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2章 圍攻鳴凰山
第652章高燒
疼,好疼。
離歌疼得臉色蒼白,在睡夢中也不得安穩。
她夢到了小時候,被義父丟在荒山野嶺上,孤零零的一個人。
義父說,要她殺光這山上的猛獸才准下山,要是不聽話,回去便是水牢伺候。
那水牢她待過好幾次,每一次都是幾乎快要被折磨得斷氣了才被送出來。
冰冷的水淹沒頭頂,浸入口鼻中肆意掠奪體內的空氣。
那種窒息得讓人幾乎快要吐出來的感覺,她最討厭也最恐懼。
你唯一的價值,就是做我手上最鋒利的一把刀。
在水牢中,她每次快要暈過去的時候,義父都會出現,跟她說這麼一句話。
她的價值,僅僅只是一把刀嗎?
執行任務的過程中,她也曾目睹過人情冷暖,見到過世間真摯的愛情。
看到過一個人可以為了另一個人出生入死的畫面。雖然那時的她並不明白為何那些人會明知前方是死路,也要往前行。他們是傻的嗎?
這個問題,一直縈繞在她腦海中久久揮之不去。
直到她遇上了曲聽瀾他們三人。
三個月的相處,不長不短,足以改變一個人。
蕭若雲有一種不可思議的力量,如同一縷溫暖的陽光,可以輕易驅散人內心的陰暗灰塵。
而蕭瑾軒,雖然看上去冷淡寡言,可對朋友的那顆真心,卻是十足的火熱,雖然這種火熱不是對著自己。
至於曲聽瀾,身為三人中能力最強,頭腦最聰明的一個,無論是外貌還是人格魅力都是世間僅有。話術和為人處世之道也讓人覺得格外舒服,就連她這個潛伏在他們身邊的殺手,都被他感染,發自內心地對他折服。
再加上三個月以來她對這個男人不知不覺間就已經動了心。
這種心思,是她在推曲聽瀾的那一刻,終於被自己認清了去。
她對他,是有情的。
為另一個人出生入死么?
在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離歌的腦海中浮現出曲聽瀾的身影。
或許,她稍微有些懂得那些甘願為另一個人而死的人,究竟是怎樣的心情了。
「離姑娘?離歌?」
曲聽瀾端著熬好的葯走了進來,見離歌滿頭冷汗蜷在床上發抖,臉色微變。
放下藥來到她身邊,伸手試了試她額頭的溫度。
好燙!
這溫度高得有點嚇人,曲聽瀾皺了皺眉頭,拿過旁邊的銀針為她施針。
「怎麼了?」曲如塵一進來就看到曲聽瀾褪去離歌的衣衫,拿起銀針果斷精準地刺入她的穴道。
「曲師父,離歌她發燒了。」一邊為她施針退熱,曲聽瀾一邊解釋。
「是同心蠱。」
曲如塵允他繼續施針,自己為她診了診脈。
眉頭越皺越緊,這同心蠱怎的跳動越來越激烈了?
「這些日子,她可有服過什麼葯,或中過什麼毒?」
幾經思索,曲如塵問道。
同心蠱會這麼不安分,應該是受到了什麼刺激。
除了藥物和中毒之外,她想不到還有什麼方法能夠讓同心蠱有這麼大的反應。
曲聽瀾想了想,突然瞳孔收縮:「前不久,景嵐公主身上的毒有過渡到離歌身上!」
這就對了。
楚玙身上的劇毒乃是幾種毒素在母胎中匯聚而成。
若是她身上的毒,的確是容易讓同心蠱躁動不安。
「龍膽草,你放在哪兒了?」讓曲聽瀾去龍淵澤採的草藥,原本就是為了給楚玙解毒用的。
眼下離歌的情況更為緊急,先給她試用一下倒也無妨。
「婷兒拿去熬藥了。」曲聽瀾道:「曲師父莫不是懷疑,是景嵐公主身上的毒素催動了離歌體內的同心蠱,讓她如此痛苦?」
同心蠱,她和誰種下了同心蠱?
這是讓曲聽瀾最為糾結的問題。
結下同心蠱,意味著將兩個人的性命綁在一起,同生共死。
以離歌的性子,若非是真正看重誰,否則是絕不可能輕易把性命交到別人手上的。
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只要一想到同她種下同心蠱的可能是個陌生男人,他的心如同萬箭穿心一樣刺痛難忍。
曲如塵忙著思考如何利用龍膽草為離歌減輕痛苦,完全沒有注意到這個少年異常的神情。
這同心蠱與尋常的同心蠱不同,乃是親子同心蠱,需得下蠱之人親自來解,否則旁人就算是下了手,也只會加重中蠱人的痛苦而已。
更何況這蠱蟲的位置種得刁鑽,就連曲聽瀾這種醫術高超的年輕醫者也診斷不出來。
更別說那些平庸的醫者了。
真不愧是鳴凰山沈雲深的得意弟子,明儀的種蠱手法,當真是千古一絕。
「楚玙身上的毒本就不是尋常的毒素,一旦入體,便會立刻滲入血液之中,要想完全清除,難上加難。也正是因為這樣,離歌中了那毒之後,就算表面上看上去毒血已經清乾淨了,可殘留在體內的那些毒素,還是會順著血液流往心脈,造成不同程度的損傷。」曲如塵解釋道。
「那這麼說起來,婷兒她也……」
曲聽瀾心頭一驚,蕭若雲之前和離歌一樣,也是中了楚玙身上的毒!
「婷兒也中了?」
曲如塵大驚失色!怎麼這孩子之前什麼都沒有告訴過她?
「我之前幫她們二人都動過針,毒血都已經排乾淨了,婷兒的身體是我親自照顧的,她恢復地還不錯,之後也沒有出現過任何不良的反應。」所以他才以為這毒已經完全從二人體內褪去了,便也沒有上報給曲如塵。
「你這孩子!」曲如塵用力拍了拍他的頭,隨即讓人趕緊把蕭若雲找來。
仔細號過脈,診斷之後發現,蕭若雲的確已經完全恢復,絲毫沒有受到餘毒的影響。
曲如塵這才鬆了一口氣。
「曲師父?怎麼了?怎麼你和曲哥哥都一臉緊張的樣子?」
蕭若雲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整理了一下衣袖,看著二人。
他們二人不是在為離姐姐治療的嗎?怎的突然把她從皇兄那兒叫過來診脈啊?
「沒事。」
和曲聽瀾對視一眼,曲如塵搖了搖頭:「對了,你皇兄恢復得如何?這幾日傷口可還有發炎的癥狀?」
「沒有了,曲哥哥的葯很靈的,用了兩三貼,皇兄的傷口就已經好得七七八八了。現在皇兄就想養好了傷過來看看離姐姐呢。」離姐姐救他們兄妹於危險,於情於理,他們都是要過來向離姐姐道謝的。
「對了,離姐姐呢?她醒了嗎?」
提到離歌,蕭若雲往房間里歪了歪頭往房間裡面瞧,見著離歌還是昏迷不醒,眼神光暗了暗。
「離姐姐傷得很重嗎?怎麼還沒有醒?」
「我和你曲哥哥正在研究治好你離姐姐的辦法,別擔心,只要人還有氣,我們總會把她治好的。」看著小丫頭一臉悶悶不樂的樣子,曲如塵輕聲安撫道。
「對了,曲師父,方才有人送信上來,說是要給曲師父你的。」
安撫了一陣,蕭若雲總算是好轉了些,拿出一封信遞到曲如塵面前。
大致把信瀏覽了一遍,曲如塵微微一笑,對曲聽瀾道:「去準備一下,明日你父親就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