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水軍

「記住你的身份！」戚光低聲斥責了一句，好在這是他的船上，附近都是他的人在守衛，不用擔心在這裡說的話傳出去。

藍宇出自平民，他在參軍的時候就發誓要保護好大周的子民，怎麼也沒有想到有朝一日會對平民亮出武器。

戚光把教鞭放在海圖之上，淡淡的說道：「你能在一天之內分清楚平民和江匪嗎？若是因為心慈手軟而放過了江匪安排在島上的人如何是好？為了保證以後商道的安全，我也只能將島上的人全殺了！」

戚光的信條很簡單，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

「只怕不止是為了商道的安全吧？廉王那邊………………」

「我在教你一次，有些事自己知道就好，不要說出來，說出來大家都很難堪的。」

「是。」

「不用那麼嚴肅，你知道我不是一個嚴肅的人。」

藍宇低頭，沒敢接戚光這句話。

踏踏踏。

一名傳令兵從艙外跑了進來，看著戚光大聲彙報：「將軍，我軍已成功合圍江匪，第二艦隊和江匪在先鋒流域交戰。我軍斬殺江匪不下兩千，現江匪往第三艦隊處逃亡，兆帕艦隊長詢問是否追擊…………」

「告訴兆帕，守在原定流域，讓他給我把包圍網網嚴實了！不能讓一個江匪逃出，否則今年的國酒就別想了！」

「是。」

傳令兵快速離開，朝著遠方的艦隊打著旗語，將戚光的命令傳達過去。

「要喝一杯嗎？」

平常在白天在艦船上是嚴禁飲酒的，何況現在是在戰時，只是戚光現在心情不錯，也就沒在意這點小節。

藍宇搖了搖頭，他不是貪杯之人，何況現在正在和江匪作戰，他也沒這個心情。

戚光從一旁的柜子里取出一塞子酒，看著海圖自顧自的喝了起來。

這邊在喝酒，另外一邊的流域內卻是殺聲震天。

水戰與陸戰不同，水戰里最重要的就是船和遠程武器。

江匪兇悍，可船隻大小不一，遠程武器也只有長弓和少許強弩，就連火炮都沒有幾個。

火炮，這種笨重的武器也就適合水戰和守城，對付木製的戰船有奇效，缺點則是炮彈昂貴且這東西造價高昂。正常情況下列國都不會用這種武器，畢竟付出和收入完全不成正比，也就商國和周國這兩富得流油的國家不在乎這點花銷。

主要是兩國有原材料，且兩國水軍的實力擺在那裡，由不得他們不大規模的使用火炮作為常規進攻手段。

一艘又一艘江匪的船被火炮擊中，大一些的船還能堅持到和周國水軍接弦戰，小一些的船還沒靠近就已經沉默了。

運氣好的一時半會死不了，運氣不好的話還沒等到沉到江里就被射來的弩失射殺，更慘的被火炮擊中全屍都找不回來。

七莫面色鐵青的看著不遠處的周國水軍，他沒想到周國在和商國交戰之時還敢抽調精銳水軍來理會他。

跟著他出來的好手有好幾百號人沉江了，人沒了倒是沒什麼，關鍵是船也沒了。

「七爺這伙水軍厲害的很，弟兄們死傷慘重……………」一名心腹壓低了聲音給七莫彙報著損失，言語之中不乏對周國水軍的忌憚。

「大船都撤出來了吧？」

「都撤出來了，按照您的吩咐留下了一些殿後的。」

「嗯，告訴舵手快些離開，我有預感這些周國水軍不會這麼容易放我們離開的。」

「是。」

這些江匪的戰鬥力不弱，但武器裝備的差距不是個人的武勇可以媲美的。許多江匪還沒有碰到周國海軍的戰船便被擊沉，縱然他們在兇悍也無濟於事。

只有少數船隻成功接弦戰，但這些成功登上周國戰船的江匪卻發現船上的周國水軍同樣兇悍。

不比商船或者一般的周國水軍，戚家軍是周國水軍最精銳的軍隊之一。他們不僅配備了各種各樣的遠程武器，軍隊的接弦能力也是強的一匹，何況是以多欺少。

兆帕收回了手裡的長刀，他在剛剛的接弦戰中親手斬殺了四個江匪。

「艦隊長，那些江匪逃了，我們要不要追擊？」

「不用，將軍有令，我們把自己的防線布置好就行，務必不能讓那些江匪逃脫！」

「是。」

「戰損如何？」

「火炮彈使用七百二十五枚，弩箭消耗十萬九千多支，七十三人死亡，五十一人輕重傷。」

兆帕聽著手下的彙報，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這個傷亡數字在他的意料之中，就是炮彈和箭矢的消耗有些大。

