手裡的傢伙掛著風聲招呼了過去的時候,風光甚至連躲閃的姿態都沒做,就那麼脖子一梗,嘴角一翹,硬抗了下來!

圍觀的人們本來在這些人沖向風光的時候,所發出的叫聲是充滿了看熱鬧的興奮,但是隨著沉悶的敲擊聲響起,以及風光的巋然不動,他們的叫聲變成了吃驚,以及惋惜。

至於風光為什麼不躲?「老子要是躲的話,還練什麼鐵布衫啊?直接練輕功不就夠了嗎?」這就是風光的心裡想法。

可是這些人不知道啊!一個個彪呼呼的看著腦袋上連道傷痕都沒留下的風光,張著大嘴,全都愣在了那裡。

帶著金佛的那人名叫安克,他能當上個老大,心理素質肯定比其他人要過硬,立刻反應過來,知道今天踢到了鐵板,哦不,是鈦合金板!瞬間,他臉上的肌肉發揮出了難以想象的力量,用光一樣的速度,讓兇狠的表情變成了那麼的溫柔,就彷佛春風拂面一樣。而且他那渾濁的雙眼,也充滿了歉意以及誠摯。

不用等他開口,就從這彈指一霎那的表現來看,被叫做奧斯卡的那種小金人,他絕對有資格搬回家,而且還是有多少拿多少的那種。不過至於他能不能蟬聯,就要看這種表現能不能打動風光,讓他生活還能自理了。

「這位兄弟……哦……大哥……不對……大俠!嗯,這位大俠,小弟我是個白痴,狗眼看人低,不知道您高人的身份,您別生氣,小弟我做東,你在這鎮上的所有開銷,我都包了,算是賠罪。我也知道,憑您的身手,我想要和您交個朋友,算我沒撒尿照照自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可是只要您能記住有過我這麼一個人,我就知足了!」除了表情,這人在語氣、語調上的拿捏,絕對是宗師級的表現,那種敢為朋友在肋條上插個把小刀的形象,發揮的淋漓盡致。

可風光是什麼人?一個標準的混蛋,沒心沒肺的流氓。原本就不知道天多高,地多厚,現在有了一身的本事,更是肆無忌憚了。他撇了撇嘴角,伸手奪過一柄馬刀,用手指一寸一寸的把它掰碎,冷笑著說道:「你到是見風使舵!算了,老子也不和你說那些有的沒的了,反正老子是個好脾氣的人。」

聽到這裡,安克的偷偷的長出一口氣,心道:「都說神州大地藏龍卧虎,今天算我倒霉碰上了一個,不過看來到也能平安渡過。」但這口氣還沒出完,就聽到所有處於他這種情況最不想聽到的詞——不過。

「不過……」風光嘿嘿笑了兩聲:「老子是好說話了,可大師就沒那麼好說話了!」說著,他撇了玄悲一樣。

風光這一眼看的玄悲心裡一顫,福至心靈的點了點頭,那神態,看起來很有些高深莫測的樣子。而就是這種樣子,讓安克的心更虛了。

那個年輕的刀槍不入,老天爺才知道這個老和尚還有什麼本事。立時,安克的心裡閃過無數武俠小說中和尚的厲害,也就顧不得保持什麼老大的風範了。在手下驚訝的目光中,圍觀者鄙視的注視中,彷彿一個不合格的推銷員一樣道:「是,是。只要能讓大師不生氣,怎麼都好說!都好說!」

竹杠送上來了。風光笑的更邪惡,道:「大師廟裡的佛像有些破敗了,最近正煩心怎麼才能募到錢重塑金身呢。」

「他媽的給佛祖重塑金身,就去賭場贏錢嗎?這也算是六根清凈的佛門弟子?而且居然還勒索我?」安克以及周圍所有人心裡同時問道。不過沒人敢說出口,畢竟生命,尤其是自己的生命,可是無價的。要是萬一多廢話兩句,讓那位把馬刀掰成修腳刀的大爺生氣了,那可是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了!

所以,聽了風光刻意讀的很重的『金』字,以及他話里話外的意思后,聰明如安克者,立刻摘下脖子上的金佛,帶著一臉的虔誠塞進了風光的手裡。

可惜的是,風光是什麼人?只見他搖了搖頭,又用眼神瞟了瞟安克的口袋,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我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啊!這個窮地方沒可沒那麼多發財的機會,而且想要抽口白粉,都比別的地方貴了一倍!我那還有什麼錢啊?」咬了咬牙,安克把兜里所有的鈔票全都塞進了風光的手裡。然而,風光依然冷笑搖頭。

渾濁的眼中帶著悔恨的淚,用必殺的眼神死死的瞪了一眼那個告訴他有兩條肥羊待宰的賭場小老闆,安克把手下的兜也掏了個遍。

按理說,殺人不過頭點地。到了如此的地步,風光應該收手了,但他是個混蛋呀,所以,他還在搖頭,用安克能聽到的聲音嘀咕道:「那個大雄寶殿也該修了,嗯,似乎還差萬把塊錢。」這時,他的眼神已經飄向了洗浴中心。

「這,這不是把人往絕路上逼嗎?媽的,要不是你刀槍不入,老子一定和你拼個魚死網破!」安克心中暗道,臉上卻不敢帶出一絲的不滿,快步走到了洗浴中心的老闆身旁,嘀咕了一陣,用欠條換來了一萬元的現鈔。

這次,風光臉上的冷笑終於消散。但是,還沒完。這廝搭著安克的肩膀,道:「你真他媽的是個好朋友!對了,你剛才說今天晚上我們的消費你都包了,對吧?」

安克敢說不對嗎?所以,二十分鐘后,這個鎮子最漂亮的幾個暗娼眼前就出現在了他,還有風光以及那個滿臉通紅的老和尚玄悲眼前。

最漂亮,就代表消費最貴,後台最硬。因此,當一輪紅日高掛起來的時候,安克一邊揮舞著手絹送別吃人不吐骨頭的風光,還有那個在床上折騰的比誰都厲害,看起來又比誰都老實的玄悲,一邊盤算著自己的跑路時刻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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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狂鐵布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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