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溝通

第十章溝通時間：公元2012年9月13日地點：華盛頓波托馬克河西岸，華盛頓國家機場剛剛升起不久的太陽的照射並沒有完全驅趕走夜晚殘留的涼意，尤其是在空曠的機場跑道上布魯斯將軍正站在華盛頓國家機場的軍用專屬跑道上等候著，暗夜行者小組中除了「山嶺」以外的成員都站在他的身後。（由於事態嚴重，山嶺此時留在大衛?格雷身邊暫時充當貼身保鏢）一輛軍用「悍馬」疾馳而來，車上下來的正是秦朗和方大洪，秦朗臉上依舊掛著那常年不變的懶散的笑容，而方大洪則因為昨晚沒有睡好（原因大家想必知道）而戴了一副蛤蟆鏡來遮擋微黑的眼圈兒。

秦朗和布魯斯將軍握了握手，布魯斯將軍扼要地說：「很抱歉這麼早叫你們起來，但我們剛剛收到確切的情報，二十分鐘前阿里?卡尼在紐約出現了。」布魯斯將軍看了一下手錶，繼續道：「時間非常緊迫，這是此次行動的軍方負責人簡?加西亞少校，你們可以在飛行的過程中溝通溝通。」

秦朗和簡禮貌性地握手后，沒做過多的寒暄，雙方立刻登上專機，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抵達紐約。

**********************************************************飛機起飛后，簡只是和秦朗交代了一下大體的人員布置情況以及最新的進展資料，便去找機長研究行程細則。

機艙內，傑克?奧斯汀為了表示友好，主動和秦方兩人搭話兒道：「你們是中南海保鏢嗎？」

方大洪很酷的不做回答——其實對於傑克的問題他只聽的懂you和Zhongnanhai兩個單詞。

而秦朗則微笑著用英語回答：「不，我們不是。」

傑克報以同樣的微笑回應。

看來是為雙方的「溝通」開了一個好頭，但，切記，人生十有**不如意。

此時，方大洪正和「野獸」喬治?門羅對視著，嚴格的說是「互瞪」。其實這種情況我們在看《動物世界》時經常會看到，動物之間的戰鬥往往就是互瞪，先移開目光的就算輸。當然，正常人類是不會用這種方式較勁的。而就在這麼個敏感時期，「雪茄」勞倫斯?約翰遜偏偏湊過來低聲問門羅：「這就是昨天那個差點讓你們控制起來的嫌疑犯吧？你們要真那麼做了，今天可就熱鬧了……」

門羅冷哼一聲。依舊和方大洪「鬥眼」。

秦朗正在耐心的看著美方提供的阿里?卡尼的資料，頭也不抬的對方大洪道：「他們將軍上飛機前曾說過，讓咱們利用飛行的過程互相溝通一下。」停頓了一下繼續道「溝通，不是讓你們用眼神交流，別再瞪出點火花來……」

方大洪「騰」地站了起來，秦朗一愣，道：「幹什麼？」

方大洪答道：「按您的吩咐，去溝通啊。」

秦朗嘆了口氣。

門羅和勞倫斯見方大洪氣勢洶洶地衝過來，也不敢怠慢，立刻起身站到了過道里。方大洪英語不好，但對門羅和勞倫斯做出了一個招呼狗過來的手勢就足以表達出他的意思了。門羅也前頂了幾步，他們倆人來到了一個鼻尖幾乎能碰到的距離。門羅轉頭對勞倫斯道：「希望老大不會因為我們弄傷了客人而生氣。」說罷突然轉身一拳直轟方大洪的鼻子，但拳頭只打中了空氣，方大洪在他出拳時，就俯身前沖，左肩膀撞中了門羅的胸口，門羅由於揮拳過猛，而空門大開，被這一撞撞得一個趔趄，正要站正反擊，卻見方大洪的右拳已經打到了眼前。方大洪這蓄滿勢子的一拳卻並沒有打中，原來暗夜小組的隊員配合已久，相當得默契，在門羅轉身突襲時，勞倫斯就已經打算翻過側面的坐椅來個前後夾擊。可倆人速度太快，他翻到一半就發現方大洪的拳頭已經掄過去了，勞倫斯伸右手掛住了方大洪的臂彎，同時借力悠往方大洪的身後，左臂繞過了方大洪的脖子往後拉——拉的出乎意料的容易，方大洪上身直接就被拉得後仰了。勞倫斯大喜，正打算起膝蓋頂住方大洪的腰，就感覺到頭后一疼，接著一股大力將自己甩往前方。