相比有錢的周國水軍，漢國的水軍就苦逼多了。

和遠程武器多的離譜的兩國不同，漢國的水軍實在沒什麼值得稱道的地方。

漢國水軍從某種方面來說那就是加強版的江匪，只是他們的船更大，士卒更狠。

長江上的江匪都知道，商、周兩國的商隊都是肥羊，而漢國的商隊則是虎狼，真的在江面上遇到了誰打劫誰還不知道呢。

伏波軍在長江上遊盪，各種巨型船隻狩獵著江面上一切可能是江匪的船隻。

這些大船是漢國最後的水軍家底了，自劉顯上位以來就沒怎麼給水軍投入過軍費。

先帝在時六十多萬水軍如今也只剩下三十萬水軍了，還留下的水軍那都是原先水軍中的精銳。

「大將軍，第七師傳來消息，他們剿滅了一支三千人左右的江匪，現如今正在前往這些江匪居住的小島，準備抄掠。」

馬飛坐在將軍椅上一搖一晃，他是先帝時期的將領，如今在整個漢國也是資歷較老的老將，擅長打這種規模不大不小的水戰。

「大將軍，第三師遭遇商國水軍，如今在南江一帶對峙，是不是把他們調回來？」

「商國水軍？」

「是的。」

「讓李佳睿回來吧，我收到的任務是儘可能的剿滅江匪，沒必要和商人干仗。」

「是。」

等到手下人離開后，馬飛才站起身子，眼神飄忽不定的看著海圖，上面清晰的標註了大大小小几百個江匪團的狀況！

長江上爆發的水戰在劉瑞意料之中，事實上不管有沒有姜閩的請求漢國水軍都會***匪。

漢國是一個很吃貿易的國家，江匪、馬匪這些破壞貿易的自然就是漢國的仇敵。不同的是現在漢國境內已經沒什麼馬匪了，江匪倒是有一些，只是這些江匪藏的挺好，漢國多次圍剿都是無功而返。

但是圍剿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穫的，長江上的江匪團伏波軍都有記錄信息，一旦準備圍剿就可以按照記錄上的信息行動。

南江，水面上。

商國水軍大將白皙面色凝重的看著已經退開了的漢軍船隊，在他身後的幾員副將臉色也不好看。

「漢國的水軍怎麼會出現在南江？我們的作戰意圖不會暴露了吧？」一名副將臉色擔憂的說著，他身旁的同袍也開始思索到底是哪裡暴露。

長江分為東、南、西、北、中五個江域，其中漢國控制著北江，以及極少一部分的西江。

自劉顯登基以來漢國就再也沒有船隊出現在北江意外的江域，現在在這麼一個敏感的時間出現在南江………………由不得白皙和他的副將們不好好思考其中的問題。

「任務還是得做！將漢國水軍出現在南江的消息往指揮部彙報，看看指揮部的智囊是什麼意見吧。」

「是。」

「是。」

「是。」

幾員副將點頭，現在也只能這樣了，他們總不能因為漢國的水軍到了南江就和對方打一仗，何況他們還有任務在身，實在不宜節外生枝。

伏波軍第三師師長時克站在甲板上，看著越來越遠的商國水軍，沉默不語。

整個漢國軍制中排名靠前的師戰鬥力都很強，不管是騎軍、步軍、水軍都一樣。時克能統領伏波軍第三師足以見其能力，一般而言出了大將軍統帥的第一師之外，第二、第三師那就是這個軍的最強戰力了。

「老時，你在想什麼？」

時克撇了一眼說話的人，是他的好友兼副將，左側切。

「沒想什麼，倒是你，怎麼到這來了？不用指揮船隊的嗎？」

「行了吧，我還不知道你？還在想那些商國水軍呢？我要是你就不想這些了，那些商國水軍去幹嘛關我們屁事？只要商人腦子沒壞就不敢對我們動手！」

左側切說中了時克的心事，他的確在想商國水軍的事情。

「那只是一部分，我在想那些逃到南江的江匪和商國有什麼關係。」

「能有什麼關係？匪就是匪，永遠成不了兵！」

商國境內匪患猖獗，陸地上有敢和軍隊正面廝殺的賊寇，江海有各種各樣的江匪、海盜。

這些匪徒除了少部分是自發成匪的外大多數都和世家、官員乃至軍隊都有聯繫！正因為如此商國多次剿匪無功而返，反倒損兵折將無數。

「話可不是這麼說的，商國的匪可比商國的軍隊更加兇悍！我寧願在長江上進攻商國的戰艦也不願意和那些江匪死戰！」

想起江匪的瘋狂，時克忌憚之餘又有些心懼，那些人和很多漢軍也差不了多少，都是打起仗來不要命的。

他依稀記得自己還是一個仲伯時攻擊江匪船隊時的場景，那些武器、裝備、船隻遠遠不如漢軍的匪匪徒在船隻上的瘋狂。

即使他現在是師長，掌管漢國水軍里也能排進前十的船隊，也不願意和這些江匪死磕。

倒不是怕了江匪或者打不過什麼的，單純的就是損失和收入不成正比。

擱在先皇時期這些付出都能得到補充，可自從劉顯上位以來這些補充一年比一年少！近幾年來甚至都沒有得到過軍部補貼的金幣，只能保護商隊和捕魚來維持水軍的軍費開支。

長江上的江匪更加不願意和漢人廝殺，他們為了求財而來，為此可以丟掉自己的小命，可要他們和窮且戰力遠比他們高的漢人廝殺他們是一千萬個不願意的。

在長江上商、周兩國的商隊即使有軍隊護衛也很有可能遭到江匪的襲擊，而只要是漢國水軍護衛的商隊基本沒有怎麼遭遇過江匪的攻擊。除了以前有些沒腦子且日子實在過不下去的江匪攻擊過幾次外，大多數時候都平安無事，即使江匪在長江商和漢國水軍保護的商隊遭遇了也會快速離開。

自從軍部軍費減少以來，漢國水軍就很少主動剿滅江匪了，畢竟只要作戰就需要金銀支撐。

但現在水軍得到了軍部頒發的巨額軍費，只要戰功就能領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