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突然的情緒低落

「你在幹什麼？」爸爸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上班。」

「給我卡里轉1500塊錢。」爸爸沒多說廢話，直接命令道。

樂瑤一個人在北京生活，工資不高，房租倒是很高，身上一般沒什麼積蓄，這個月她已經陸續給爸爸轉過4500，身上已經沒什麼錢了。

可是他語氣這麼僵硬，樂瑤也不敢多問，只說了聲好，然後她爸就把電話掛了。

樂瑤打開支付寶轉了錢，心裡突然很不舒服，感覺鼻子酸酸的。爸爸這個電話打得也太簡單了，一句多餘的關心也沒有，也許是因為忙，也許是因為其他什麼原因，可是不管是什麼原因，這種語氣都讓樂瑤十分不舒服。

她想起了前幾個月春節她回家的時候，在家待了三天，爸爸沒跟她說超過二十句話，她挺難過的，結合一些其他的原因，她就跟張少說，她以後再也不主動給她爸打電話了。

結果從她過年後回到北京，連續六十六天爸爸都沒給她任何電話，那段時間她天天都跟叔叔聯繫，每天都跟叔叔說，「我爸已經多少多少天沒理我了。」

就這樣數著日子過日子，數了整整六十六天。這種抱怨不僅僅是跟叔叔，還有跟顧盼，張少，強哥，凡是平常跟她聯繫多的，都知道這件事。

後面終於到了第六十六天，爸爸打了個電話叫她給她媽卡里轉點錢。

樂瑤跟她媽關係非常不好，從去年畢了業，就沒有任何聯繫，所以當爸爸因為這個原因在她離家第六十六天後第一次給她打電話時，她不但沒有因為爸爸終於聯繫她而高興，還在轉完錢以後一個人蹲在地上哭了一會兒。

從那天以後，她再也沒數過日子，即使是因為遇到一個十分猥瑣總是有意無意跟樂瑤肢體接觸的垃圾男性合租室友而換了個房子，也沒跟爸爸彙報過。

有些事，好像突然就看開了。她爸並不會因為她在心裡默數他多少天沒聯繫她了而突然聯繫她，關心她。所以她數那些有什麼意義呢。

結果這個月初無意和樂雲打了一通電話，聽樂雲說爸爸在家的經濟狀況不太好，大量工程完結了都沒拿到錢，有點辛酸。

樂雲打電話的時候，樂瑤身上剛好有點錢，怎麼能父親沒錢用女兒身上反而有閑錢？於是她就違背自己再也不主動打電話的諾言給爸爸打了個電話，第一通電話過去，樂瑤沒說什麼，她不知道怎麼開口。

從前樂瑤上學，都是她問爸爸要錢，主動打電話要給他錢還是第一次。樂瑤隨便問了幾句掛了電話，第二次再鼓起勇氣打過去時，直接了當的說，「爸爸我這裡有多餘的幾千塊錢，要不要給你轉一點。」

爸爸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笑著說如果她有多餘的，就給他轉兩千吧，樂瑤毫不猶豫的把錢轉了過去，因為樂雲的一通電話使她產生的愧疚瞬間減輕了許多。

後面幾天，爸爸又主動打電話讓樂瑤轉了兩次錢，樂瑤都照做了。可是那兩次語氣都沒有今天這麼僵硬，樂瑤一下陷入了從前那些不愉快的回憶里，整個下午都魂不守舍。

下午渾渾噩噩的下班回了家，樂瑤精神恍惚的在那裡做飯，途中看手機的時候，紀承瑞又發來了信息，說他已經到家了，樂瑤忽然鬼使神差的說，「要不你今天就過來吃飯吧？」

紀承瑞有些猶豫，「可是我過來有點遠，可能要一個小時。」

樂瑤回復，「沒事，我做飯也要一個小時，你過來剛好可以吃。」

紀承瑞這次沒有遲疑，「等我一個小時。」

由於紀承瑞要來，樂瑤打開手機又買了點菜，是鱸魚和蝦，清蒸鱸魚是她上大學的時候非常喜歡在外面吃的一個菜，所以畢業后十分想念，就自學了，所幸她很有做菜的天賦，一學就會。

活蹦亂跳的蝦和現殺的鱸魚很快送來了，樂瑤開始動手處理，內心慢慢平靜了下來，沒之前那麼難過了。因為一想到紀承瑞馬上來了，她就感覺在這種凄涼的時候，她還找得到人一起吃個晚飯，也沒有那麼慘。

紀承瑞來的時候菜還沒做好，他在樓下給樂瑤打電話，樂瑤就下去給他開門。

開門的時候樂瑤有點緊張，這畢竟才是他們第二次見面，而且紀承瑞對她有意思這個事已經非常非常明顯了，雖然她也不知道為什麼。

紀承瑞是換了件衣服才過來的，早上他出門的時候給樂瑤發照片穿的是格子襯衫外套，現在換成了一件黃色襯衫外套。

樂瑤打開門勉強笑了下，趕緊三兩步跑回了家裡，一邊是為了躲避紀承瑞的眼神，一邊是因為炤上蒸著魚，她不能離開太久。

外面似乎下起了小雨，紀承瑞是拿著雨傘來的，他把傘放在客廳，便默默站在廚房門口盯著樂瑤做飯。

樂瑤心裡之前那點不愉快全都忘了，被紀承瑞看得端盤子的時候手都有點抖。途中紀承瑞想要過來幫忙，被她拒絕了，他要是再靠近，她恐怕真的盤子都要拿不穩掉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