門羅一見方大洪被勞倫斯鎖住了，就打算給他來下瓷實的，把身體橫轉了90度，掄圓了一拳就過去了，拳到中途，就看到方大洪借了後仰的蓄勢，左手向後抓住了勞倫斯後腦勺的頭髮，然後右膝下蹲猛的向前一哈腰，一個漂亮的「過肩摔」將勞倫斯摔向了門羅。門羅硬生生地收住了拳頭，伸手接住了勞倫斯，剛一接穩。那邊的方大洪也跟了過來，一腳蹬在了勞倫斯胸口，門羅抱著勞倫斯直接就飛出去了。

方大洪乘勝追擊，經過「小強」喬?威爾森身邊時，不見動作的小強突然伸出一腳，鉤住了方大洪的腳脖子，方大洪收不住式子，往前就是一個馬趴。喬一看他摔倒，這種機會豈容錯過？看方大洪那一身腱子肉，幾腳應該也踢不怎麼樣。乾脆，高高躍起，沉著肘尖奔方大洪的後腦就砸過去了——打暈了一了百了。

方大洪摔倒后，立刻翻身雙手十字交叉擋在臉前，一看「小強」整個兒都扔過來砸他，他也不含糊，一個鯉魚打挺就起來了，雙手交叉頂住了小強的肚子，雙腳使勁往上一跳，直接就把小強頂到飛機天棚上，這下力氣用的夠足，燈都碎了！

扔下小強，一轉頭，門羅的拳頭已經到臉了。門羅也不客氣，照著方大洪的臉右邊擺拳，左擺拳，然後右拳順勢掏了方大洪左腹一記，正要再加一記左勾拳，他的臉被方大洪用雙手抓住，還沒來得及反應，方大洪頭槌已經狠狠地撞到了他的鼻子上，血花四射，踉蹌後退。方大洪得理不饒人，追過去再抓，又一下頭槌，這次磕在門羅的腦門上，磕上方大洪就後悔了：「媽的，這個外號叫牲口的腦袋還真硬！」

傑克?奧斯汀作為簡不在時的美方代理長官，認為自己有必要阻止一下事態的惡化，於是他勇敢的站了出來，打算結束這場無妄之爭。結果他的加入有效的增強了戰圈內的混亂程度和趣味性——當他用手搭住方大洪的肩膀打算勸阻時，方大洪理所當然的認為這是一個新出現的對手而一拳打了過去。於是，方大洪就成功的把一名中立人士變為了敵人。

中美雙方的代表，在「友好」的氣氛中進行了你來我往的「溝通」，大家通過肢體語言暢所欲言，並達成了多項共識。在整個過程中高科技手段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筆記本電腦、行動電話的外殼堅硬度得到了充分檢驗——方大洪用腦袋檢驗的。

最後，在對打架項目有著獨到見解的方大洪同志，取得了戰役中的階段性勝利他扔下手裡被撞暈了的傑克?奧斯汀，擦了擦眉骨上的傷口流下的擋住了視線的鮮血，滿意的看著暗夜小組已經無力站起的眾人，呲牙大笑道：「這才叫溝通嘛！」

