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毒醫繼承
「你是滕揚的手下。」
誓抹了抹劍,劍氣凌然地直逼過來。
「冷鹿是滕揚必殺之人,而你一直覬覦冷鹿的位置,從這方面說,我們也就是朋友。」
「可笑,滕揚是我的大仇敵。」
依薰兒低眉一笑:「沒有冷鹿的位置,你連他對手都不是。」
誓不再言語,他用著明亮的眼睛看著她:「你想得到什麼。」
她回過頭一笑:「我娘的遺體換冷鹿的兵權,你不覺得很划算?」
「沒有毒芙蓉,我們的勝算就大減。」
「有了毒芙蓉,你們還不一定贏。我不是還活著么。」
誓一揚眉,依薰兒走到他的跟前:「滕揚不留你。冷鹿當王,為何留你!」
誓已經被迷惑,他相信冷鹿給他的承諾,恢復靈族的地位。
他沒有說話。依薰兒冷笑一聲:「你比我更清楚,要麼你跟著冷鹿屠城然後壯烈犧牲。要麼你帶著冷鹿的軍隊對抗滕揚,你選。」
她很聰明。她知道慾望就是弱點。
誓看了看眼前的女子,便說道:「你也想要毒芙蓉?」
她回眸看了一眼黑夜裡的男子:「我只想要我娘。」
誓一愣,他的嘴角有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抽動。
「那我們何時行動。」
誓用著冷靜而又篤定的眼神看著依薰兒,她一笑:「明天,我們今晚先休息。」
誓點點頭,看著她離開的身影。他的眼神有著淡淡的苦澀,他深知自己不過也是冷鹿的棋子,可是除了依附於他,誓找不到更好的辦法去對抗滕揚。
冷鹿奸詐狡猾,武功更是到了高深莫測的地步。所以,僅僅憑誓的能力,他還不足以對付冷鹿。
而現在,有了這個女子,情況就不一樣了。
依薰兒回到了房間,只看見窗帘後面有一個人影,她關上房門低聲道:「出來。」
一路追隨她而來的影子,終於顯露出來了。
她皺著眉頭看著眼前的男子:「你不要命了?」
滕越撕下偽裝,看著她說道:「我有義務保證你的安全。」
她看著臉色依然蒼白的他,便給他倒了一杯茶:「小白臉讓你跟蹤我的?」
「小白臉?」
「你大王。」
他嘆了一口氣,這個女子真的是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滕越搖搖頭:「我只是擔心你。」
依薰兒的心裡忽然有了一陣暖流,坐在他的身邊問道:「滕寓怎麼樣了?」
「昏迷中。」
「你回去好好地照顧他,我明天就行動了。」
「好。」
滕越再次添上了偽裝,然後說道:「你說他還會醒過來嗎?」
滕寓那句「你總會治好我的」,再次回蕩在她的耳邊。
她對著他點點頭:「會的。」
她的眼神都是堅信,滕越的心忽然由原來的擔心轉為平靜了。
「謝謝。」
滕越說完這句就離開了,她的心某一處柔軟的地方被觸動了一下。
長夜無聲,依薰兒保持高度的警惕閉目養神著。
估摸了一下時間,應該是太陽升起的時候了。依薰兒打開房門,便發現誓正站在門口等著。
「早。」這個少年現如今就如同一塊溫潤的玉。靈潤光滑。
「嗯。」
「今天冷鹿集結的兵馬已經在城門外三十里,明天等毒芙蓉一成熟,先屠城,再清理。」
「冷府會做什麼?」
「今天下午冷府所有人會撤出皇城,和城外兵馬會合。而明天毒芙蓉自會自動爆發。」
依薰兒看了看搖曳的燭火,這個地下城很快被冷府拋棄,毒芙蓉也將以這裡為中心,瘋狂蔓延。
沒時間了。
依薰兒眯著眼睛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男子:「你有多了解冷鹿?」
誓一笑:「九成。」
「那我們去殺了他。」
依薰兒剛要走,他便一把拉住她:「你瘋了?他的內力一有變化,這裡所有的高手都會蜂擁而至。」
「在這裡自然是。在密室沒人敢來。」
