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商業綜合體

淡水沒啥胃口，細嚼慢咽的把這頓早餐吃了有半個時辰。等她吃完收拾好餐具送到廚房以後，迎面正好碰到倩倩。倩倩一把拉住她關心的問，「你早餐吃了嗎，我剛剛找你半天都沒看到你。聽管家說今早王子殿下也問起你了呢。」

「哦，剛剛已經吃過了呢。」淡水想殿下肯定為給她送早餐而問管家的。

「你和殿下很熟嗎？」倩倩試探的問。

淡水立馬緊張的說道，「沒有，怎麼可能熟，我才剛剛來，他是王子殿下，我是僕人，問起我估計是發現少了一個人吧。」

「對哦，你怎麼今早沒有去廚房幫忙，管家也沒去喊你。要是我睡過了可沒這麼好運氣。」倩倩眨巴著眼睛面色微慍的埋怨管家的不公。

「我...我昨晚睡得晚，今早醒晚了。估計管家一開始就把我忘了吧。」淡水結結巴巴的解釋道。

「哈，我逗你玩呢，管家沒去找你多好，這樣你可以偶爾睡會懶覺了。你等會沒事吧，走，我們一起去逛街去吧。」

「好。」淡水覺得出去逛逛也是很不錯，省得自己又在那胡思亂想。她就是好奇這麼古老的城堡里，除了廚房、餐廳、客房、花園，怎麼還會有個商場。這商場是什麼樣子的呢，會賣什麼東西呢。

又是沿著石頭路走了一公里路的樣子，只是和上次去花園的方向略有不同，迎面的城堡從外觀看和別的城堡無異，進去看是個商業綜合體，裡面一層層到處都是商店，有飯店，有服裝店，有遊樂場，竟然還有超市和電影院。

淡水眯著眼睛觀察這個商業綜合體，突然腦海冒出以前她和青鳥說的夢想，「我要有錢我一定蓋一座商業中心，裡面要有吃飯的地方，喝茶的地方，玩的地方，還要有個電影院。」那是淡水年少輕狂不知天高地厚胡亂說的夢想，但翛然卻能不動聲色的隨便就能實現它，做個王子真好，淡水只能年少的時候想一想，現在這年紀連想都不敢了。

倩倩拉著淡水進入了一個服裝店，淡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覺得自己的衣服實在有點狼狽了，都不知道是不是100多年前的衣服，反正醒來就是這一套，是該買幾套衣服了。她仔細挑著衣服，上身比劃著，但她試都沒敢試，因為現在身無分文，她一邊挑選自己喜歡的款式，一邊心想等有錢了再把這幾套衣服買回來吧。

倩倩已經興沖沖的試好了幾件準備去付款了。狐疑的看著她，「你不買嗎？」

「哦，沒有喜歡的款式呢。」淡水胡亂的找了一個借口，準備搪塞過去。

突然一個店員走過來「恭喜倆位，今天你們是入本購物中心的第100位顧客，剛剛接到領導通知，你們今天看中的都可以免費帶走。」

倩倩嘴巴已經是誇張的O型了，興奮得尖叫起來，她激動的再去挑選衣服了。淡水卻心裡咯噔一下，她不用想就知道是翛然吩咐的，實在是想不清這隻鳥想要做什麼，明明和她朝夕相處了三年，現在卻一副和自己沒任何關係的樣子，既然沒關係就別來招惹自己，卻還在這背後搞這些小動作，是覺得自己笨，以自己的智商看不出來嗎。

本來不準備拿任何東西的，不想讓翛然的小把戲得逞，但她看自己的衣服覺得確實是得換一下了。於是皮厚得從衣服，鞋子，到髮飾，化妝品挑了一大堆。倩倩和淡水各拎十幾個袋子，多得都快走不動路了才依依不捨的走出城堡。

因為太累了，她們倆走了一段路就躺在石頭路旁的草地上，天已經黑了，天上繁星點點，周圍夏蟲爭先恐後的叫個不停，和城市無異，但她們卻在一個鳥類的古怪城堡里，雖然是自己認識多年的鳥類，但還是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你了解這個城堡嗎？」淡水若有所思的問起倩倩。她是一個從死神面前走過一遭的人，再立刻死去都不會害怕，何況她的時代已經過去了100多年，現在她就是苟活在這世界上了。但她不想倩倩這如花年紀的女孩，在這城堡浪費生命，這畢竟不是人類的城堡，王子也不是人類的王子，不值得她在這守候。

倩倩可以過完燦爛的一生。她和淡水不一樣，淡水真的是一株漂泊在大海里的無根浮萍。她的過去除了青鳥倒是什麼都不剩了。所以她想勸慰倩倩一番，讓她離開這裡。

「我怕說出來會嚇到你，這不是個普通城堡，這裡除了我倆是人外，他們都是鳥精靈。」倩倩面色平靜小心翼翼輕聲說道。

淡水在心中一顫竟然她都知道還敢留在這，怕只有她一個人是人類了，自己能從186年沉睡中醒來，沒老也沒死，自己搞不好都是個精靈了。

但她還是裝出一副誇張的樣子，她怕她淡定點會嚇到這個小姑娘，「這怎麼可能，我看他們都和人無異啊，這城堡是古怪了些，就是看起來時間久遠了些，有點像古代貴族住的地方，但也沒一點像鳥巢啊。」

