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兔子急了也咬人
在場的幾個人都有些驚訝,牧少奶奶雖然很少在公眾面前露面,他們多少都有聽說過有關這位牧少奶奶的傳聞,而那傳聞里大多都把她形容成了一個林黛玉一般的人物,可現在看來,傳聞分明不可信。
不過到底是大媒體出來的,很快便恢復正常,有人問了下一個問題:「可是簡太太,視頻里的人很明顯你。」
說話的人是個四人里唯一的男性,年紀不大,很瘦,顯得臉尖嘴猴腮,他問問題時身體有些前傾,看起來有些著急,眼神緊緊地盯著楊舒舒,給人以一種壓迫的感覺,而他的手往前伸著,似乎想把證據擺在楊舒舒面前,讓她無可否認。
牧時蒼的眼睛眯了起來,鏡片閃過一道明光,身體直接就往楊舒舒面前擋了一下,剛要開口,楊舒舒卻先動了,她挽住了他的胳膊,像是害怕躲在他的身後。
牧時蒼愣了一下,以前楊舒舒很怕他,從來不輕易靠近他的,他低頭看她,她卻沒有看他,而是直視著那記者的手機,用一種聽似膽怯,但卻又極為透溜的語調說:「看上面的時間……那天,我和我老公去了蒙瀾山泡溫泉,回來的路上車拋錨了,我們就在小山路上看星星。」
說完,她怯生生地抬頭看牧時蒼:「是吧?老公?」
牧時蒼再次驚訝,這話並不是他給她的腳本上說的,因為這個問題本來就不在他的計劃內,楊舒舒是不是自殺,事實上媒體這邊早就知道,只不過靠著牧家的背景,他要把這消息壓下去,但壓卻不能強壓,物極必反的道理他懂,若是不讓大眾看到一個真相,他們只會越來越好奇,到時才是真正捂不住。
所以,四家媒體,都是說好的,不要問些會刺激到楊舒舒的問題,只是針對這個所謂的謠言問些表相的問題,就像是第一個問題那樣。
但他沒想到第二個問題就失控了,他目光冰冷地看了那個年輕男人一眼,男人縮了一下,就看到他溫柔地低頭看楊舒舒,輕輕地摸她的頭:「是啊,那天晚上天氣很好,星星很亮,我們是第二天一早才回家的。」
說完,她看了一眼另外三個女人,三人同時抖了一下,內心哀嚎:既然不想讓人知道,強壓就得了唄,還立什麼牌坊啊?
然後中間的那位哆哆嗦嗦地把話筒伸過去,按著先說好的問題問:「有人看到牧太太和一個年輕男人走在一起,這是真的嗎?」
楊舒舒這回回答得很痛快:「那是我從小就認識的鄰家大哥,一起吃飯有問題嗎?」
沒問題,你男人是大佬,他說沒問題就沒問題。
三人女人齊搖頭,倒是又是個那男記者,像是敢死隊的成員似的,不要命地往前沖:「牧太太,請問你手腕上的傷是哪裡來的?」
又是一個計劃外的問題,三個女記者齊齊看向男記者,像是在驚呼他的不要命,他這是不想干這行了嗎?
男記者其實也挺緊張,手抓著麥有些發抖,他直覺地避開了牧時蒼的眼睛,直直看向楊舒舒。
楊舒舒這時躲在牧時蒼的身後,她清楚的記得腳本中可沒有這個問題,她借著角度地優勢地白了牧時蒼一眼,心道:還真當他可以隻手遮天呢,還不是個秀花枕頭,這要是原來的楊舒舒估計又得被問自閉,再自殺一次了。
還好她不是。
「平時老公不讓我下廚,但我看他天天忙那麼晚,就想親自下廚給他做道菜,剁椒魚頭,殺魚的時候不小心把自己砍了。」
她一邊小心翼翼地從牧時蒼身後探出頭來,一雙杏眼兒無辜又害羞地眨兩下,借著長相的優勢,讓她整個人看起來萌萌噠。
牧時蒼側下頭來,眼裡有一瞬的驚愕,很快斂去。而對面的四個記者簡直有些震驚了,這麼甜的妹子,怎麼可能會自殺?不會真的只是謠言吧?
病房裡陷入了一陣沉默,所有人都好像都忘了問問題,直到牧時蒼再次開口:「時間差不多了,請大家儘快,我太太還需要休息。」
他的視線卻是看著那個男記者,嘴角撕扯開一個弧度的時候,顯得格外的陰森,把男記者嚇得差點從椅子上跌坐到地上。
四個記者就像是突然被帝王點名的臣屬,一下子全部都坐直了腰桿,然後竟然有志一同地把麥伸向前來,齊聲道:「請問有人看到,牧太太和那位鄰居大哥舉止親密,這是真的嗎?」
這是腳本里說好的問題,四人的默契讓他們自己都有些嘆為觀止了。
楊舒舒被這四人給逗樂了,要不是因為原身的性格,她現在都能哈哈大笑,這資本的力量可真大,讓一向言辭犀利的記者們都成了學舌的鸚鵡,現在想想,剛剛那個男記者還是個勇士了,只不過最終還是慫了。
因為之前的表現,牧時蒼這時對楊舒舒很放心,甚至有些期待她的回答,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她,但她沒抬頭看他,只是緊緊地抓著他的衣襟,輕咬著下唇,一副要哭不哭,委屈不已的樣子。
牧時蒼眉頭微皺,他低頭輕聲說道:「怎麼了?不是已經……」
楊舒舒不等他把話說這完,突然開口,開口的時候抓著他衣襟的手還鬆了,然後自己握成了圈,眼圈還犯著紅。
莫名的,牧時蒼覺得事情不太對,可是等他想要阻止時已經來不及了:「我是故意的,誰讓他在公司和女秘書,女助理眉來眼去的,曖昧不清,我就是故意氣他的。」
牧時蒼:「……」從小到大做事都沒這麼後悔過,他為什麼有這個女人並不算笨,這件小事應該能做好的錯覺?
四個人記者:「……」沒想到故事裡面還有故事,那這自殺的原因不就——
他們沒敢再往下想,就算是真的是那樣,資本不讓報,他們就不敢報!
病房裡的氣因為牧時蒼渾身散發出來的低氣壓,給弄得讓人喘不過來氣,四個記者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倒是造成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更輕鬆一點,她躲在牧時蒼的身後,得意地呲著小白牙。
兔子急了還咬人,更別說老娘這隻老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