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八章 喝斷片
徐婧羨以為明似錦說的是她和離那兩年所受到的苦,便低聲哄道,「以後我不會再丟下你和孩子。」
「以後?」明似錦像是瘋魔了一般,不顧形象的大笑起來,「哪來的以後?笑死我了,徐婧羨,你知不知道,早就沒了以後。」
明似錦笑著笑著,突然打了個寒顫。
眼前都是血,是身邊一個人一個人死去,濺射到她眼睛上的血。
「銘兒──」
明似錦突然大喊一聲,跪倒在地上,「清平郡主,不要殺他,孩子是無辜的……」
徐婧羨心中咯噔一下,清平曾經這樣為難過明似錦?為什麼他的消息網裡從來都沒有提說過?
她心疼的想要抱起明似錦,明似錦卻再次推開他,倒是自己一屁股坐到地上,「徐婧羨。」
「我在。」徐靖羨連忙應答。
「為什麼我重活一世,你還不肯放過我。我不過是一枚棋子而已,為什麼不肯放過我,為什麼……」
徐婧羨愣了。
重活一世?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是酒的效用出了差錯?所以明似錦才胡言亂語的?
「錦錦,重活一世……是什麼意思?」
「嗚嗚嗚,好痛。銘兒死了,我也死了,徐婧羨,你的新夫人,殺了我們。」
明似錦突然咬牙切齒的喊道,「清平郡主我不會放過你的。」
新夫人,清平?
「我和清平之間什麼都沒有。」
徐婧羨解釋道。
明似錦卻像是沒有聽到似的,使勁的把雙手在自己裙擺上擦著。
「不行,我已經重新擁有了銘兒,還有了無禍。如果我雙手沾血,該怎麼擁抱我的孩子?
「可如果我不想沾血,又該怎麼保護我的孩子?
「我怎麼辦,要怎麼辦,到底要怎麼辦啊──」
明似錦喊著喊著,便崩潰地暈了過去。
徐婧羨眼疾手快的將她撈入懷中,心頭好痛,比起萬箭穿心還痛。
他輕輕抱起往屋內走去。
她眼角的淚水,灼傷了他的心。
就算這些事情他是第一次聽說,卻也下意識的認為這是錦錦親身經歷過。
這種酒名叫問心,還有一個名字叫吐真酒。
他換了這種酒,本意上是想懲罰那幾位想要誘拐明似錦的女人,也更是想要給剛才笑話了他的那幾個男人添一點兒堵。
可如今明似錦說出來的話,卻像是有一把鎚子敲在了他的心尖上。
他突然想起了慧明大師的話,「有些人的命運便是上天也會覺得不公,所以會給她重來一次的機會。」
他當時不相信,「那豈不是可以彌補所有遺憾?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如今看來這種事情確實存在的。
錦錦,你到底經歷過什麼?
他將她放到床上,抬手輕輕擦拭她眼角的淚水。
「沒事的錦錦。」徐婧羨低聲道,「你不想手染鮮血,那就我來。」
不知道明似錦是不是聽懂了這句話。
她忽然睜眼,抬起雙臂,雙手環在了他的脖子上,杏眼中滿是怒火。
緊接著,甜膩而柔軟的唇送上,卻是熱烈的啃食。
徐婧羨的眸色驟然一深,抬起頭低啞道,「錦錦,輕點。」
可笨拙的明似錦似乎上了癮,咬的越發凶了。
徐靖羨無奈,只能再次化被動為主動。
徐父后宅很亂,所以徐婧羨討厭女人。
可他卻偏偏對明似錦沒有任何抵抗力。
三年前剛娶了她的時候,本想冷落她,卻在對上他那雙清麗的心眼兒時,忍不住要了她。
明明沒有感情,他卻食髓知味。
也正是他的主動,加上他身邊沒有那麼多鶯鶯燕燕,才讓明似錦,以為他是愛她的。
才會有後來明似錦,為了給他延續血脈而選擇和離,而毀了自己的名譽。
而如今他才徹底明白,有些人,只一眼,便足以淪陷。
沉溺其中,不能自拔……
第二日。
明似錦只覺得渾身酸痛,像是被人打了一頓似的。
她艱難撐起身子,虛弱的喊了句,「雲遮。」
被子絲滑而落,她覺得一涼,低頭一瞧──
「啊……唔。」
自己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她噌得躺回去,將被子拉起來,只露出一雙眼睛來胡亂轉著。
這這這,怎麼回事?
怎麼什麼都不記得了?
進來的不是雲遮,是十一。
十一將漱口水放到明似錦床邊,而後將粥點端過來,「侯爺臨走時特意吩咐奴婢們不要吵著主子。」
「徐靖羨?」明似錦半縮著腦袋問道,「他什麼時候來的?不不,他什麼時候走的?」
瞧著她可可愛愛的模樣,十一也忍不住彎了一下眼睛。
「回稟郡主,侯爺是昨晚您喝醉了來的,今早才離開。」
「誰讓他來的?」明似錦挑眉,「是你?」
「奴婢沒有。」十一連忙搖頭。
「雲遮呢?」明似錦問道,「昨晚上是雲遮準備的酒菜,她一直都在的,她怎麼沒攔著?」
「雲遮守著小小姐呢。」十一道,「主子你可別冤枉雲遮。」
「冤枉?」
明似錦怎麼都想不到自己是如何冤枉了她們,因為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昨晚上幹了什麼。
難道徐靖羨趁著她喝醉,欺負了她?
思及此,她的眸子里浮上了水霧。
十一耳根子微微一紅,「奴婢和雲遮都攔著侯爺了,可是主子你……」
她欲言又止。
「我?」明似錦眨了眨眼睛,聲音小了下來,「我怎麼了?」
「主子說侯爺是淵都最好看的男子,抱著侯爺不撒手,又親又啃……」
轟——
明似錦只覺得腦袋嗡嗡作響,整個人都沒了力氣。
所以如今這幅樣子,是她自作自受?
她將被子直接拉過了頭頂,生無可戀。
「主子。」十一忍俊不禁,「侯爺說,他今兒上完早朝之後會先回侯府看著銘哥兒的功課,下午銘哥兒下學后,他會將孩子一起帶來錦園。
左右今日無事,如果主子想要去看銘兒的話,他也可以帶著銘哥兒在攬月樓等主子一起吃晚飯。」
「……」
明似錦蒙在被子里透不過氣來。
徐靖羨給她說這些做什麼?誰要知道他一天在幹什麼呀。
真是無聊。
想著想著,她又感覺昨晚似乎遺漏了什麼東西,當即扯下被子問道,「羅慧君呢?」
「徐夫人還沒起呢。」
「還沒起?是生病了?拿衣服給我,我去看看。」
「咳咳。主子,徐三爺也沒起。昨晚各位夫人都喝醉了,大概都與主子差不多吧。」
「……」
得,集體丟人,丟大發了。
明似錦再次用被子蒙著臉,昨晚喝的到底是什麼酒啊,怎麼勁兒這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