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職的第六天
大家好,今天的我升職了,真是世事難料。
但我並不開心,因為我的上司是個魔鬼。只有月末的工資可以給我一絲絲安慰叭。
作為港口黑手黨最年輕的幹部,太宰先生的辦公室單獨佔據一層,非常氣派。
越是站在高樓,越能體會出權力的迷人。
按道理,只是基層文職的我,應該和身為文職工作者的前輩們一起入住文職辦公室,擁有一個小小的隔間,埋頭工作,不見天日,吐槽上司,聊聊八卦,其樂無窮。
但太宰先生把我直接拎到了他的辦公室里,讓我自己去搬了一個小板凳,坐在他的辦公桌旁做事。
他坐老闆椅,我坐小馬扎。
我豈止是比他矮了一個頭啊!我根本夠不到桌子啊!
我恨不得打碎我年輕上司的腦殼,看看裡面是不是裝滿了漿糊。
太宰先生是個可怕的獨-裁主義者,他做下的決定並不會給我反抗的機會。
我只能屈辱地坐在我的小馬紮上,雙手放在我的膝蓋上,端正坐好。
現在太宰先生俯視著我的頭頂,看得出心情頗為不錯。
顯高就這麼讓他高興么……我有些同情中也先生。
算了,男人幼稚的好勝心,我可以理解。
「太宰先生,請問我需要做些什麼呢?」我恭恭敬敬地問道,腦內激情辱罵他三千字。
這裡沒有無限供應的咖啡,我好恨。
「是呢,千夜醬要做些什麼呢~」太宰治仰著頭想了想,「第一天,給你一個輕鬆的任務吧。」
「唔,我想吃可以用來自鯊的硬豆腐!千夜醬去幫我買吧。」他笑眯眯地說。
哈?你在說什麼?我不是個文職嗎?為什麼要幫你跑腿?
——因為他是掌管我工資的男人,要被我貢起來的老佛爺。
我含淚屈服。
等我拿到了黑衣組織的工資,我就、我就……
我還是需要港黑的工作啊,哇的一聲哭出來。
生活待我如此不公,我更堅定了要自己創業的決心。
老闆都是狗比,所以我要自己當老闆!
「千夜醬~」魔鬼還在鍥而不捨地迫害我。
可以自鯊的豆腐……硬度和板磚齊平就可以了吧?我買塊板磚刷上白漆塞你口裡行嗎?
我冷漠地看著我的頂頭上司,不為所動。
「快去快去,」太宰先生催促我,「城東那家店的就可以,要在半小時內回來哦。」
半小時?從港黑到城東再跑回來?你當我賽亞人嗎?你又不給我配車!
但我並不能將我滿心的髒話說出口,因為他是太宰治,我今天敢罵他,明天就會被裝進水泥袋裡沉進東京灣。
我還不想死。
作為已經死去過一次再重生的亡靈,我求生的慾望高於一切艱難險阻。
活著,是我最高的法則。
於是我乾脆利落地攤開手,「好的太宰先生,我這就去。請給我買豆腐的錢和來回車費。」
讓我替你出錢,休想!
拿我的錢就是要我的命,真·要我的命。
唯有這一點我絕不屈服。
「為上司跑腿還企圖報銷,人際交往學零分哦。」太宰先生目光沉沉地看著我,我很慫,但我不會退縮。
我現在的工資剛剛夠吊著我的命,不必要的開支一分錢也不能有,新一期的少年jump我都是蹲在書店翻完的,根本不敢掏出錢包買實體書收藏。
書店老闆人真好,從沒趕過我,還讓我有空去兼職。我會抽時間去的,蚊子腿再小也是肉。
如果太宰先生對我有關注多那麼一點點,他就會知道,我已經連續三個星期每天只吃一頓港黑的免費盒飯,體重肉眼可見地down到谷底。
為什麼我絕對不要加班?因為加班費補不回我虧空的體力。
安吾先生並不介意請我幾頓飯,但我很介意。旁人的憐憫只是一時,我不能依賴著別人活下來。
父母尚且靠不住,罔顧他人。
等黑衣組織承認我,我每天就可以吃兩頓飯了!說不定還可以一周喝一次牛奶,我很樂觀。
等我自己創業賺大錢,我就每天喝一杯牛奶,爭取長得比太宰先生還高!就算坐小馬扎也比他高一個頭那麼高!
等我俯視你吧!哇咔咔咔!
太宰先生審視的目光比刀尖更鋒利,我垂眸不看他,伸出的手顫抖卻堅定。
「好吧,誰讓千夜醬這麼可愛呢。」他突然鬆了口,從錢包里拿出幾張紙幣給我。
欸?居然?
「車費自己想辦法哦,快去快去。」太宰先生把我趕出辦公室。
能拿到豆腐錢已經超出了我的預期,車費我自己有辦法。
開啟蹭車大法!
