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3章 迷暈蕭瑾軒

第673章公主大婚

六個月後，北凌玉京城極為喜慶熱鬧。

大街小巷張燈結綵，所有的房子，不管是平房還是高樓都掛上了紅色的綢緞，從皇宮高牆上看過去，一片紅火的景象。

這城裡的人無人不知，長公主錦歸的大婚在即，皇上特令，全城同歡！

對於這位錦歸長公主，百姓們對她可是興趣濃厚。

一個流落在外十六年的公主，對於她的故事，誰不好奇呢。

「誒誒誒，你看看，這就是咱們北凌的長公主畫像，漂亮吧！」

珠玉軒的掌柜拿著一副畫像向別人炫耀著。

這幅畫像可是他在宮裡做畫師的親戚畫的，聽說啊，這長公主本人比畫像還要精緻美艷呢！

「我聽說這長公主是六個月前才找到的，皇上和皇后不知道多寶貝呢！」

自從鳳明儀和蕭湛把蕭莫離帶回來之後，她的身份和經歷就已經添上了一層神秘的奇幻色彩。所有人都對這位流落在外的明珠十分感興趣。

「是啊，才剛找回來，就給她定下了和清虛派的婚事。那清虛派可是現在名聲最盛的名門大派啊！這樣好的婚事，不是掌上明珠哪裡捨得給啊！」

「我可聽說啊，這婚事，是清虛派的少主自己親自跟皇上求的。當時皇上還不樂意呢，刻意刁難那少主，為了這事兒，清虛派掌門和掌門夫人都親自出面幫兒子說情呢！」

「喲，這麼有意思！來講講！」

一群人簇擁著圍成一個圈，討論得熱火朝天。

城裡，百姓們論得熱鬧，宮裡，上上下下為了莫離的婚事也忙得不可開交。

鸞儀殿，太后正拿著兩副鳳冠對比著。

老人家臉色嚴肅，好像看得不是鳳冠，而是軍事奏摺一樣。

「皇祖母，您都看了快要半個時辰了，稍微歇一下吧。」

鳳明儀端上一杯茶，恭敬地奉到太後面前。

眼底笑意濃濃，太后對錦歸的喜愛超乎了她的想象。

自從錦歸回來之後，太後幾乎每天都要來看看這個曾孫女，生怕她吃穿用度不習慣。

在知道她和奉天定了姻親之後，更是親自操持準備她的嫁妝。

光是鳳冠霞帔就已經讓人改了不下十次，折騰得宮裡那些司珍，司衣們累了個半死。

就連內務局都受不住找雲澈哭訴了好幾回。

就說這頂鳳冠，返工的次數就鳳明儀知道的也有十二三次了，這次好不容易又改出了兩種款式，看太后的樣子，似乎也不盡滿意。

莫言站在旁邊，向鳳明儀投去求助的目光。

她跟著主子幾十年，從來沒有見她這般挑剔過。

當年就算是她自己出嫁，也沒有這般繁瑣過。

「皇祖母，這兩頂鳳冠，您覺得如何？」

趁著太后歇息的時候，鳳明儀開口問了問，都返工這麼多次了，再折騰下去，司珍們又該難辦了。

眼看著婚期越來越近，老卡在這兒也不是個辦法。

「好看是好看，可哀家總覺得，配不上我們錦歸。」

太后瞥了瞥那兩頂鳳冠，眼底的不滿意呼之欲出。

「皇祖母太過寵愛錦歸了。」鳳明儀笑著道。

「那孩子十六年才尋回來，在外面還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呢。多寵些，又沒有什麼關係。」太后道：「而且那孩子懂事又聰明，我啊，是越看越喜歡。你說要不是雲澈把她的婚事定了，哀家還捨不得這麼早就讓她嫁人呢。」

「太后喜歡錦歸，是錦歸的福氣。」鳳明儀順著她的話點了點頭，與莫言交換了個眼神，片刻後繼續開口：「太后，眼看著這婚期越來越近，司珍們總是定不下鳳冠首飾也不是個辦法，我看這兩頂鳳冠都獨裁匠心，錦歸見了定會喜歡。太后不如從中擇個較為中意的，也好給司珍們定個打磨的方向。」

知道鳳明儀是在提醒她要儘快做個決定，不過這兩頂鳳冠她的確是都不看中。

想了想，她向莫言招了招手：「莫言，去內室把哀家當年的妝奩盒子拿來。」

「娘娘？」

莫言聞言一愣，那妝奩盒子可是太后當年出嫁時的嫁妝啊！

「拿來吧。我都一把年紀了，拿著那些個金銀物什也沒什麼用，不如拿來給孩子們。」

太后笑看向鳳明儀：「當年啊，哀家可謂是十里紅妝出嫁的，那嫁妝就算是放到現在也是價值連城的。」

「太后……這太過貴重，錦歸她……」

鳳明儀微驚，她沒想到，太后竟然會拿出自己的嫁妝來給錦歸陪嫁。

這是何等無尚的榮耀！

「錦歸她是哀家的親曾孫女，是你和雲澈的嫡長女，是我北凌身份尊貴的嫡長公主。她的身份，配得上這世上最好的東西。」太后拍了拍她的手，滿眼的慈祥。

「本來這東西，哀家一開始就準備好想要給錦歸的。可是考慮到孩子年輕，興許不喜歡哀家這些舊東西，所以也就沒提。現在既然這些都不合適，那便用哀家那一套，也挺好。」

「皇祖母的東西自然是最好的，相信錦歸一定很喜歡。」鳳明儀起身，代替蕭莫離對太後行禮致謝：「鳴凰在此，替錦歸多謝皇祖母了。」

成親的前一夜，鳳明儀來到蕭莫離的房間，看著女兒靠在床頭正瞧著手中的一紙書信，臉上微笑盈盈。

「錦歸。」

她走過去，坐在女兒身邊。

「娘。」蕭莫離見她過來，稍稍坐直了身子喚她。

按照禮節，她應該喚鳳明儀母后的，可她總還是喜歡用尋常人家的稱呼喚她娘。

這一點，鳳明儀很喜歡，遂也沒有強迫她按照宮中的規矩改過來。

「又是奉天寫的信？」

這段時間，奉天每日都會給她寫信，而她每次在接到他的信后，都會笑得如此歡喜。

「嗯。」莫離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

將信仔細折起來，小心地放在一旁的盒子中收撿好。

那盒子里擺滿了曲聽瀾給她的信件，再放些，盒子都要蓋不上了。

「他說，成親后帶我去西雍奉孝看看。」她一直很喜歡西雍的壯麗山河。

曲聽瀾只聽她提起過一次，便記下了。

「奉天是個好孩子，值得託付終身。」這也是鳳明儀一開始並不反對曲心撮合女兒和奉天的原因。

「娘這麼晚了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莫離看了看天色，再過一會兒，就是子時了，爹待會兒該來找人了。

「明日你便要出嫁，娘來給你梳頭。」鳳明儀牽著她來到鏡子前坐下，手執木梳，順著她柔順的長發往下梳。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髮齊眉，三梳子孫滿堂……」

她口中念念有詞，心裡無限地感慨。

回想當年，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她出嫁前從未有過親人送嫁，這是她接連兩世的遺憾。

所以無論如何，莫離出嫁，她都要親自來送送她。

兩世的記憶，在她梳頭的時候如走馬燈一樣在腦海中劃過，不知不覺，她已經經歷了這麼多事了。

這一世，她很幸運地遇到了屬於她的良人，她的孩子，她很滿足了。

「明儀。」

在最後一梳落下，門口處，熟悉而又安心的低音傳來，她看過去，滿眼的幸福安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