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發怒
沈莫耳尖,孫左洋的話戳中了他的心思,可面上他卻嗤笑一聲,「你們瞎嘀咕什麼,我只是嫌難看。」
沈星禾說,「形象有胳膊重要嗎?還是你就想要個歪胳膊?」
「……」
傻逼才想要個歪胳膊呢!
多難看啊!
最後雖然不情不願,沈莫好歹讓醫生打了石膏。
快到沈宅大門口的時候,沈星禾跟他商量,「等下我先進去看看爸在不在?要是在樓下,我就找個借口把他騙到書房,你趕緊回房間。」
沈星禾想的是能躲一時是一時,沈正道忙,不一定能天天打照面,也許能混過去,再說了,就算要挨揍,遲一天挨揍也是好的。
沈莫的臉被夜色侵染,「不需要,他要真有本事,就直接打死我好了,省得看見我心煩。」
兩人一路進去,整個沈宅燈火通明,都不由自主收斂了幾分表情,他們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想著一推門,沈正道就會坐在沙發上等著他們。
誰知,樓下並沒有人,只有股淡淡的香味縈繞在空氣中,源於茶几上插著的那束新鮮的花。
沈星禾暗自鬆了一口氣,忽然一個身影從二樓走出來。
「回來了。」
陳露笑看著沈星禾和沈莫。
兩人臉上的溫度瞬間降了下來。
這是沈正道執意要留在家裡工作的女人,是好友的妻子。
陳露在有丈夫的時候,花錢如流水,以至於丈夫死後,除了會花錢,什麼技能都不會。
陳露丈夫做生意借了不少錢,死後債就落在陳露的頭上,她只能賣車賣房,所有能賣的都賣的乾乾淨淨,才勉強還清。
後來在沈正道的面前賣了慘,同意讓她和她兒子李佔住了進來。
沈正道在沈家大宅給她安排了一個工作,在廚房打打下手,但因為是故友的妻子,她的身份又似乎同普通傭人不同。
連對沈莫也直呼其名,不像其他人,會尊稱一聲大少爺。
沈莫一貫都覺得老頭就是夾雜了私心,瞧上了這風韻猶存的寡婦,想近水樓台先得月,但在沈莫看來,陳露除了稍微年輕貌美之外,找不到一丁點的優點,完全無法和自己的媽媽刑珊媲美。
刑珊這兩年越來越忙,常常不回家,生意越做越大,最近更是因為要建新的工廠而去了其他城市考察。
沈莫推測,邢珊不樂意回來就是因為陳露的關係,誰看見一個寡婦老在自己丈夫面前轉悠心裡能痛快?
再這樣下去,媽估計就得跟老爺子提出離婚了!
有時候因為沈正道的獨斷專橫,沈莫忍不住想乾脆讓媽媽跟他離婚,自己跟著媽媽,留老爺子一個人孤獨終老算了。
可想到老爺子白髮蒼蒼,長滿皺紋,膝下無兒無女,坐在院子里抹著淚後悔不已的摸樣,沈莫又覺得有幾分煩躁。
畢竟那是他自小就敬仰的父親。
沈星禾知道陳露不是吃素的,小時候聽過一些嘴碎的親戚議論。
她借住在沈家期間,不著痕迹離間沈正道和沈莫的父子之情,還讓邢珊懷上自己後主動提出離婚,可見手段之厲害。
所幸的是,邢珊並不是個需要依附丈夫才能生存的女人,再者,她本來就特別想要個女兒。
懷孕后離婚對邢珊來說並不是悲慘的開始。
邢珊看著沈莫的胳膊,輕柔一笑,「沈莫,你怎麼又打架了,還把自己弄成這樣,好在你爸今晚不在家,否則他非得扒了你的皮。」
沈莫沉著臉,覺得她嘴碎,懶得理她,直徑就要上樓。
沈星禾卻瞧不慣她的態度,「我爸要怎麼教育沈莫,那也是我們沈家的家事,用不著你在這裡說三道四?」
這話就差指著鼻子明著說她陳露不過就是個外人,少在那兒說風涼話。
陳露臉色僵了幾分,板著臉說,「星禾,你這麼晚回來,是跟著沈莫出去胡鬧了吧?要是被你爸知道了,你也要受罰。」
沈莫臉色一變,她教訓自己也就算了,憑什麼教訓沈星禾?
沈正道都沒這麼說過話。
這陳露真把自己當根蔥了?
跟誰耍威風呢?
「真尼瑪煩人!啰嗦夠了沒有?」
陳露被沈莫吼的一愣,反應過來后磨著牙,「沈莫,這就是你對長輩的態度嗎?」
沈莫暗黑的眸子猛的一沉,隱隱含著一股霸氣,「但凡年紀比我大的人都能端著長輩姿態的訓斥我,我聽得過來嗎?我給你兩個選擇,要麼閉嘴,要麼別怪我不客氣。」
「你…你…」陳露的眼睛瞪得溜圓,裡面都是憤怒的火焰,「你是要造反嗎?」
「你要覺得是造反,那我就是造了,怎樣?」
「今天我就替你爸教訓你。」
陳露抓起一旁用來裝飾的玻璃棍就朝沈莫身上甩去,沈莫手臂一抬,輕鬆攥在手裡,她想把棍子抽出去,結果根本拽不動。
沈莫稍一用力就把棍子收了過來,棍子在陳露面前甩出一道凌厲的弧線,狠狠砸在旁邊的地上。
咔嚓一聲,玻璃棍碎成幾截,細碎的玻璃渣灑了一地。
陳露瞠目結舌。
沈莫把手搭在沈星禾的肩膀上,大搖大擺的上樓。
陳露不顧形象的大吼,「你在這裡都敢這樣,在外面還不知道會無法無天到什麼地步?這樣下去遲早也就是個社會的敗類!」
回到房間沈莫還黑著臉。
「臭娘們了,早就瞅她不順眼了,還敢跟老子橫,也不看踩在誰的地盤上。」
「你……」
沈莫戳著她的腦袋,警告道,「別跟我說至於么?別跟我說被罵兩句不會少坨肉!我不想聽你說這些屁話,我告訴你,至於,很至於!老子就護短了,怎麼著吧?」
沈星禾瞧見沈莫一副炸毛的兇悍摸樣,突然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