從港黑到太宰先生想吃的豆腐店,一來一回,電車、巴士、計程車都不止半個小時,唯一的選擇是機車,開車人的技術還得很好很好才行,得是賽級機車手的水準。
提出這個時限的他必有陰謀。
因為整個港黑,能完成這一點的,只有和太宰先生同級的幹部,中也先生。
聯想到他們之間感天動地的搭檔情,我怎麼一點都不意外呢。
太宰先生並不是真的想吃可以自鯊的硬豆腐——雖然他可能還是有點想,這個令人頭禿的自鯊狂魔。
他是想試探我的異能力。
在證據稀薄的情況下,逼我自己露餡是最簡單、最快捷的做法。
安吾先生對我的好完全可以用「憐憫」、「同情」一類的辭彙來解釋,換成別的人,根本不會猜到其中還有異能的效應。
但他是太宰治。
對於太宰治的敵人而言,最大的不幸就是成為了太宰治的敵人。
我深有體會。
「統,我的統,我到底是哪裡露餡了?」我戳了戳系統爸爸,讓它用數據給我分析一波。
【在查了,在查了。】我的統從不鴿我,當即調動了它的數據流。
【是因為你的兼職,如果沒有異能效應,坂口安吾不會帶你去Lupin.】
系統爸爸也沒想過會在這裡露餡,【介紹兼職而已,也能惹出這麼多事嗎?】
你們人類真複雜。
「可能是那個酒吧對他們來說比較特殊,只有親近信任的人才會被帶去……失策了。」
我本以為安吾先生就是隨便一介紹,誰知道裡面暗藏玄機。
好感度刷太高也會出事么……記下來記下來,以後玩galgame要記得這個陷阱,避免打出黑化結局。
我低下頭,深刻反思:
「這一切不幸的源頭,都是因為我——太強了。」
流下強者的眼淚。
我的異能力【薛定諤的二五仔】一旦發動,初始信任值可以直接被刷到滿點,而信任是比才能更難以獲得的寶物。
尤其針對多疑的首領,我升職真的可以很快。坐火箭一樣,嗖嗖嗖。
毫不客氣地說,只要我願意在某個組織常駐,無論我的上司脾氣多麼炸裂,我都可以輕鬆成為他的副手,讓他甘願將自家的保險柜密碼告訴我。
和【人間失格】一樣,我的異能力也屬於BUG級。
但那又有什麼用呢?我還是死在了某個不知名的敵人手下,因為事發突然,我當時根本沒來得及使用我的能力……
不對,我用了!
我不可能沒有用,在他開槍的那一瞬間,求生欲必然會促使我使用異能力。
而【薛定諤的二五仔】發動后,無論前因後果多麼匪夷所思,兇手必然會和我握手言和,把酒言歡,不會開那一槍。
將我的異能分類進最危險的精神控制系,也沒太大的錯。
所以說,除了【人間失格】,還有人可以抵禦我的異能……這不科學!
靠,這又是哪裡來的幕後黑手,我本以為自己只是被港黑敵對組織的炮灰滅了口,因為和我父母同歸於盡的兩具屍體是這個身份,現在看來大有蹊蹺。
我寧肯是太宰先生動的手,但不可能,先不提那時的我根本入不了他的眼,後面我沒發動能力的情況下,廣津先生也明顯把我當作了自己人,他也覺得是敵對組織下的手。
幕後黑手,不是在針對我的父母,他是專門為我而來的。
圖什麼啊?招攬我不好嗎?我和他有什麼仇什麼怨?
既定的事實沒必要糾結,此仇不報非君子,等我攢夠了生命點,我必要追殺那個老狗比到天涯海角!
「統,你知道之前殺我的那個人是誰嗎?」我滿懷期待地問。
【崽,爸爸不知道,爸爸的記憶從你死而復生的那一刻才開始記錄。】我的統愛莫難助。
好吧,真相還得靠我名偵探·安和千夜大人去追尋!
這件事可以慢慢來,當務之急的太宰先生髮布的死亡任務。
太宰治,我的一生之敵。
【崽,真的被發現了,怎麼辦啊?】我的統難得慌張,【我們把他幹掉吧?難是難了點,但有辦法的。】
不愧是我的統,勇於挑戰地獄難度。
這全心全意為我著想的父愛令我十動然拒。
「不哦,太宰先生不打算做什麼的。」我冷靜地安撫我的系統。
明眼人都能看出我的價值,何況是太宰治。
為了物盡其用,他會幫我開發異能,引導我更好的理解它、使用它。
我一點也不介意他的盤算。
互相利用,合作共贏。
「只要他肯給錢,我的才能當然可以為他所用。」我按下電梯鍵,去往中也先生的樓層。
「【人間失格】可以讓他消除我的影響,但他身邊的人可不一定。」
慢慢地生長吧,開在淤泥中的花,總有衝破黑暗,看到光明的那天。
忍耐,退讓,韌性,都是澆灌我的甘泉。
我會活的比任何人都要長久,也會活的比任何人更幸福。
我,超一流的樂觀主義者,無所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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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死千夜的不是原創人物,是綜的幾個漫中的某個反派角色,大家可以猜猜看~
再次強調,時間線魔改請勿考據,不要抓我的bug嗚嗚,大家開心看文嘛(打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