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出門在外師兄有交代
清晨，晨曦透過雲霧照射在寺廟金頂的琉璃瓦片上，反射出著璀璨的光芒，讓整個少林寺都彷彿籠罩在一層佛光之中，悠揚的鐘聲從少林寺內傳來，不多時便看到成群結隊的僧人，往詠經大殿走去。
十七年來，這一幕葉荒看了無數遍，此刻即將離別的時候，卻感覺到了一種不舍。
「葉荒，此番下山之後，切記珍重啊。」
「山下不同寺里，為人處世與寺廟不同，你一定要萬事小心。」
寺廟的偏門處，幾個師兄正在送別葉荒，他們都是親眼看著葉荒長大，得知葉荒要下山歷練心中多有不舍，反覆的叮囑葉荒下山之後要注意的事情。
「下山之後，為人處世得多加提防，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你的行李裡面有普通人穿的衣服，你要記得換知道嗎？」
「還有，山下的東西都是要用錢換的，你一定要收好兜里的錢。」
「知道了各位師兄，我一定會小心的。」葉荒拜謝過幾位師兄，探頭往門內看了一眼，並沒有發現師傅普念的身影。
看來師傅是不打算送他了，葉荒搖了搖頭驅散內心些許的失望，其實並非普念不願意送別，只是對於自己一手養大的葉荒，普念心中的不舍情緒更甚。
不必再就留了，葉荒準備離去。
「幾位師兄不用再送了，等著吧……我很快就會突破到抱丹境的，到時候幾位師兄要還是在明勁，暗勁原地踏步，可就丟臉了。」
提及此事，幾位師兄老臉一紅，詳怒道：「混小子，快走吧，留你在山上只知道氣我們。」
「快走快走，別耽誤我們念經的時間了。」
葉荒咧嘴一笑，雙手合十作了一個揖，轉身大步流星的往山下走去。
山路漫漫，葉荒第一次覺得下山的路是如此的漫長，好似走過這一段路程，就走入了另一個世界一般。
懷著忐忑不安心情的小和尚，滿腔離別惆悵得不到紓解之時，卻突然聽到山崖上傳來一陣陣悠揚的笛聲。
葉荒停下了腳步，往後方的山嵐望去，只見在哪青山翠柏之間，一個身著素色長衫，頭戴僧帽任不掩其風化的尼姑正橫吹長笛。
「是喬喬！她來送我了。」
葉荒回頭看著她，伴隨著風聲，縹緲的歌聲傳來：
將且行，且將行，君兮君兮不知兮，惜君惜君知不惜……
聽到喬喬的歌聲之後，葉荒心中的陰霾一掃而空，大聲對喬喬說了一句謝謝，隨後馬不停蹄的往山下走去，一路再無回頭。
……
禪房內，打坐念經的普念驀然睜開了眼睛，他放下手中的木魚，對著空蕩蕩的房間說道：「你來了。」
「將他送下山，是你的安排還是少林寺的安排？」
話音未落，便看到一道人影從虛空之中逐漸的呈現，他穿著漆黑長袍，帶著兜帽遮住了臉龐，但從聲音中不難得知此人的年歲怕是與普念相差無幾。
普念從蒲團上坐起，示意黑衣人往客房走去，他端來了熱茶給黑衣人到了茶水，說道：「這一切都是住持的安排，夏家本是古武世家，族內武學沒落之後，便致力於基因改造的研究，將葉荒派往夏家，一是為了保護夏家不徹底被另一派掌控，二是為了讓葉荒能夠在紅塵中歷練自身。」
黑衣人並未飲茶，冷哼一聲說道：「要保護夏家人，派誰去不是去，偌大的少林比他強的沒有一百也有八十，若非有你從中作梗，你們住持會捨得將那個寶貝疙瘩送到山下？」
普念沉默不語，只是手中的佛珠在不斷的轉動著，臉上掛著叫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因果循環，該來的總會來。」沉默許久，普念說道。
黑衣人一愣，長嘆一聲，「罷了……正如你所說，該來的總會來，與其到時候處於被動，不如現在就讓他成長起來。」
……
恰逢楊柳鎮半個月一次的集市，街道兩旁儘是擺攤的商販，從瓜果蔬菜到日常用品琳琅滿目應有盡有，叫人目不暇接，人潮湧動摩肩擦踵，叫賣叫賣之聲不絕於耳。
看著這喧囂熱鬧的一幕，葉荒愣在了原地，傻傻的站在鎮子外，為了能夠快些達到目的地，這一路上他都翻山越嶺風餐露飲，所見之物儘是青山飛鳥，此刻終於看到了世俗中的集市，他心中激動不已，這可是他十七年來第二次下山。
第一次是小師叔偷偷帶他下來的，那時候他才五歲，小師叔給他買了一根糖葫蘆，他至今任然記得拿酸酸甜甜的味道。
「糖葫蘆！糖葫蘆咯。」
舉著糖葫蘆樹的商販大聲吆喝著，一聽到聲音葉荒眼前一亮，從人群中擠了過去來到了商販身邊，眼巴巴的看著鮮紅欲滴的糖葫蘆。
商販詫異的看著這個穿著僧袍的光頭少年，說道：「小師傅，要來跟糖葫蘆嗎？」
葉荒咽了一口口水，忙不迭的點頭說道：「要，要要！」
「小師傅要山楂的還是蘋果的？」
「都要可以嗎？」
「好咧。」商販從扯下兩根糖葫蘆遞給葉荒。
「謝謝，大叔你真是好人。」葉荒接過糖葫蘆，扯下包裝紙就往嘴裡送，糖漿的清甜化在舌尖上，美滋滋的吃著向前走去，全然忘記了師兄叮囑過的注意事項：山下的東西，都是要錢的。
「誒誒！站住！」
沒等葉荒走遠，那買糖葫蘆的小商販就大聲喊道，葉荒渾然不知他正在呼喊自己，一口蘋果，一口山楂吃的正是起勁。
「嘿！小和尚你還沒有付錢的呢。」
商販上前一把揪住葉荒的衣裳，葉荒這才恍然大悟，一拍額頭說道：「哈哈，我都忘記這事了，師兄說過的要付錢的，給。」
他從隨身的行李中拿出一沓百元鈔票，遞給商販一張。看到葉荒兜里一沓百元鈔票，商販瞪大了眼睛，這一沓怕是有好幾萬吧，愣了一會商販才接過鈔票，心中嘀咕著這世界上居然還有不知道買東西要付錢的人，準備找錢時，卻發現小和尚已經轉身離去。
看著葉荒消瘦的身影，想起他兜里的紅色毛爺爺，商販的眼中閃過一絲詭異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