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貓膩
嫁什麼樣的丈夫,魏寶福還真沒考慮過,她相信緣分到了,一切都會順理成章。
此刻她看賬冊卻發現大問題了,不自覺的眉頭緊鎖,第二遍對賬問題依然存在,這賬本做的很是巧妙,若是一般粗心大意的還真不易察覺到。
「郡主,先喝些銀耳湯潤潤喉,這事情雖多,可也不能一下子操勞太過,還是身子重要。」
錢嬤嬤貼心的給魏寶福端上湯,她可是不管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在她眼裡,郡主的身子比什麼事都要緊。
「嬤嬤辛苦了,珍珠玲瓏,你們對湯掌柜了解多少?」
魏寶福接過湯,嘗了一口,開口問二人,兩人跟那些掌柜也是打過不少交道的。
二人相視一眼,都察覺到可能是出了事了,趕緊放下手裡的賬冊面容嚴肅的站起身。
魏寶福擺擺手,「都坐下說,沒外人在,不必多禮。」
二人聽話的坐下,冰心和玉壺也都停下了手裡的事,仔細聽著。
珍珠謹慎的開口道:「湯掌柜一直管著鳳祥樓,為人雖有些傲慢,但平日里還算盡職,因為是管著明面上的生意,只要鳳祥樓不出岔子,咱們也沒理會太多。」
玲瓏接著說道:「這人聽說很愛面子,鳳祥樓因為有郡主親自設計的珠寶首飾在,很是受歡迎,賺的銀子多了,他難免也就心大了,據說他有個容貌出眾的女兒,彷彿攀上了高枝。」
二人這麼一說,魏寶福心裡也就有些底了,她不緊不慢的喝完銀耳湯,將空碗放下,對著錢嬤嬤說道:「嬤嬤給順子傳消息吧,讓他明日到行宮來見我。」
錢嬤嬤點頭答應,雖她不想看著自家郡主忙碌,可也知道輕重緩急。
「郡主,此次湯掌柜敢在賬本上做手腳,只怕還有其他人心思浮動呢,奴婢估摸著,明面上的那些掌柜都有些不安分了。」
玲瓏本就是細心的姑娘,這幾年又被魏寶福委以重任,心思清明自然也看的清楚,只不過,她這才剛回來,也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說,不想,讓郡主自己發現了端倪。
珍珠也忙著補充道:「他們大概是覺得郡主不受皇上重視,空有郡主的身份,暗地裡的那些掌柜,因而或多或少都是受過郡主恩惠的,倒也忠心,要比明面上的省事很多。」
錢嬤嬤沒想到那些掌柜的敢如此,有些氣憤的說道:「這些人真是狗膽包天,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身份,郡主能用他們已是天大的福分,膽敢有二心,簡直找死。」
魏寶福淡定一笑,「這些人可不就是找死嘛,都以為我跟祖母要蟄伏一輩子呢,我若不殺雞儆猴,只怕後面的生意就難做了,看來是不得不讓他們見見血了。」
錢嬤嬤很是不忍,有些心疼的說道:「郡主,等查出來是哪些人找死,咱們讓太后出面處理吧,畢竟您還是未出閣的姑娘,若留下心狠手辣的名聲,對您也不好。」
魏寶福不贊同的搖搖頭,認真說道:「我若沒猜錯,覬覦我明面上家產的人不在少數,我若是不親自處理,讓祖母出頭,或許也能起到震懾作用,可那樣,只怕會給眾人留下個懦弱好欺的名聲。」
誰又願意去剝奪別人的生命呢,身上沾血,聽著就讓魏寶福不舒服,可在這樣的封建朝代,如今這樣的情形,她沒有別的選擇。
「日後這樣讓祖母替我遮風擋雨的話,都不要說了,我該站起來為祖母遮風擋雨了,也讓那些見不得光的人知道,我康平郡主,雖是弱女子,卻沒有婦人之仁,想動我的東西,那也要看看我手裡的刀答不答應。」
此刻的魏寶福雖還是嬌嬌弱弱的小姑娘模樣,但她眼裡的堅毅果敢,讓在場的眾人無端覺得踏實安心,誰不想跟在以為有魄力有手腕的主子身後呢。
見她們不說話,魏寶福無所謂笑笑,輕鬆說道:「日後你們要習慣我這個樣子,咱們回宮之後,確實要更加小心謹慎,但不可留下好欺負的印象,誰若惹我,我必不會輕易放過。」
珍珠既高興又擔憂,「可郡主,這件事肯定會傳到皇上耳中,到時會不會影響咱們回宮呢,畢竟,還沒有回宮的確切消息傳來。」
魏寶福搖搖頭,「我們一定會回宮,這次如果皇上不下詔,我會製造輿論壓力,逼得他不得不讓我們回去,畢竟,皇上也不想背上苛待嫡母,磋磨親侄女的名聲,況且,宗室那邊可是認可我這個皇室嫡出血脈的,即便是不回宮,我也是要回廉親王府的。」
如今的廉親王府已成了康平郡主府,這也是當初太后強硬逼迫皇上下的旨,皇上可以拘著太后,卻沒有理由不讓魏寶福回她的郡主府。
話雖如此,可到底太過折騰,不到萬不得已,她還是不願意出此下策,她可以小露鋒芒,卻不能讓皇上覺得鋒芒太過。
錢嬤嬤也知道關係重大,不再多言,魏寶福繼續看著手裡的賬冊,「你們看的時候仔細些,有些人愛耍小聰明,裡面似是而非的東西很多,這次一起處理掉。」
四個丫鬟連聲應諾,錢嬤嬤也不耽誤時間,立刻行禮退出去,她要給余順遞消息。
余順不僅是魏寶福最重要的心腹,也是錢嬤嬤的乾兒子,他剛凈身入宮那會兒年紀小,因為傷口發炎高燒不退,多虧錢嬤嬤替他找太醫偷偷醫治才撿回一條命。
自那以後他就認了錢嬤嬤做乾娘,他們被放逐到行宮,他也毫不猶豫的跟著一起過來,可以說是一起同甘共苦過來的。
外面很多事情魏寶福都不方便出面,就讓余順出去辦,他為人機靈,什麼東西都是一學就會,這幾年魏寶福的生意也多虧了有他在。
他本就是閹人,本以為一輩子也就是老死宮中的命,結果有此機會,因而格外感激,本就是無根之人,他不貪錢不愛權,就愛這樣跟個普通男人一樣立足於世,因而對魏寶福格外賣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