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走出大山

楔子

籃球最開始被叫做「奈斯密斯球」，因為加拿大人詹姆士·奈史密斯發明了籃球。

那是1891年，奈史密斯在美國馬薩諸塞州一所基督教青年會訓練學校任教，當時的兒童喜歡玩一種遊戲，把球投入到桃子筐中，他據此發明了籃球遊戲。

這個以手為中心的身體對抗性體育運動，很快風靡了世界，並成為奧運會比賽項目。

傳說中，奈史密斯有一枚戒指，這枚戒指上，刻有一個「N」字母。

誰能拿到這枚戒指，誰就有可能成為籃球之王。

喬丹拿到了這枚戒指，不過他把這枚戒指，戴在了左耳上。

下一個能得到這枚戒指的人，會是誰？

1走出大山

童飛下了火車，隨著人潮向外走，他感受到一股來自大海的氣息。

星海市火車站離海邊不遠，風有些潮濕，帶著海腥味。

對一個山裡的孩子來講，見到大海是一件很難的事情，可偏偏童飛得到了這個機會。

省電視台的編導們策劃了一個節目：「交換」，就是選擇兩個完全不同的人，交換一周的人生，絕對有搞頭。

童飛，青山村人，16歲，青山鎮高中一年級學生，家境貧寒，愛打籃球，雖然個子有178公分，但是很瘦。

而且，他只有一條胳膊。

交換對象：秦德寶，17歲，星海市白馬高中一年級學生，家境優渥，厭學逃課，上高中后就沒上過幾次課。

「童飛！」

剛走出出站口，一對中年夫婦就認出了童飛，揮手向他打招呼。

童飛背著個雙肩包，右手還提著一個包，穿著長袖，但左手的袖筒下半部分是空的。

沒有辦法揮手，他只好沖呼喚他的人晃了晃腦袋。

同時，他下意識的向四下看了看。

附近肯定有攝像頭，因為節目組說好了要隱蔽拍攝的，攝製人員將跟蹤童飛和秦德寶兩個人在一周內變化。

沒有發現攝像頭，他舒了一口氣。

秦舒同是秦德寶的爸爸，站在他旁邊的是妻子蔡雅。兩個人見童飛走出來，迎了上去。

「來，把包給我吧，一路上累壞了吧。」

童飛靦腆的笑笑，「不累，一點都不累。」

秦舒同接過了童飛的包。

蔡雅拉住他的右臂，「瞧瞧這孩子，多麼瘦啊，這幾天一定得給你好好補補啊，走，咱們回家去。」

他們在電視上看過山裡的孩子，都是面黃肌瘦的，不過這些孩子都很懂事。

童飛也一樣，他的臉上透露出一種少年不容易有的老成，客氣的說：「謝謝叔叔阿姨！」

秦舒同爽朗的笑了兩聲，「小飛，不要叫叔叔阿姨啦，既然是交換嘛，就真的交換，讓我們兩個做一周你的父母吧，嘿！這孩子，一看就懂事，比我們家德寶那個混賬小子，強到不知哪裡去了！」

