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儀式
方唐隨手翻出鄒愷的口袋，小錢袋裡只三兩個銅格羅幣，寒酸極了。
新秩序建立，格羅幣成為了世界上的新貨幣，金格羅、銀格羅、銅格羅的兌換比例為1:10:100。
鑄造格羅幣的工序嚴格保密，不過世人皆知的一點是，格羅幣中包含著來自異獸的「外核」碎片。
安全區聯邦建立了獨特的鑄幣方式，鼓勵冒險者和雇傭軍獵殺異獸，保護人類的安全。
「死胖子有點意思，說，把錢藏哪兒去了？！」方唐隨手扔掉錢袋，獰聲質問。
「我……我沒有錢。」鄒愷感覺心口上壓了一塊巨石，根本掙脫不開。
「死鴨子嘴硬，看是你的骨頭硬還是我的拳頭硬！」方唐掄起拳頭朝鄒愷肚子上打去。
嘭！
鄒愷活像一隻胖乎乎的大蝦米，蜷縮著身子直顫抖。
林克走進校場的時候便看到鄒愷被打的臉色慘白，暗嘆口氣：「鄒愷，怎麼約好了一起去吃飯，你人不見了？」
校場里圍觀起鬨的氣氛被打斷，尤其方唐的三角眼一斜：「林克？」
曾經方唐和林克有過一次衝突，安東尼最初進入孤兒院的時候被方唐欺凌，林克挺身而出。
彼時林克是孤兒院天賦極高的小天才，方唐吃了虧只能暫時忍下，不過現在嘛……
方唐停了手嗤笑一聲：「林克，你少在我面前裝大尾巴狼，有什麼道道直接劃出來。」
林克眨眨眼，依舊很和氣：「我確實和鄒愷約好了一起吃飯，沒別的意思。」
說完，他走上前朝鄒愷一笑：「走吧，鄒愷。」
鄒愷胖乎乎的臉上滿是灰塵和汗水混合的泥污，看著林克伸出的手掌。
啪！
林克的手掌被打落，方唐怪笑一聲：「別以為你走了狗屎運突破武者三階，就能在我面前囂張，林克，你還不夠格。」
他抬起腿，對鄒愷說道：「想要離開可以，兩條路，一條是打贏我堂堂正正的走出去，另外一條，從我身子下面鑽出去！」
鄒愷的臉色更白了，他咬著牙站起身拳頭握的很緊，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好，我跟你……」
林克輕輕拍了一下鄒愷的肩膀，說道：「方唐，記住是你先主動挑戰的。」
方唐人品不行，但家傳的功夫確實厲害，鄒愷在他手裡面走不過幾招。
嗯？
方唐眼睛一亮，舔了舔嘴唇：「你想替他出頭？」
他早就看林克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不爽很久了，明明是個毛頭小子裝什麼深沉？
咔，咔……
林克活動一下雙手，朝方唐勾了勾手指：「你過來呀！」
砰！
方唐重重地踏在地上激起一串灰塵，身影如鬼魅般沖向林克。
他的速度比和鄒愷戰鬥時提升不少，瞬間到了林克身旁，重拳襲向林克心口。
林克不退反進，手肘抵擋住方唐重拳之後，身體滴溜溜打了個轉。
繞過方唐的第一輪攻擊，林克對晉級武者三階后的實力有了個初步的認識。
固炁完成，炁雖然不能完全流轉於全身脈絡，但每時每刻對身體的錘鍊都在持續。
他索性不再退卻，和方唐針尖對麥芒的正面對戰。
校場上只聽得一聲聲悶響響起，足足二十幾招之後，林克感覺左眼一熱。
戰鬥許久終於觸發了體內的某個環節，一股熱流傳遍全身。
啊！
林克清嘯一聲，一股力道從腰椎升起，一節一節傳道至手臂，他順著力量發力。
破！
與之對戰的方唐感覺被一頭小號的蠻牛衝撞到，雙臂骨骼斷裂似的疼痛。
他狠狠落在鐵柵欄上面，滾落幾圈狼狽至極。
「哥！」
「老大你沒事吧？」
「方大哥！」
……
方唐一個激靈爬起來，眼睛露出憤怒的光芒，死死瞪著林克，雙臂的陣痛連綿不絕。
林克沉浸在方才的力量中，體會發力、攻擊的奧妙，過了一會兒才挑起眉毛：「怎麼？不服？」
方唐當然不服！
不過他不是傻子，林克忽然間變強實力不是他能抵擋的，只有當他再上一層樓才能找回場子。
他的臉色陰沉，一揮手：「我們走。」
安東尼扶起鄒愷朝離開的方唐比了個中指，罵道：「只敢欺軟怕硬的東西，早晚給你好看。」
拍拍衣服上的灰塵，鄒愷寶貝地收好錢袋，低聲說了句：「多謝。」
說完，他微微鞠了一躬轉身離開。
「哎你這人……」鄒愷的冷淡令安東尼有些不滿，林克為了他打了一架，他就這表示？
「安東尼，算了。」林克拉住他，目光卻在鄒愷的背影上面停留了一會兒：「他不願意和我們多接觸是他的自由，不必勉強了。」
天堂口孤兒院中的很多孩子，性格古怪。
他們或多或少有些怪癖，比如喜歡在半夜時候穿著睡衣照鏡子的小姑娘、喜歡觀察螞蟻一動不動一下午的小男孩，還有很少說話的冷僻孩子。
林克覺得他們用現代心理學的角度來說，都有寫心理問題。
沒有家人的呵護，在孤兒院中的生活單調沉悶，不是人人都有安東尼這樣的樂天性子，懂得苦中作樂。
林克和方唐的對戰不過是小插曲，他自己都沒有想到因為這件事會牽扯出日後的風波。
……
滴答，滴答，滴答。
持續、均勻的液體落下聲音連綿不絕，聲音絕不清脆反而有種粘稠感。
彷彿在人耳朵里塞了一塊濕海綿，轉來轉去，轉來轉去。
轟！
不知名的密室中，石門大開，十二個人先後走進密室之中，他們全都穿著血色的袍子。
在袍子的領口處，綉著繁瑣的花紋圖案，一支血色薔薇被利劍刺穿，血腥凄美。
為首一人的身材高挑纖細，她臉上同樣戴著青銅面具。
「弗洛伊德，這次任務很完美，議長大人讓我告訴你，辛苦了。」
「請待我謝過議長大人，薇薇安。」弗洛伊德手指輕輕滑過半空，石室四周的火光忽然燃起。
石室中有了光，景物漸漸明晰。
正中間有一個通明的容器，石室頂端延伸出的石筍纖長末端滴落的液體進入容器中。
一百顆眼珠，正齊齊望著進入的眾人！
它們似乎有生命似的，離開了原主人的身體，獲得了新的生命。
「五十對鮮活生命的眼球，真是美麗。」薇薇安走進幾步，眼中儘是痴迷：「千辛萬苦才尋找到『死靈書』殘卷中的儀式，我們，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