身後艙門響動，方大洪轉身就看到了慢慢走出的簡?加西亞，他嘿嘿笑道：「妞兒，讓爺瞧瞧你資料中寫的超強格鬥能力……」

簡微微一笑，用生硬的中文說道：「你應該叫我長官！」

方大洪對於突如其來的漢語先是一楞，緊接著嬉皮笑臉的說道：「是的，長官。」說著他還很輕浮的去抓簡的肩膀——畢竟是美女，總不能像對待門羅那樣上來就老拳相向吧？

簡依然保持著甜甜的微笑，伸出手掌，五指伸開慢慢的按向方大洪的臉。看著那白皙的手掌，方大洪就高興了。這有什麼殺傷力？難道是被爺的英武氣概所撼，看上我了？他這時可不知道，當年「山嶺」路易斯?沃爾特加入暗夜行者小組時，也曾這麼想過……

簡的手掌后發而先至，眼看就要按到方大洪的臉上了，方大洪稍一猶豫，忽然發現手掌后的簡，消失了！

原來簡用手掌吸引方大洪的注意力，人蜷身躍起，由於速度很快，看上去就彷彿消失了一樣。

只見簡躍起后另一隻手按向方大洪的頭頂，在中國武術中頭頂是必救之處，方大洪微一愣后，反應也是一等一得快，迅速抬左手護住了頭頂。結果簡只是輕輕一按，又是虛招！簡借一按的力量，做了個空翻，直接落往方大洪的身後。

方大洪不驚反喜，雙腳無根，身處半空，在中國武術中也是大忌！他想也不想右拳后掄，朝著簡的落點，「嗚！」的一聲就掃了過去。不想掄到一半，忽然右腳被一陣巨力猛往前拉。

方大洪大吼一聲，拿樁立馬，生生的將被拉起的右腳跺回了地面，同時沉肩頂腰，站住了馬步，以防不測。

不測還是發生了……

方大洪站了一個教科書似的馬步，腰馬合一，不動如山，緊接著兩腿間一痛，身體向前衝去。咱可得說清楚嘍，方大洪是有功夫的，這一記「狗吃屎」摔的也是教科書級的，堪稱典範！

簡看也不看口吐白沫的方大洪，徑直走向秦朗，微笑依然，道：「我們還沒有找到阿里的落腳地；但我們剛剛接到CIA的報告，阿里匪幫內排名在頭十位的殺手，至少有兩人已經潛入了紐約，有理由相信他們會在短時間內和阿里匯合。」

對於剛才的群毆視若無睹的秦朗，這時才抬起頭，微笑著道：「有件事情必須得說明一下，我們來並不是來監督你們行動的。楊部長希望阿里能儘快落網，我們只是來提供幫助而已。」（英語）

秦朗的話里，顯然是在暗示美方沒有足夠的能力在短期內抓住阿里?卡尼，對此簡只是冷哼了一聲，畢竟剛剛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阿里完成了一次襲擊，她也難逃其責。

簡主動岔開話題，朝身後那一幫橫七豎八的手下歪了歪頭，問道：「你們中國人是怎麼理解這種行為的？」

秦朗撇了下嘴，道：「嗯，大概算是幼稚吧……」

秦朗喝了口杯子里的鐵觀音，對簡說道：「中國有位叫施耐庵的古人曾經說過『不打不成相識』，意思就是說經過交手，彼此了解，結交起來就更投合。」

簡微一皺眉，道：「你的意思是，我們也應該打一架？」她對和這個看上去懶洋洋的小個子打架還真沒什麼興趣。

秦朗搖頭道：「不，我只是想告訴你，我不是施耐庵。」說著對簡做了個「請坐」的手勢，拿了一個空杯子，倒了一杯茶遞了過去。簡喝了一口——苦！心想還不如打架呢！

秦朗看到簡表情一頓，笑著說道：「再喝一口就會好很多，喝下去后感覺一下呼氣時的氣息。」

簡又嘗了一口，果然，很有餘味，尤其是喝完后，呼吸中所帶著的淡淡的茶香。她喜歡這種感覺。

旅程就這樣在茶韻與閑聊中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