童飛沒有見過秦德寶，不知道這個在父親口中不成器的少年是個什麼樣。

可是不叫叔叔阿姨，那叫什麼呢？

爸爸媽媽？

他叫不出口。

從記事以來，他就沒有喊過這個稱呼。

他是跟著爺爺奶奶長大的。

聽爺爺說，在他2歲的時候，爸爸因為欠了賭債，被債主找上門來，沒有辦法，一跑了之，從此杳無音訊。

他跑到國外去了？被債主賣了？隱姓埋名重新生活了？沒有人知道。彷彿人間蒸發。

他媽媽在等了1年之後，改嫁他人，從此再沒有踏入過青山村半步，就好像從來沒有這個兒子一樣。

「阿，阿爸，阿媽。」

童飛怯生生的叫出了口，他還是不想叫爸爸媽媽，他沒有爸爸媽媽。

「哎！」

秦舒同兩口子高興的答應著，引著童飛到了停車場。

一輛嶄新的寶馬車，是秦舒同新換的座駕，他不缺錢，每隔一段時間就換個新車開開。

寶馬車的車燈閃了兩下，後備箱自動打開了。

秦舒同把包放到後備箱里，「這裡面是什麼呀，還蠻沉哩。」

童飛笑了笑：「我爺爺讓帶的一袋子酸棗，還有兩罐蜂蜜，他說城裡人一般吃不到這山裡的東西。」

秦舒同笑道：「嗯，好！回去嘗嘗。」

童飛很少出遠門，他的行李很少，除了這些酸棗和蜂蜜，自己的東西只有幾件衣服，兩雙襪子，一雙新買的拖鞋。

同學告訴他，大城市裡的人進門就得換拖鞋。

他的衣服都是運動服，上衣都是長袖的，即使在炎熱的夏天，他也一直穿著長袖衫。

否則，他沒有前臂的左胳膊露出來，總會引起別人的關注。

10月的天氣，他穿的單件長袖衫顯得有些單薄。

車後座，蔡雅坐在童飛的左邊，她看著他左邊下半截空空的袖管，想問下這胳膊是怎麼回事，可又怕讓他難堪，便什麼都沒說。

童飛顯然注意到了她的眼神，大方的說：「我這條胳膊是小時候作，被石頭壓斷的，從胳膊肘往下都截掉了。不過現在我的右手什麼都能幹，什麼事都不耽誤。」

左前臂基本沒有了，只剩下和肘相連的四五公分長短的部分，左肘還在。

蔡雅連連點頭：「嗯，右手更靈巧。」

這話好像也不合時宜。

「裝可憐一點，這樣的話節目組會給你更高的報酬！」

在決定參加節目之後，曾有人向童飛這樣提建議，但童飛實在是裝不出可憐來。

他的確很可憐，只有一條完整的胳膊，跟著爺爺奶奶生活，可是他一點也不覺得自己可憐。

他有籃球，他幾乎把所有的課餘時間都用在了打籃球上。

他抱起籃球的時候，就感覺抱起了自己的命運，只要努力，他就能實現自己的夢想。

讓一個熱愛籃球的人裝可憐，難。

一路上，童飛看著車窗外繁華的星海市。

為了讓初來乍到的孩子對這個城市有個初步的印象，秦舒同特意選擇了海邊的一條路。

高樓大廈，衣著光鮮的行人，乾淨的馬路，好看的雕塑，旁邊就是藍色的大海，能看到礁石，還有幾片沙灘。

「喜歡這座城市嗎？」秦舒同一邊開車一邊問。

「喜歡。」童飛老老實實的回答。

這裡的確和青山鎮不一樣，和青山村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到了海邊別墅的家裡，蔡雅忙著準備好了一桌子午飯，有醬燜大肘子，白灼蝦，油潑多寶魚，土豆燉鮑魚，還有兩樣青菜。

「也不知道你喜歡什麼口味，湊合著吃吧，有想吃的，你就告訴阿媽，我做給你吃啊。」

蔡雅已經好長時間沒下廚房做過這麼多菜了。

成天和臭兒子秦德寶鬧彆扭，雞飛狗跳的，哪還有下廚的心思？

連打帶罵，軟硬兼施，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可秦德寶就像是一個石頭那樣，根本不聽你的，我行我素，馬上就要輟學了。

秦舒同生氣的時候，「我要和你斷絕父子關係」這樣的話都說了出來。

青春的叛逆期這麼厲害嗎？

可在童飛的身上，竟一點也看不出叛逆的影子，這讓蔡雅打心眼裡喜歡這個孩子。

秦舒同把童飛帶到一個房間。

「來，小飛，你就住這間吧，原先德寶住的，不過這個逆子已經很久沒在家住過了！」

房間很大，一進去，童飛便被牆上貼的一幅畫吸引了。

那是一幅喬丹的畫像。

喬丹帶著迷人的笑容，手上戴著六枚總冠軍戒指，眼神好像在說：

「來吧，孩子，來打籃球吧！」

最重要的，童飛看到了他左耳上的那個戒指！

沒錯，湊近了仔細看，有一個小小的「N」字母！籃球之王的戒指！

「你也喜歡打籃球？」

見童飛很著迷於喬丹的畫像，秦舒同問道。

「嗯！」

「那正好啊！下午還有幾個哥們兒約我去打打球呢，你也一塊兒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