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一章:等
極道人神正文第兩百一十一章:等「好了!」
隨著最後一份圈中的試卷被揀出來,本屆會試的閱卷工作宣告完成。
一共三百六十五人將會金榜題名,一舉成名天下知。
這個數量與往屆差不多,基本屬於定額的。
「拆卷查名,記錄上榜。」
主考官張元功有點疲倦地說道,他是翰林大學士,不但清貴,而且握有實權。有小道消息說,其將入內閣。只要邁了進去,將成為五大員之一。
很快,一份份被封卷糊名的卷子被拆掉封條,露出了考生的具體信息。
「張大人,你看此卷。」
一名書記官拿著宗卷遞了過來。
張元功目光一掃,看到了名字,以及籍貫所在:「竟被他真考中了,倒是個稀罕事。」
書記官猶豫了一下,低聲問:「可需調整?」
張元功目光一瞪:「說甚糊塗話?如實記錄便是,上面自有安排。」
「是。」
書記官退了下去。
張元功目光閃爍,但很快平靜下來:區區一名新晉進士,算得什麼?只不過這樣的事情違背常理,不符合規矩,務必要聖上撥亂反正,訂下新規,不能讓人再鑽空子……
……
今日,京城轟動,皆因中山國與伏猛國的使者抵京,兩隊人馬合而為一,浩浩蕩蕩地從西門入城。
兩大藩國藉此向朝廷表明立場,他們早已聯盟,同進共退。
藩國儀仗與中原不同,著裝髮飾,充滿了神秘而狂野的異邦風格。一名名彪悍的護衛騎在高頭大馬上,中山國的披狼皮,伏猛國的披虎皮……
眾多京城百姓聞訊而至,駐足觀望,不禁發出了陣陣驚嘆聲:
「嘩,那是什麼馬?竟長著兩支角,像牛一般!」
「那是鐵角馬,據說有妖族血脈。」
「嘖嘖,藩國的人長得好生高大,真跟鐵塔似的。」
「這算什麼?據說他們還會變身呢。」
「妖怪,有妖怪!」
一些膽小的孩童甚至當場嚇得哭了。
……
紫寧府。
砰!
這是被摔爛的第三個青瓷了。
鬍子寧仍是怒氣沖沖。
老嬤嬤苦苦相勸:「公子,你仔細想想,不管是你親自出手,還是讓老奴們去,只要照面,立刻便會現出形藏,根本隱瞞不住的。」
鬍子寧冷然道:「那又如何?大不了一拍兩散,我反出京城去。」
老嬤嬤忙道:「公子慎言!那樣的話,老國主之仇該如何?」
提到「老國主」,鬍子寧忽然冷靜了下來。
「公子,此事牽扯重大,無需動輒魚死網破地去賭。」
鬍子寧問:「你有什麼辦法?」
老嬤嬤回答:「首先,朝廷與藩國之間的矛盾沉積已久,非一朝一夕的事,怎麼可能碰面談幾句話就會解決了的?」
鬍子寧坐下來:「有些道理,然後呢?」
老嬤嬤接著說:「其次,想阻撓和談,挑撥開戰的絕不僅僅我們,還有他們。他們一直在活動,在布局,豈會袖手旁觀?咱們按捺不住搶著跳出去,反而是給別人當了馬前卒。」
鬍子寧知道「他們」是誰,沉吟道:「所以,你的意思是等?」
「不錯,等是最適合的,只要等到了時機,再適當添一把火,即可隔岸觀火。」
頓一頓,老嬤嬤苦口婆心地勸道:「公子,今時不同往日,咱們的處境可不能衝動,感情用事了。」
「那好吧。」
鬍子寧悶悶地道,忽問:「你上次說陳學長出城而去,可回來了?」
老嬤嬤搖頭:「沒有。」
鬍子寧哼一聲:「他這時候去外面搞什麼?莫非與齊見霞約好,兩人去私會了?」
這個懷疑不無道理,畢竟兩人出城是前後腳的事。
老嬤嬤哭笑不得:「齊見霞已經離開京城,回齊雲山了。」
鬍子寧嘴一撇:「我才不信她會走得那麼乾脆。」
……
齊見霞確實是離開了壽安,準備返回齊雲山的。
然而還沒有走出多遠,又接到了師門傳訊,看過之後,她略一猶豫,終於掉頭,重返京城,徑直來到外城中的一座客棧。
「師妹好,我們又見面了。」
早住在這裡的張向陽笑道。
「張師兄好!羅師兄好!」
羅雲道:「小生那廝還不見人,拖拖拉拉的,等他來了,要罰。」
「罰什麼呀?」
粗獷的喊聲,身穿道袍、虯須如刺的赤陽生走了進來。
羅雲哂笑道:「還以為你怕死,不敢來了呢?」
赤陽生反唇相譏:「是你怕死,生怕我不來幫忙吧。」
齊見霞懶得聽他們鬥嘴:「我們走在一起,招搖過市,我倒怕一會神甲軍就把這包圍住了。」
張向陽道:「那倒不至於,我們又沒做什麼事。」
齊見霞問:「這次的事,由張師兄牽頭,究竟要怎麼做?」
張向陽好整以暇地道:「不急,天師法旨的意思,是讓我們暫且按兵不動,等。」
「等什麼?」
「等和議結果。」
赤陽生一皺眉:「老張,現在的形勢,兩大藩國既然願意低頭,主動派使者進京議和,而朝廷方面估計也不想開戰,豈不是一拍即合?」
張向陽道:「如果沒有意外,大概如此。」
齊見霞哼一聲:「什麼叫『如果沒有意外』?我們的任務,不就是要製造出意外嗎?」
赤陽生附和道:「正是,有什麼好等的?趁早下手,提前攪黃了,豈不更好?」
「無需操之過急,在我們之前,不管朝野上,還是市井間,已經有很多人開始做事了。」
張向陽目光悠遠:「此事關涉重大,乃百年布局,牽一髮動全身,不做則已,要做的話就得畢其功於一役。因為一旦失手,就再沒有挽回的餘地,只得出海一條路了。」
其他三人多少都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不禁默然。
過了一會,齊見霞開口:「既然是等,不一定非要全部在這裡等吧?」
「當然,在此期間,大家可自由行事,注意點就行。」
「好,那我走了。」
齊見霞說道,乾脆利索地轉身離開。
張向陽本想問句「你去哪裡」,但最終沒有問出口。有些事情,問得多了,徒增厭煩而已。
赤陽生說道:「那我也走了。」
羅雲疑問:「你又去幹什麼?」
赤陽生笑笑:「你們可還記得我那位師弟。」
「哪一個?」
「在海岱郡的那個,我聽說他赴京趕考了,不知能否考中。」
羅雲驚詫地道:「有這樣的事?」
「可不是嗎?我也沒想到,所以趁機找他好好聊一聊。」
張向陽與羅雲對視一眼,倒沒想太多,要不是赤陽生提起,兩人都記不起陳有鳥這個人了。
不過在籍道者來考科舉,倒是個稀罕事,如果被他考上,那就有點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