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女孩不屑的目光忽然被按了暫停鍵,目光聚集在男子的臉上,愣住了。
他真的很帥!
兩秒之後,女孩眨眨眼又眨眨眼,眼前的男子雙目緊閉,黑而密的睫毛齊刷刷的微翹著,臉上的皮膚平整光滑,額頭上一顆少有的痘印,給他增添了幾分成熟的味道。
他鼻子高挺,兩腮由於剛剃完鬍子,出現了健康成熟的青色,順著他立體的下頜,她看見他凸起的喉結出現了美麗的弧度,而他沒有繫緊的領帶下,是薄薄的白色襯衣。
襯衣包裹著他結實的胸膛,胸部緊繃的肌肉若隱若現,他緊繃的胸部和結實肩膀告訴她,這個人經常健身,是個肌肉男。
順著他寬寬的肩膀向下看,她發現他雙手交叉於胸,穩穩地放在西服上。
他的手指修長,指尖飽滿,顯然手指很有力量。
呵!!!
這傢伙閉著眼睛竟然比嚴峰要帥百倍!
不,是千倍!
口罩之下,看不見女孩的表情,唯一可見的是,她那雙略帶浮腫的眼睛,還有微翹著的濃黑的睫毛.
她長長的睫毛,此刻就像蝴蝶的翅膀似的撲閃了幾下,眼睛眨了又眨。
幾秒之後,她把頭側向窗外,伸手拽了一下自己的馬尾辮,繼而又扯了扯自己的耳朵,隨後再次側目上下打量一番旁邊的男士。
忽然,她嗖地一下站了起來。
由於她起身太過突然,身體一下子碰到了前面的小桌板。
小桌板發出了「咚」的響聲。
這響聲讓旁邊的陳睿澤下意識的掀開眼皮,掃了一下旁邊的女孩。
神經病!
當他發現旁邊的女孩已經站起來時,他果斷的閉上雙眼,繼續裝睡。
哼,這個「霸座女」看來是個冒失鬼,想起身出去,至於用這麼大勁,鬧出這麼大響聲!
沒素質!
想出去是吧,那要看你的態度如何了?
他一邊暗自腹誹,一邊閉著眼睛等著女孩開口說話。
可惜,女孩只是站起來盯著他看了兩眼,隨後又坐下。
怎麼回事?
難道她不想出去?
那她起身幹什麼?
吃飽了撐的!
她不會真是個啞巴吧?
怎麼連一句話都不說。
管她呢,愛幹嘛幹嘛吧。
想到這,他打算真的睡一覺。
他閉著眼睛剛有睡意,就感到旁邊的女孩,似乎小心翼翼的收起了小桌板,然後慢慢站起。
此時,他眼睛緊閉,卻能感受到有一雙眼睛正在盯著他。
這種感覺讓他很難受,他閉著眼,很不情願的把修長的雙腿,慢慢向椅子邊靠攏,算是讓出一條道,讓她出去。
儘管他知道,這條道很窄,女孩想出去不是那麼容易,但是誰讓她佔了他的座位呢?
再說,她一句話都不說,就這麼傻站著,誰知道她是什麼意思。
女孩站起來卻沒有出去的意思,她定定神又慢慢坐下,隨後把目光投向窗外的藍天。
列車已經駛出海城,外面陽光明媚,女孩的眼底露出一抹不易覺察的笑意。
靠,神經病!起來又坐下,真是吃飽了撐的。
有本事就忍著,別去衛生間。
陳睿澤偷偷掀開眼皮,瞥了一眼旁邊的女孩,心裡暗自腹誹。
幾分鐘之後,他再次感到旁邊的女孩又站起來了,暗自嘲笑,怎麼?這幾分鐘就忍不住了?那你倒是開口說話呀?
難不成她真是個啞巴?
啞巴?!
他的心忽然微微作痛,他曾經當了八年的啞巴,那種痛苦無助的感覺,他深有體會……
算了,男子漢大丈夫,為難一個女人算什麼本事!
想到這,他睜開眼睛剛想站起來,不想,一睜眼,映入他瞳孔的是一雙乾淨,清澈的眼。
女孩如此近距離的盯著,讓他嚇了一跳。
他甚至看到她黑黑的睫毛上濕漉漉的。
什麼情況?她哭過?
