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一路來到皇宮，被侍衛帶到了更漏院，呂夷簡，王曾，宋授，蔡齊，盛度，三司使張堯佐，司天監主官，還有太醫院的張太醫，都在這裡了。

除了太醫院的張太醫，司天監主官外，其餘的人都是執大宋牛耳的相公們，這樣的人物，綁他這個從六品的芝麻小官來幹什麼？

「這？眾位大人，你們怎麼都在這裡？」

王曾看趙毅被綁著帶了進來，眉頭微皺，上前一步，訓斥御林軍將軍，說道：

「讓你們秘密請來狀元公，你們怎麼把人給綁了？你們就是這樣請人的嗎？還不快把旭之鬆開！」

侍衛急忙解繩子，呂夷簡為他們開脫說道：

「孝先莫怪他們，是我授意的。此事不能為外界所知，又片刻當誤不得。

我怕旭之詢問，被旁人聽到，所以只能出此下策了。」

趙毅心中暗暗惱怒，但還是強壓怒氣，問道：

「這？二位大人，不知你們如此著急讓下官前來，有何吩咐？」

幾人互相看了一眼，還是由呂夷簡說道：

「旭之，我聽說你能醫治傷口潰爛？可是真的？」

「醫治傷口潰爛？呂相公，你說什麼笑，下官又不是郎中，怎麼可能會治病呢？不會，不會。」

「旭之，此事關係重大，開不得玩笑，如實說來！」

「真不會啊呂相，我是讀書人，但沒讀過醫書呀，不知是何人說我會治病？」

「旭之，太醫院醫官說你能治！況且你年前臉上受傷，寒冬臘月，竟然不出月余就痊癒，你怎麼說？」

「原來是張醫官說的，沒錯，我是有預防傷口潰爛的辦法，但是那是在傷口潰爛之前，如果傷口潰爛后，我也沒有辦法。」

「旭之，我們也不瞞你。官家年前被皇后撓傷，現如今官家的傷口，潰爛了！

昏迷不醒，高熱不退！若是不能及時治好，我大宋的天，就要塌了！

所以本相命你，速速去給官家治療！」

沒想到竟真讓自己給猜中了，太醫院年前詢問自己預防傷口潰爛的方法，問自己要烈酒之時，趙毅就在猜測，是不是趙禎傷口潰爛了？

原本以為這麼久了，趙禎應該早就好了，現在看來，原來趙禎傷勢越來越嚴重了。

但是，皇上是什麼人都能治療的嗎？治好了是洪福齊天，可若是沒治好那自己一家的天，可就是真的塌了，到時候誰也救不了他！

想到此處，趙毅決定拒絕，並且他的也是真的不懂治病，於是說道：

「呂相公，我是說過有方法能預防傷口潰爛，可是那也僅僅只是預防！

並且，方法我早已告訴太醫院，如今，太醫院都束手無策，我一個外行，怎麼能給官家診治？

你如此任命，不僅是在陷害我趙某，更是在拿官家性命做兒戲！

若是治不好官家，我死是小，這大宋的江山是大！

呂相公，你安的什麼心！」

「放肆！你竟敢如此頂撞老夫！」

「那又如何！此刻官家昏迷，你竟然生出如此歹心……」

這趙毅竟然敢質問呂夷簡，二人當即就吵了起來。不過這也怪呂夷簡，心太黑了，陷害人也做的如此明顯，王曾制止他們，說道：

「好了，別吵了！現在不是你們一爭高下的時候。」

說完他又轉向趙毅，說道：

「旭之，現在官家昏迷不醒，情況十分危急，太醫院束手，說只能看官家造化了，若是今天不能醒來……

本來我們大家商量，要做兩手準備。同時召集汴京城的百官，去太廟為官家祈福，但願我大宋能有上天庇護，讓官家醒過來。

是揚太醫突然說，你或許有辦法，我們這才商量，把你找來問問。

若是你有辦法，不妨說出來，能不能用在官家身上，我們幾人自會斟酌，不會讓你自己擔這後果。

若是救的官家醒來，則你有救駕之功；若是不能救官家轉醒，那我王孝先保你無事！」

呂夷簡想害自己，趙毅當然不想接下燙手的山芋。

不過王曾說的倒是讓他心動，救活了天大功勞，救不活沒有責任，趙毅怎能不想試試。

只是還要問清楚情況再說。

「王相，不是下官怕擔責而推脫，實在是下官早把方法告訴了太醫院。

若是太醫院用此方法無效，那我再來，也是一樣。」

「旭之你有所不知，太醫院這幫庸醫，並沒有用你的方法給官家治療，只是現在什麼辦法都沒有了，揚太醫才說出了還有這個辦法，或許可以一試。

反正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怎麼也要給官家試試。這個方法是你提出來的，自然是你親自來更好。」

「原來如此，那太醫院為何先前不按我的方法給官家消毒呢？我已經說過，此法消毒，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哼，那個醫官，你來說說，之前為何沒有用此法消毒？」

揚醫官上前說道：

「啟稟各位大人，先前我們從趙狀元處得知此法之後，也是萬分驚喜。只是若要用在官家身上，還需萬分謹慎。

所以我們找了開封府的徐大人，他配合我們在囚犯身上試驗，雖然一開始用烈酒消毒有一定效果，但也只是緩解傷口潰爛的時間，並不能起到預防和治病的效果。

並且每次消毒，患者都會疼痛不止，所以我們就沒敢給官家用。

直到剛才，太醫院同僚都束手無策，我才想起此法，或許可以一試，這才說了出來。」

趙毅聽他說完，正在想是其中哪個環節出了問題，為何消毒會沒有效果。

王曾看他低頭沉思不說話，於是問他道：

「旭之，他說的老夫不懂，但是老夫好奇，為何此法用在你這有用，其餘人卻沒用呢？」

趙毅說道：「王相莫急，待我問問揚太醫。」

「揚太醫，不知你們試驗的囚犯，傷口是新傷還是老傷？傷口是否結痂或已經潰爛？」

「都是新傷，全是徐大人挑選健康囚犯，新打的傷口。」

嘶，這個徐大人，真是狠人。

「不應該啊，照你所說，新傷口用烈酒消毒，怎還會發炎？」

趙毅也有些奇怪，按理說消毒不應該沒效果啊。突然他想到了什麼，急忙問道：

「對了揚太醫，你們是在何處給病人試驗的，有沒有隔離？」

「隔離？試驗就在牢房之中，牢房還用隔離嗎？」

「什麼！你們在牢房給病人試驗，消毒的無效果？」

王曾眼睛一亮，他看出，定然是太醫院試驗出了問題，那就是說趙毅的方法沒問題，於是他急忙問道：

「旭之，可是他們將方法用錯？如此說你之法真能醫治潰爛？」

「王相公，烈酒消毒，能預防傷口潰爛，已經潰爛的，也有一定治療效果，這個無需質疑。

只是消毒要在無菌環境，就是說病人所處的環境十分重要。若是環境差，那消毒也是無用功。」

「如此說，烈酒消毒有效？」

「有效！」

「那還等什麼，速速去給官家治療。」

「王相，不知官家現在是什麼情況？」

「傷口嚴重潰爛，昏迷不醒，高熱不退，藥石難進！」

什麼，竟然到了如此嚴重的地步，高燒昏迷，還不能吃藥，古代也沒有輸液一說，那還是真的只能聽天由命了。

「如此嚴重，速帶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