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穿越重生
黃昏時,天邊掛著幾抹彩霞,幾縷昏黃的光透過殘破的竹窗,照在桌上,撒下稀疏斑駁的光影,突然,一陣微風刮進屋來,屋子裡的破木門被吹開了,在風中晃晃悠悠,發出了吱呀吱呀的聲響……
蔡茵怡睜著惺忪迷離的雙眼,有些獃滯,她醒來有幾分鐘了,但是還是有些迷濛,完全搞不清楚狀況。
這裡是哪裡,她環顧了一下四周。
身下是硬石床,床前是一張爛木頭桌子,桌子上有幾個杯子,旁邊還有幾條凳子,靠牆的位置還有一架破舊的柜子,一眼望去,不是壞的就是舊的,簡直是……
對了,這是哪裡?她為什麼會在這裡?
一刻鐘后,蔡茵怡收回視線,瞳孔忍不住縮了縮,陷入深思……
若有若無的哭泣聲入耳,莫名讓她揪起一陣心疼,蔡茵怡抬手揉了揉心口,由於她這一動作,頭突然痛了起來,似萬箭穿過。
伴隨著陣陣鈍痛,一些不是她的,又好像是她的,零星的記憶開始浮現在了腦中,慢慢的,那些零星的記憶一點點串聯起來,像是放電影一樣,在她腦海裡面一下子就閃過了,快的她抓都抓不住,但是又似乎全都記住了。
緩了緩,她突然有所明悟,她莫不是穿越了?還好死不活的穿越成了無家可歸的望門寡婦?
所以……現在她是甘露村的蔡茵怡?
蔡茵怡忍不住閉上眼睛,實在有些無語。
她明明記得自己一個人在喝下午茶,怎的一轉眼竟變成了這般潦倒境地。
不過,已然如此,怨天尤人也無用,倒不如既來之則安之。
定了定神,若有若無的哭聲更清晰了,似乎就在隔壁。剛剛醒來沒怎麼注意,現在聽來倒是熟悉,而且十分牽動心神。
對了,原主還有一個十分疼愛自己的母親曾氏。
吱呀一聲,木門被打開,一個身著樸素卻長相端正的婦人走了進來,坐在了床邊。因著近來接踵而至的打擊,婦人看上去十分的憔悴,聲音也嘶啞難聽。
「茵茵,是娘太懦弱,沒能保護好你。你爹已經撒手不管咱們娘倆了,現在你也想不開尋死,讓娘一個人可怎麼活呢?」
許是是婦人悲傷過度,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面,所以並沒有發現,已經斷氣的蔡茵怡又睜開了眼睛,只一味的絮絮叨叨。
「想必你們父女還沒走多遠,娘這就過來陪你,你等著。」
蔡茵怡聽到這裡直覺不對勁。
「我們被趕出蔡家,只剩下這間茅草屋,半個銅板都沒能帶走,娘沒法,只好尋了好些毒蘑菇,這樣我們一家三口又可以團聚了。」
「這樣也好,去了那邊就再也沒有人會欺負我們了。」說完竟是要將手裡的毒蘑菇直接吃下去。
看到婦人這視死如歸的模樣,蔡茵怡來不及深思,直接打掉了婦人手中的毒蘑菇。
「茵茵……你……還活著?」婦人一臉不可置信的望著蔡茵怡。她明明探到茵茵沒了呼吸,甚至身體都開始僵硬了,怎麼會?
靈光一閃,蔡茵怡終於想了起來,眼前這個婦人正是原主的母親曾氏。也難怪曾氏要尋死了,不久前才死了丈夫,現在不但被趕出家門,又死了女兒。唉,也是個可憐人。
「茵茵,娘不是在做夢吧!」曾氏顫抖的伸出雙手,想要確認自己的女兒是不是真的活了過來。
就在曾氏的雙手即將碰到蔡茵怡的臉頰時,蔡茵怡下意識的轉開了臉,有點接受不良。但是又突然想起眼前自己的身份,頓了下說:「娘,我沒死呢,只是暈過去了而已。」
「這就好……這就好……」這種失而復得的感覺,就像是做夢被金子砸到一樣。「可不要再做這種傻事了,雖然現在日子清苦了些,但是只要還活著,就有盼頭不是?」
「恩,我明白。」蔡茵怡當然知道生命的不易,況且原主的過往,雖然凄涼了些,但是對於來自現代,見識經歷過各種經歷的她來說,還不放在眼裡,再也造不成什麼傷害了。
如今她既然已經是蔡茵怡,又享受著以前未曾有過的,曾氏毫無保留的疼愛,定然是再也不會讓她受欺凌了。總有一天,她會讓那些人付出代價的。
「餓了嗎?娘去做飯給你吃。」曾氏很高興自己的女兒能夠想通,直接用袖子擦了擦眼淚笑了。
「娘,我不餓,要不娘也睡一會吧,我昏迷了這麼久,想來娘也是不安穩的。」蔡茵怡坐了起來,費力的動了動身子,將石床讓出來一邊。
這屋子裡的東西實在是有限,而且都已經破敗,實在不是理想的居住環境。不過初來乍到,她現在還沒有精力去管這些,還是等過些日子再慢慢籌謀吧。
「你醒來,娘高興,不累。你還有傷在身,應該多卧床休息,娘去後面的山谷找些東西給你補一補。」曾氏搖頭拒絕了,也不等蔡茵怡回復便走了出去。
這一次蔡茵怡沒有再阻攔,因為她正好也需要時間慢慢接受現在的一些,捋一捋原主的記憶,還要想一想接下來該怎麼辦。
正當蔡茵怡規劃未來時,屋外傳來好些腳步聲和說話聲,越來越近。曾氏剛好從廚房拿了一隻竹籃走出來,便看見院子籬笆外漸行漸近的一行人,臉色瞬間一白,心下沉的厲害。
聽到外面的動靜蔡茵怡一愣,這山谷口的茅草屋十分偏僻,鮮少人來,今日怎會這般熱鬧。
她坐在床沿上,彎腰撿起一隻破草鞋,正打算穿上,突然,傳來了一聲巨響,破籬笆木門被人一腳踢開,似乎真箇茅屋都抖了抖,從房樑上落下幾根茅草屑,破木門也發出吱呀呀的聲音,搖搖欲墜。
從破木門門縫望去,正好看見曾氏面前穿的頗為體面的兩男兩女四人。
「弟妹,聽說茵茵想不開尋死了?我這個做大伯的也沒什麼好送的,就帶了一床草席過來,趕緊入土為安才是。」
走在前面的是名壯實男子,大概四十多歲的樣子,方正臉盤,青長衫,看上去還帶點書生氣息。說話一副鼻孔朝天的施捨模樣,一看就知道是衣冠禽獸,偽君子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