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不曾聽過雪落的聲音

在飛箭的駕駛下，颶風未曾阻礙飛艇，反而為飛艇提供了更快的速度。

飛艇漸漸遠離了莫鐮「風暴之眼」的影響範圍，在莫鐮的領域之外，風元素格外的平靜，飛艇極速劃過夜空，甚至連尋常的破空聲都沒有。

這當然不尋常。

「看來敵人不會多給我們一絲的喘息機會。」安卡向艾多多使了一個眼色。

無聲的領域被艾多多阻擋在飛艇之外，飛艇里的眾人還可以通過言語交流，但這並不重要，在座的都是魔導師，語言不是唯一的，也不是最有效的交流手段。

無聲只是一個信號，只是一場更猛烈進攻的前奏。

看來莫鐮的阻礙還是給敵人爭取了不少的時間，這一次的攻擊顯得更有組織性，有不一樣的前奏，進攻也必然更有章法。

很快，星光也被掩去，黑暗與霧氣一同籠罩了整片天空，僅憑視力，已經無法看不到飛艇之外的情況，但這也不重要，視覺也不是魔導師獲取信息的唯一手段。

這本來也不是攻擊的主要手段，只能給魔導師帶來一些些困擾，畢竟用魔力交流並不是一件輕鬆的事。

只是這些嚴重干擾了飛艇的駕駛員，年輕的地精，羅斯飛箭。這是飛箭從未遇到過的情形，失去了聽覺和視覺，飛箭只是在憑直覺駕駛著飛艇。

他越來越不敢保證飛艇依然在預定的航線上，他只能試一試地精科技最新的，還在試驗中的成果，「晶南」。

簡單點說，這是一種專門感應魔力的指南針。

在帝國的南部，靠近精靈之森的地方有一處特殊的魔晶礦，被稱作「晶」，意思是最純粹的魔力結晶。說是礦藏，不如說是一整塊巨大的晶石，蘊含著巨大的魔力，每一個接觸到它的魔法師，都能感受到，其蘊含的魔力之大，如同天空大海，彷彿是無窮無盡。

有些魔法師甚至因此有所感悟而突破固有的瓶頸，進入更高的境界。

但沒有人可以吸取魔晶里的魔力，有人曾敲下一小塊帶走，但只要一離開百米，魔晶就會變成普通的石頭，曾有很多沉迷於力量的人妄圖把魔晶據為己有，但最後不是心灰意冷，就是被魔晶礦禁錮一生。

依照地精貪婪的天性，也曾有很多地精貪圖「晶」的魔力，但最終都一無所獲，並老死在「晶」的周圍。

不過經過一些地精的研究，發現「晶」所蘊含的魔力是特殊的，它們彷彿是一個有生命的整體，聚在一起才是「晶」，被敲下帶走後，魔力就會從晶石中彌散，回歸到「晶」之中。

這就是從「晶」之上敲下來的晶石，在被帶走之後都會變成石頭的原因。

不過地精的研究發現了一個防止晶石變成石頭的方法，就是讓晶石里的特殊魔力一直處在「回歸」的狀態之中，人為的把魔力「回歸」的路徑加長，就像是讓它在一列反向運行的火車上，無論跑多久，都只是在原地踏步。

但運行這輛「火車」需要更多的魔力，人為的阻止特殊魔力的彌散回歸，只會消耗更多的魔力，從魔晶本來獲取魔力的價值方面來說，這顯然得不償失。

只是地精的智慧，讓他們想到了其他利用「晶」來獲取價值的方式。比如說，「晶南」。

從「晶」之上，敲下一小塊晶石，保存在特殊的封閉魔力的器物之中，晶石里的魔力就只會向一個方向，即「晶」的方向移動。在帝國里，這個方向即是南方，所以叫「晶南」。

如果「晶南」能起到地精理想的效果，會對地精的科技樹起到極大的推動作用。

地精本身太過於脆弱，無論是魔法天賦，還是鬥氣修行都不適合地精，地精在戰鬥或是探索中最好的手段，就是將自己裹在由地精科技製造出的「鐵罐頭」之中，而在密閉的載具之中，辨別自身的位置是很重要的一項能力。

這需要長久的訓練與經驗積累，或許還需要一點點天賦，但如果有了「晶南」，這一切就簡單了許多。

這意味著地精可以自由的探索森林，冰原，沙漠，還有天空和海洋，等等許多還未探索過的區域，也許能在其中找到屬於地精的新的生存之地。

不過這個裝置還在試驗階段，畢竟把理論實用化還是有很長的過程要走。

而在今天，地精鎮長羅斯鐵坩把「晶南」裝在了這艘加強過的飛艇之上，雖然他也不認為憑藉羅斯飛箭的經驗，會有用到「晶南」的時候。

駕駛員的困難不在魔導師的考慮範圍之內，阻礙飛艇也不是敵人的最終目的，而要達到最終目的，飛艇里的魔導師是他們無法避開的對手。

飛艇周圍的霧氣開始凝結，水元素從水霧變為了冰晶，在這一片區域內下起了雪花，只不過在光芒消失的黑暗之中，這樣的美景無人欣賞。

鵝毛狀的雪花相互黏連，附著在飛艇表面，讓飛箭不由得生出一陣寒意，很快飛艇就被一層積雪覆蓋，飛行速度漸漸停滯了下來。

而魔導師們還沒有找到敵人的蹤跡，即使是經驗最為老道的安卡也沒有感知到可疑的魔力。

在魔導師們聚精會神冥想探知敵人時，從寂靜的飛艇之外傳來了清脆的聲響。

「咔嚓，咔嚓。」

聲音清晰得有些刺耳，讓飛箭想起自己小時候喜歡踩碎的玻璃。

「這是什麼聲音？」如同盲人一樣的處境讓津巴的語氣有些激動。

眾人看向了艾多多，也許只有音系魔導師才能回答這個問題。

「是雪落下的聲音。」

艾多多有些意外的陶醉了片刻，突然意識到了什麼，體內魔力極速湧出，充滿了飛艇內所有的空間。

「大音希聲。」

如同黃鐘大呂，眾人的耳畔響起了一聲鐘鳴，整個天地好像也隨著這記鐘聲沉寂了下來，體內的魔力在鐘聲的洗滌下更加的堅實而通暢，讓人如沐春風，如臨秋水。

但這樣的愜意沒有維持太久，轉瞬間，一陣轟鳴透過飛艇穿了進來，巨大聲響不僅刺激著眾人的耳膜，其攜帶著巨大能量，讓眾人險些吐出鮮血，音系魔法擁有極致的穿透力，是除空間，詛咒這些稀有天賦之外，最難防禦的攻擊手段。

艾多多看著臉色有些蒼白的眾人，心中有些慶幸，還好及時發覺，不然這一眾的魔導師就敗的太過於草率與冤枉了。

如果連雪落的聲音都如同雷震的話，那若是真正的雷震又該是怎樣的聲響呢？

艾多多不想嘗試，相信飛艇上的每個人都不想去試一試，所以艾多多及時作出了反應，然而就算在「大音希聲」的防禦加持下，眾人依然受到了傷害，可想而知，若是讓這一記攻擊落實，眾人會有什麼樣的下場。

恐怕就算是尼爾，也來不及再用空間魔法逃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