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父母

張九塵目送柳若溪離開后掏出手機，撥打了紙條上的電話號，聽著「嘟嘟」的聲音他的心頓時被揪了起來。

「父母的身體還好嗎？妹妹有沒有考上理想的學校。」

不等他將這些問題想出來個答案電話已經接通了。

「喂？」略帶滄桑的聲音在聽筒響起，即便已經過了五年張九塵還是立刻聽出了是媽媽的聲音。

他的眼眶立即就濕潤了，這是自己這五年中最思念的人啊，突然再次聽到這個聲音張九塵一時間激動的說不出話來。

「喂？那位？」電話那頭再次出聲。

「媽，是我，九塵。」張九塵的聲音有一些顫抖。

「哐當。」似乎是手機摔在地上的聲音。

「喂，喂，九塵，你還能聽到嗎？」媽媽的語氣中帶著驚喜與一絲不敢相信。

「聽的到，聽得到。」

「九塵你，」媽媽哽咽了一下繼續說道：「你去哪了啊。」

還沒等張九塵說話電話那頭又傳來了一道渾厚的聲音：「你和誰說話呢？我怎麼聽到你叫九塵的名字。」

「是九塵，就是九塵，九塵打電話來了。」

「啥？真的？你快把電話給我。」

張九塵的父親奪過電話說道：「九塵啊，真的是你嗎？」

「爸，是我。」

「你個臭小子，你這麼多年去哪了？」父親聲音有些顫抖。

張九塵腦海中浮現出自己心目中那個頂天立地的父親現在拿著手機哽咽的樣子，一想到這他就覺得自己虧欠家人的實在是太多了。

「我這不是前幾年一直在外面打工，一事無成，也沒臉聯繫你們，不過現在好了，你兒子有出息了，我開公司了，還是個董事長。」張九塵無法將龍虎山的事情告知父母，但好在他早就想好了應對這個問題的答案。

「什麼出不出息的，誰要你出息了，我只要你平平安安的。」母親在電話那頭帶著哭腔說道。

「你媽說的對，你身體都還好吧？這些年沒累出毛病吧？什麼時候回家啊？」父親在電話那頭迎合著媽媽，接連問出好幾個問題。

「我就在市區呢，上午的時候我回家來著，可是被拆了，你們現在在那呢，我這就去找你們。」張九塵有些激動的說道。

「好，好，好我們就在安置區呢。」

「好，先掛了吧，我這就打車過去。」此刻的張九塵歸心似箭。

「你看你真沒出息，這麼大歲數還哭了。」電話里再次傳來聲音父親的聲音，電話兩頭的人都以為對方掛斷了呢。

「還說我呢，你先把自己臉上的眼淚擦乾了吧。」

聽著父母只見的對話張九塵心中無比溫暖，他悄悄按下掛斷鍵，深吸一口氣平復心情，臉上綻放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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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時后安置區的小區口站了一群人，一對面相樸實的夫妻被眾人簇擁在中間，他們似乎在等候這什麼。

「大哥我就知道，九塵他肯定有出息，這孩子打小就聰明，你看現在當大老闆了吧。」

「是啊，大哥大嫂，九塵這可是光宗耀祖了，你倆後半輩子就享福吧。」

「大伯塵哥哥什麼時候到啊，我都迫不及待了。」

「大哥你看，九塵現在也是個老闆了能不能讓他在公司給我找點事做。」

......

被圍在中間的正是張九塵的父母，兩人聽著親戚們對自家兒子的讚美心中的喜悅溢於言表。

二人其實也沒想過要通知家裡的這些親戚，但安置區很小，住的又都是之前村子里的人，所以不大一會張九塵衣錦還鄉的消息就傳開了，這些親戚也打著思念九塵的旗號陪同著夫妻二人一起在這等后著張九塵的回歸。

片刻后一輛計程車停靠在了眾人的面前，但並沒有人覺得車裡的人會是張九塵，畢竟沒有那個大老闆回坐計程車回家。

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卻讓他們大跌眼鏡，只見一個農民工打扮的人從車上走下，仔細一看那人的樣貌還有些眼熟。

「九塵？」率先出聲的是九塵的母親她直接快步上前撲到兒子的懷中。

聽到張九塵的母親確認眼前這個寒酸的農民工就是自己的兒子後人群中頓時一陣唏噓，還有幾個人直接變了臉色。

張九塵的父親也趕忙走了過去，他是一個很傳統的男人，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對兒子的愛，只能拍著兒子的肩膀說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正當一家人無比溫馨的時候，人群中卻傳來了十分煞風景的聲音。

「這就是張大董事長？還真是有排面啊，能讓這麼多人在你家門口等你。」

「就是啊，九塵哥，看你這副打扮怎麼著也得是在工地上搬磚小隊長吧。」

說話的是張九塵三叔家的三嬸和堂妹，言語之中盡顯刻薄，但就在不久之前奮力舔張九塵的也是著兩人。

這兩位本來是聽聞張九塵發了家，想著前來討好一下順便借點錢說不定人家大度都不用自家還，但沒想到這一見面單單看張九塵這一身衣著就認定了這小子在裝大頭。

「九塵這小子是在外面混不下去了才回來的吧。」

「應該就是，估計本來是打算偷偷回來的。」

「你看這小子混的，連件像樣的衣服都買不起。」

......

在三嬸的堂妹的帶頭下人群頓時議論起來。

這些刺耳的話語父母充耳不聞，臉上只有對張九塵的關切，言語中也始終在尋問著兒子的身體，隻字不提什麼公司董事長之類的話，對於兩人來說張九塵能平平安安就勝過一切。

「呦，真是董事長啊，架子還真大，見了這麼多親戚也不說打聲招呼。」

見這一家人無比溫馨，三嬸氣不打一處來大聲嚷道，想讓張九塵難看。

反觀正無比溫柔接受父母盤問的張九塵，聽到這聲音后也只是抬眼瞄了一下，隨後就不予理會。

一個粗鄙不堪的中年婦女那值當張九塵去理會。

「九塵哥，這麼多年你還好吧。」人群之中突然傳出的一道不一樣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