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劍聖最後一口氣的劍陣

「唉，你終於還是來了……？」

一聲輕嘆，江清雨望著眼前這個熟悉又令她戰慄的人而複雜而無奈，然而眼前的這個人並沒有回答她，而是直問道：

「這位老者可是劍聖江泰？」

他說著，抬起一手指向了坐在江清雨身邊輪椅上的老者。這老者似乎油盡燈枯了，蒼老的模樣只剩皮包骨，連呼口氣，眨下眼皮子都隨時有斷氣的可能。

「是！」江清雨看了身邊老者一眼回道，接著又擺頭看向凌沖，冰冷著聲音：「但即便你找到了他也於事無補，他失憶了，也油盡燈枯了。」

「失憶了？」凌沖一臉愕然，但只維持了一秒又厲道：「哼，失憶了又如何？只要他還有一口氣，一身修為，那麼他便值得吾一殺！」

「你……！」江清雨聞言，她惱怒了，「你夠了！他都如此了，難道還不肯放過？你到底要瘋到什麼時候？你明明清醒著，可還這樣逼迫自己？這到底是為什麼？」

「夠了？瘋到什麼時候？逼迫自己？」凌沖聞言，他表情猛地扭曲起來：

「哈哈，你還是這麼天真，多少年了還活在幻想中？你聽著吾從未逼迫自己，也清楚的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不管過去，還是今後這一切的一切皆是吾之使命，吾之意志！」

他話落，猙獰的表情逐漸平靜了下來。

「使命，意志？」江清雨嘀咕了一聲，恍然間明白了什麼而沉默了下來。

「看來你確實背負著什麼，才使你走上這條不歸路！即便如此，只要江清雨還有口氣，你想證魔道，得先踏過我的屍體！」

幾秒后，她回過神來，便從老者的身邊離開，來到凌沖跟前凝視著他，隨之她的雙目中迸發出捨身搏命的覺悟火焰。

「好，如你所願！」

凌沖見了，他面不改色。然而正當他們再度走上極端時，卻見江清雨身後那瀕死的老者突然迴光返照，邁著蒼老的喉音道：

「清雨，你退下吧……」

「爺爺，你……？」

江清雨聞聲，急忙轉身看去，當看到輪椅上那老者的身體逐漸化作劍意散去時，她已明白了什麼，留下一滴淚轉身離去。

隨著她消失在竹林，就見此地陡然之間升起一道浩瀚無窮的劍意，向方圓外擴散。轉瞬間，傳至百里開外。在劍意籠罩的範圍內，一切兵器皆為之鳴動，無法動武，無法拔出。一切風雨雷雲皆盡散，化作晴天碧空。

而此地，這片竹林已原貌不存，只有一道由萬千劍氣鑄成的劍牢困陣，困住了那人。

這時……

劍牢之內，傳來老者的聲音：「小子，你殺心證魔道，老夫願以一口氣助你，倘若能保武林十年平安，也值了。」

「哼，希望你不是誇海口！」劍牢內，傳來凌沖的聲音。

「哈哈，你儘管攉盡全能吧！」

「哼，你阻止不了吾！」

凌沖望著那鑄成劍牢的萬千劍氣，在劍意的引導下，如那夜空星辰在這方竹林地，周而復始的徐徐流轉。他見狀后，滿眼是興奮，亢奮，激動。當年陸開明以劍聖江泰的地址，用三年的期限來堵命，這等待值了。