觸碰到女孩及其乾淨,清澈,帶著幾分窘迫和羞澀地目光時,他愣了,這雙眼他似曾相識。
他心中的怒氣頓時煙消雲散。
這一刻他的後背有些僵硬。
從來不正眼看任何女人的他,此刻沉睡的心,似乎被蜂蜇了一下,一陣抽搐。
在他和女孩目光交匯的一瞬,他迅速把目光向她的額頭移動。
女孩的額頭像剛熨燙的衣服,平展光滑,沒有任何瑕疵,更沒有他要找的胎記。
男子緊繃的後背開始微微放鬆,緊接著他發現女孩右眼角下方,也沒有他要找的那顆黑痣時,整個心又沉入了海底,他失望極了!
他這是怎麼了?她怎麼可能是她呢?
她不是!不是!
「你要出去嗎?」他面無表情冷冷的開口。
若不是她的眼睛乾淨,清澈的如一泓泉水,他怎麼會主動開口。
女孩聞言,眼裡閃過一絲驚喜,沒說一句話,只是使勁點點頭。
看來,她還真是個啞巴。
陳睿澤想著,剛打算起身,與此同時,女孩忽然又坐下。
靠,什麼情況,耍老子?她怎麼又不出去了?
陳睿澤心裡這個氣呀,這女的,八成是神經病吧!白長了一雙乾淨的眼!
想著,他側目望去,發現女孩正埋頭在自己的背包里亂翻一氣,像是在找什麼東西。
她這鬧得是哪一出?
陳睿澤收回目光,馬上恢復到殭屍臉狀態,就在這時,女孩又「噌」的站起來,萬分尷尬的看了一眼旁邊的男子。
女孩的反覆無常讓陳睿澤很是無語和惱火。
這個神經病她想幹什麼?
這次,他紋絲不動地坐在座位上,用鄙視,冷漠,和不耐煩的目光看向女孩。
女孩帶著口罩,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只看到她窘迫的目光里閃著晶瑩的淚光。
哭什麼?他不解的望著她,竟再次主動問道:
「你要出去嗎?」
伴隨著他話音的落定,女孩先是點頭,隨後又搖搖頭,最後耷拉著腦袋,看向自己的座位。
陳睿澤順著她的目光,看向她的座位。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他極為銳利的目光,一下子就發現她深藍色的座位中間,有一塊核桃大的褐色污漬。
污漬?
靠,這座位是髒的,所以她起身是想把座位換過來?
這是陳睿澤看到污漬后的第一反應,頓時,他胸中的怒火被點燃了。
這個神經病當時霸佔別人座位時,怎麼就沒發現這個座位是髒的呢?
現在想換過來?
伴隨著心中的疑問,他胸前里的怒火又瞬間熄滅了。
不,不對,這塊污漬現在還發著光,這說明它是新的污漬。
而且這污漬,如果他沒猜錯的話應該是血漬。
血漬?!
想到這,他忽然心跳加速,雙手緊緊握在一起,他最怕血跡,看著那塊污漬,他表面平靜但是胃裡已經開始翻江倒海。
靠,不會吧,也就是說,座位上的血漬是這個神經病留下的。
怎麼回事?
為什麼她的座椅上有血漬?
難道?
難道,難道是這個神經病來了生理期?所以,所以……
陳睿澤倒吸一口涼氣,後背已經冒出了冷汗,他盡量讓自己平靜,平靜的讓別人不易覺察。
兩秒之後,他的心跳開始恢復正常,雙手緩緩鬆開。
等一切恢復正常,他瞪大雙眼盯著女孩窘迫,恐慌的眼神,他希望自己猜錯了。
此時,他的目光帶著幾分愧疚和尷尬,若不是他剛才故意為難她,耽誤了她上衛生間的時間,也不至於是現在這個樣子。
女孩乾淨清澈的瞳孔里,沒有半點怪罪他的意思,有的只是羞澀,窘迫與慌張。
她雙手緊緊的抓住小背包,淚眼汪汪的凝視他兩秒,隨後又局促不安的坐下。
完了,完了,看來他猜對了。
她來生理期了。
可是,可是她為什麼不去衛生間呢?
忽然,他想起,她剛才好像在包里找什麼東西。
靠,不會吧?
她不會是,不會是忘帶,忘帶必需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