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咱們工人有力量（上）
第二十九章咱們工人有力量（上）
時間：公元2012年9月16日晚
地點：大連，某碼頭附近
9月中旬的大連正是秋高氣爽，而碼頭附近的氣溫要比市區內低一些。所以，大周在T-shirt外面穿上了那件封存了一夏天的工作制服。「喝完這瓶，不能再喝了，要不該耽誤一會兒幹活了……」他想著，將手中的啤酒瓶和坐在對面的老馮遞過來的痞積瓶輕輕碰了一下，然後兩人將瓶中本不多的殘酒一飲而盡。夜間加班對碼頭工人來說是司空見慣的。
大周拿起了一串烤羊肉筋，用一根空簽子卡住肉串的下端后，向上一推，那本來成「條」狀均勻分散在簽子上的小塊烤肉就形成了個肉「團」，大周一口咬下，滿足的咀嚼著。但碼頭上時常吹過的海風，加快了肉串冷卻的速度，明明剛烤好的羊肉筋，這時已經有點「嚼蠟」的感覺了，大周勉強把嘴裡的肉吞了下去，抓起剩餘的肉串說道：「老闆，幫熱一下！」
「小張真慢，爬也該爬回來了。」老馮夾了一筷子熗豆芽塞進嘴裡，含糊不清的絮叨著。
「來了。」大周向老馮背後一努嘴，然後轉頭對烤串兒的老闆道：「再烤倆燒餅，來瓶啤酒，要涼的！」老闆是個憨厚的老實人，在這臨海碼頭周邊出夜攤，賣點燒烤、熗拌小菜、啤酒之類的給晚上加班或是來上夜班的碼頭工人們。東西的味道也就是湊合，好處是離的近，價格又公道。在這種地方顧客是沒多少的，但好在也沒有城管往這偏遠的地方來收取管理費，老闆也樂得清凈。今天這會兒實在是太晚了，只剩下大周他們這一桌，老闆也打算等這幾個客人吃完就收攤，他把剩下的熗菜都裝到了一個盤子里，連同熱好的肉串一起放到了大周他們的桌子上，道：「送給你們吃了吧，要不也是浪費。」
大周嬉皮笑臉的拱了拱手，老闆一笑，走往海邊去取冰鎮在海水裡的啤酒。
此時，小張單肩扛著兩把鐵鍬和一把十字鎬，終於慢悠悠的走到了兩人身邊，將幾副嶄新的防護手套扔給了大周，道：「哼，現在防護手套買五增一，不過價錢比原來十副都貴，哎，這物價……」搖頭之中，坐了下來，拿起一串肉串吃起來。
老馮拍了拍小張的肩膀說道：「我們這樣沒文化的，在這乾乾力氣活，混口飯吃倒可以理解，你這孩子大學畢業咋也到這地方賣體力？」
小張又嘆了口氣道：「你是不知道現在就業形式多嚴峻啊，我好容易把大學混畢業了，結果應聘時人家說注重工作經驗！剛畢業上哪弄工作經驗去啊？」看來小張是沒少碰壁……吃了口菜后，小張繼續道：「不過現在咱也不錯，雖然是吃點苦，老得大半夜的出來幹活，但咱賺的比很多做辦公室的可多！」心態好是必要的。
小張又吃了幾串肉串，道：「咋不給我要點喝的？乾死我了……」
大周望往海邊，嘟囔道：「早就給你要啤酒，這啤酒取哪去了？」
這一看，發現老闆正在從海邊的堤岸上向他們招手，那意思顯然是讓他們過去。大周裂嘴笑道：「好象叫咱過去，走看看咋了，是不是有搞對象的。」
別看老馮年紀大，可也是個好事兒的，一聽說有搞對象的看，飯都不吃了，拿了張紙巾抹了抹嘴，道：「走走，看看去。」
小張一翻白眼兒，這都什麼素質啊！說道：「你們看去吧，我還沒吃飽呢。」說著走到烤爐旁，拿起老闆烤了一半的燒餅，這可好，都糊了！心說，這老闆也太不著調了，看人家搞對象連生意都不做了……撕了一塊焦了的燒餅塞進嘴裡，還挺好吃！
大周和老馮飛快的跑到了海邊，邊跑邊嚷嚷著：「哪呢？哪呢？」
只見老闆用手指著離海邊不遠處的海面，道：「你們看那是啥東西？」
大周和老馮順著他指的方向看了過去，只見離他們大概100多米的岸上爬著一個紫顏色巨大東西，在月亮的映照下看去，好象是一隻巨大的水母，一堆觸手軟軟的搭在岸上，但有兩條觸手還伸起到空中搖晃幾下。
大周一看不是搞對象的，老傷興緻了，眯縫著眼看著那巨大的東西，道：「啥玩意兒啊？好象是個動物，蜇頭？」
老馮一巴掌打在他後腦勺上：「你家蜇頭是是動物……」然後仔細看了看，道：「好象是個白皮子（大海蟄的俗稱），個兒可是夠大的，這要真是個大白皮可能值不少錢呢！過去瞧瞧。」
老闆一把拉住老馮，道：「你看那東西，好象是活的，觸手還在那動呢……」
老馮道：「沒事，咱不靠太近，要真是個白皮子，咱就弄點明礬往上一灑，等它水分蒸幹了咱就分割了去賣。」
三人慢慢的接近那個象海蟄的東西。大連的海邊沒什麼沙灘，全都是石頭，大周安全第一，挑了塊單手能掄動的托在手裡以防那東西傷人。
三人來到離那東西4，5米處，停住了腳步，因為那東西附近的石頭上，生出了厚厚一層灰黑色的苔蘚，而且散發出一種東西**后特有的霉味。
大周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失望道：「長毛了，看來沒法賣了……」
老馮皺著眉頭，仔細的觀察著——只見那東西有著棕褐色堅硬的外皮，就象海蟄般一個巨頭下長著無數的觸手，但這個東西全身並不是透明的，更象是種甲殼類動物；那巨頭兩側長著兩隻深紫色的碩大複眼，所以整體看上去就象一隻被切下來的蒼蠅頭；巨頭下面，一大堆長長的觸手散落在地上，只有兩隻相對比較短小觸手在空中搖晃著……
老馮喃喃自語道：「這不象白皮子啊，要不咱報警吧，可能是國家保護動物呢。」
這時，那巨頭上的兩隻在空中搖晃的觸手突然停頓住了搖擺，然後一齊伸探向三人的方向，並劇烈的抖動著。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三人一跳，老闆顫聲道：「我覺得咱們該走了，讓警察來處理吧……」
三人這時要走，但已經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