他殺心證魔道，尋覓高手挑戰，為的就是超越自我，完成背負的使命。

他終不負所願，見識到了恆州武道界第一人劍聖江泰的能為，道境！

如此境界，不負劍聖之名。

面對道境武尊的劍意而鑄成的劍牢，他燃起了無盡的鬥志，決意破劍陣！

他初步嘗試，只有自身這身位十米之內的區域是安全區，其他位置，無論是上空，還是地下，皆有劍氣鎮守。只要靠近劍氣鎮守之地皆會被鋪天蓋地的劍氣攻擊！

心知這點，他站在安全區再試，一發由雷勁摧動的奔雷指射出，卻不料，指氣接近劍氣時，竟自行瓦解了！如此看來，安全區不能動武，而想突破劍陣，只能以身試劍！

這就是道境能為嗎？

「果真強大如斯，刺激啊！」

察覺此點，他戰意高漲，破陣信心越加堅定，他無欲無求，無懼無悔，盡展所能，直衝劍陣中，與迎來的萬千劍氣激戰一處！

頓時，劍氣如潮，狂瀾滅頂。

在劍陣中，他右手持猩紅月連劈帶斬，左手指氣連發激射，卻不料，刀氣，指氣竟被湧來的劍氣盡數湮滅，且轉而激發劍氣的攻勢瞬提數倍，向他絞殺而來！

他無懼，再一發全功率雷劫指轟去，頓時本有摧山毀地威能的指氣卻在潮湧般的劍氣前如泥入海，驚不起丁點波瀾，反而又再度提升了劍氣的攻勢，似海嘯雪崩撲掩而來！

他見狀，額頭冷汗直冒，這時他也才知自己這點根基，修為，境界，在道境前，竟如此的不堪一擊，如此的賣弄！

他膽怯了，在一個意念間，他周身凝出百把飛劍組成盾牆來阻擋劍氣攻擊，而他則立即抽身一躍，跳進了安全區。

在他進安全區一瞬，就見那捲席而來的劍氣直接突破盾牆，向他絞殺過去！然而卻在劍氣接近安全區邊緣時，竟立即停止下來，轉而返回到原來的飛行軌跡運轉。

「好強的劍陣，看來這將是場硬戰了！」

望著浩瀚如繁星的劍氣，凌沖意識到自身不足，他與劍聖江泰的差距不是一星半點，而是嬰兒與大人之間無法比擬的差距。

即便如此，他不會放棄，若放棄，或許真如劍聖江泰所言，十年後劍陣才自行散去，而他才能從劍陣中脫困。

如此結果，這與坐牢何異？

顯然，這對於殺心證魔道的他來說，比死還來得痛苦！他決心破劍陣，哪怕是粉身碎骨也要闖，即便一天不行，那就兩天，三天，一年，兩年，……直到破陣的那天為止！

他停歇後，待氣息恢復，又再度闖陣！

這次，凌沖不再與劍氣硬剛，而是與劍氣周旋，尋機衝出劍牢，怎料，他狂飆數十丈之後，就見萬千劍氣再度撲掩而來！

在他眼裡，萬物皆是劍，揚起的塵土，飄零的落葉，濺起的水珠，滴落的汗水，皆在這刻，化作劍氣向他無情的絞殺！

他面對四面八方，萬物化成的劍氣，他觸不及防，不幸中劍，頓時，血柱如泉從他身體各處噴涌而出，接著噴出的血液再度化為劍氣向他進行無休無止的猛烈衝擊！

體驗到死亡的危機，他亢奮了，不顧一切的運出混元真氣，以此毀陣！

而此時，在他意識之內，這一幕已被夏玥妤盡收眼裡，她此刻已是滿臉淚痕：

「凌沖，不要嘗試了，你會死的！」

「不，對不起，是我害了你！……若不是暗示你入魔，不至於遭此劫難！」

「當年，自你承接玄武尊者的遺志開始，我便意識到你已與恆族建立了深刻的羈絆，而身邊更是有兩位恆族妻子與子女，想想如此深厚的情義，一旦今後面臨復仇恆族的抉擇時，還能堅定信念嗎？即便堅持下來，恐怕也會令你背負違心的痛苦！這樣的痛苦你能承受？入魔豈不是分分鐘鍾？」

「你本性善良，且有俠義精神，也一直做著正義之舉，這今後又如何為我實現復仇？而我也正是意識到這點，才多次暗示，使你一步一步陷進西門絕我的計劃，最終成魔！這無非便是讓你以魔心證道，堅定信念。」

「而你也心知我意，甘願成魔，為的便是不負曾經對我的承諾！這份為信念的犧牲，我真的很感動很感動啊。這輩子有你為伴，我夏玥妤滿足了啊！你不能死啊！你聽到了嗎？不要闖陣了啊，我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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