「千真萬確，我當時被王子殿下救了后，因為對他一見鍾情所以我一直纏著他說要報答他。但他拒我千里之外說救我只是舉手之勞，不需要我報答。之後只能厚著臉皮和他表白，他一點反應都沒有，他告訴我他是只青鳥，是個鳥精靈。」倩倩頓了頓，好像是怕說出來的話會嚇到淡水。

淡水仍然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用一副誇張的表情說著，「這不符合邏輯啊。我們都在唯物科學中長大的，這事太蹊蹺了啊。」

見淡水不相信，又繼續說道「於是他當著我的面化成了一隻青藍色的鳥，那鳥真漂亮，一雙眼睛眼神和王子的一模一樣。我當時也震驚得懷疑人生了，但我認定了他，他是什麼我都喜歡，鳥比人靠譜多了。所以就纏著他跟到這個城堡了。你也是人，他能帶你進這個城堡，說明你對他來說也是特別的。」

淡水裝出一副大徹大悟已經接受這不符合人類邏輯事實的樣子，然後又苦笑了一下說道，「他只是看我無家可歸，要是他不收留我，我根本不知道要去哪裡，在這世界上怎麼生存。他能帶你進這個城堡，能在你面前化成鳥，說明他是喜歡你的。不然他可能不會把你帶進來的。」

倩倩興奮得尖叫起來「真的嗎？我也是這樣想的。那些精靈不都是怕人嗎？敢讓我進來，肯定是喜歡我。」

「是，肯定是這樣的。」

淡水想到這竟隱隱有點心痛，好像一直只屬於自己的東西被別人盜走了似的。內心這點小小的波動把淡水自己都嚇了一跳，他本來就不屬於自己，和誰一起和自己沒有關係。

本來是準備勸慰一番的，看來是自己多慮了，倩倩她很清楚自己的處境，沒有任何欺騙就想待在這的，她已經是成年人了肯定要尊重她自己的想法。

只是自己沒有任何理由留在這的，那隻青鳥早已經不是自己的寵物，也不需要自己再去照顧。而且他還遇到了自己喜歡的人，淡水不想做個電燈泡。雖然她承認自己一直是一個不討喜的人，但最起碼的自知之明還是要有的。她不知道鳥會不會喜歡人，能不能和普通人相愛，但既然倩倩能義無反顧的喜歡他，他便肯定也會喜歡她的。

她們又漫無邊際的聊了半個時辰，然後跌跌撞撞的走回去已經是午夜了。淡水躡手躡腳推開自己的房門，翛然竟然在她房間里悠閑的喝著茶，若有所思的望著窗外，一雙漆黑的眼睛在黑夜裡閃閃發光。這把淡水嚇了一大跳，她強行假裝鎮定的擠出滿臉笑容打個招呼掩飾道，「王子殿下這麼晚還沒休息啊，在這等我有什麼事情嗎？」

「你是想要離開這裡嗎？」

淡水悵然，這隻鳥懂心術？我哪裡表現出來了給他發現了嗎？

她不好意思嘿嘿笑了幾聲，「既然你在這過得這麼好，我是沒有必要再繼續待在這了，倩倩是個好女孩，嗯，我覺得你可以考慮考慮。」

翛然苦笑了一下，似乎淡水從來就沒有真正懂過他，他深邃的眼睛犀利看著她，「要是我過的不好，你就能留下來嗎？」

淡水心裡咯噔一下，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以前那麼暖的青鳥現在說的話怎麼這麼犀利，「我現在頂多能幫你在廚房做個飯，你有那麼多僕人，有我沒我都一樣。」

淡水不敢看翛然的眼睛，也不敢繼續聊這個話題，怕翛然再說點示弱的話，自己真的會答應他留在這不走了。他鎮靜自若的彷彿能看透她似的，但她現在卻一點都不懂他。於是拎了拎手中的購物袋轉移話題說道，「謝謝你送的禮物，嗯，我以後有錢了會還給你。」

翛然沒有表情的看著她，似乎對她丁是丁卯是卯的和他分這麼清很不滿意，然後冷冷的說「從明天開始做我的私人助理吧，為期一個月，就可以把這錢償還了。或者你也是可以明天直接離開這城堡的，你照顧我三年我送你點禮物你不要不好意思。」

淡水聽得脊背發涼，她討厭他用這樣沒有溫度賭氣的語氣和她說話，「那時我照顧你三年，你陪我三年，我們誰都不欠誰。這禮物的帳絕對是要還的，我就給你做一個月私人助理吧。」

「那明天六點就準時到我房間找我吧。」說完翛然轉身就離開了。看不清他的表情，是得逞后的狂歡還是最後的決然。

淡水木木的癱坐到地上，為自己連談判都沒有資本而懊惱，現在什麼都沒有，連記憶也是斷片的。這隻鳥脾氣性格和自己一模一樣，連嘴巴上不服輸自己絞著勁說話都和她一樣，以前還隱隱覺得他應該是個暖男的。

只是淡水不知道，她想起的記憶只是部分，還有那麼多故事都沒有想起，她判斷青鳥脾氣古怪著實武斷了些。

淡水輾轉反側一夜未眠，她現在一點都搞不懂翛然的心思。同時為自己一時不經過大腦慪氣說的話後悔莫及，當初就該皮厚著不要答應他就好，早餐都那麼費事，他的私人助理肯定不好當。

他現在不是以前做她寵物的時候了，肯定特別難伺候，一個月的時間不知道能把自己折磨成什麼樣子，頂多幫他穿穿衣服，倒倒茶水，拎拎包，她最討厭干這些事！！但她心裡隱隱又有點僥倖感覺，剛剛頭腦發熱答應他了挺好，能多陪他一個月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