冷鹿下過死命令,沒有他的允許,哪怕天塌下來。也不許任何人靠近毒芙蓉。他如此悉心維護著毒芙蓉,有它,得天下。
誓皺著眉頭看著她:「即使我們兩個對付他一個,我們不一定是對手。」
「再說吧。」
依薰兒冷冷地拋下一句話,便前往密室了,而誓則要演一出有人闖密室的戲,讓冷鹿前去密室。
拷蟲留下的信息,讓依薰兒迅速地找到了路線,因為有虎嘯的腰牌,她一路暢通無阻。
她正揣摩這個地方的結構,這個時候,駱絞正和一群人來來回回地巡邏著這個地方。
她迅速退了出來。而這個時候,兩個人影閃過她的後面。
「誰!」
「是我,還有滕越。」
這是滕揚的聲音。
依薰兒皺眉看著身後站著的兩個人,他們雖然都已經偽裝好了,可她還是分辨得出來冷酷的眼神就是滕越。
「你們來幹什麼。」
滕揚盯著那群人:「開玩笑,你就想一個人扳倒這老賊的巢?」
她的臉上布滿了黑線,這兩個人來了也沒有什麼實際的用處,早知道不給地圖他們了。
「我們怎麼進去。」滕越點中了問題。在這裡,內力不允許有變化。
「看我的。」依薰兒說完,身體便發出一陣幽香。
只看見滕揚和滕越兩個人暈了過去,隨著香味的擴散,駱絞那群人也倒了下來了。
「礙手礙腳就有你們的份。」依薰兒看著兩個人的冷哼了一聲,可又隨即擔心地皺起了眉頭,只要這兩個人不要暴露,應該沒有什麼危險了。
她靈巧的身影一躍,這個密室的開關是冷鹿親手設置的,誓極其聰明,雖然他背對冷鹿,可是卻從其地上的影子記住了冷鹿那開關的招式。
冷家劍法第三式。舞動九天。
依薰兒的內力涌動,招式揮灑完畢,「吱嘎!」沉重的石門被推開了。
而此時,誓前去報告冷鹿。有人闖密室了!
依薰兒順利進入密室,可是這裡九曲十八彎,並且有不少的分岔路口,這裡有不少的死路。
她跟著拷蟲的氣息一直走。幽暗的空間讓人的呼吸緊張,左拐右拐,她順利到達了密室。
「娘,我來了。」
她在心裏面呼喚著,步步謹慎。她以為冷鹿會在這裡設置機關,讓人意外的是,這裡沒有任何的陷阱。
她忽然想起,只有最純凈的空氣才能養出最毒的毒芙蓉。而機關的存在,必定產生殺氣,擾亂毒芙蓉的生成。
冷鹿真的是很費苦心。
於此同時,冷鹿和誓也在火速趕過來。
一個透明的水晶棺出現在依薰兒的面前,棺面升騰起滾滾寒氣,毒芙蓉吸收著血氣和內力,風華正茂。
她走近一看,一個沉睡的美人出現在她的面前。
雖然很久都沒有看過,可是是那麼的熟悉。鍛娘身穿紅抽,臉色紅潤如常人,黑髮順滑地垂在身上,神奇端莊而平靜。
只看見那多毒芙蓉從掌心長出,黑色的枝葉襯托著黑色的花瓣,顯得詭異異常。
滾滾的黑色內力在它枝葉流竄,它還剩下最後一層花瓣沒有舒展。
它嫵媚動人,卻至毒無比。而等它明日成熟,這已有絲絲裂痕的棺木也困不住它了。
她眼睛有些水汽,慢慢靠近棺材,「娘,薰兒接你回家了。」
「放肆!你如何進來的!」一陣怒吼從外面傳來,只看見冷鹿一面怒意站在了門口。
依薰兒撕下虎嘯的偽裝,一個清麗的美人便出現在面前。她摸了摸棺木:「我娘告訴我怎麼來的咯。」
「受死吧!」冷鹿大驚,隨即拔劍而出,劍氣凌風而來。
青雲劍!
誓一驚,這是一把被譽為神劍的天下第一劍,他的心裡隱隱有著不詳的預感。
而冷鹿的白鬍子都被氣翹了,眼看成功就要到來了,愣是蹦出一個礙手礙腳的丫頭。
「吼!」
青雲一出,便發出一陣劍吼。所謂劍吼,須是有深厚內力的主人才可以發出,輕者碎經脈,重者屍骨無存。
地動山搖,水晶棺出現了几絲細微的裂痕,依薰兒的耳朵被刺得生疼。
她背後急速傳來兩股寒意,她扭頭一看:「你們!」
滕揚和滕越兩個人在背後不斷地傳輸內力給依薰兒,地面轟隆隆地搖晃了一陣,就停了下來。
「小名醫,感覺怎麼樣?」冷鹿擦拭著青雲,睨了眼向她伸手的兩個男人:「誓,好好地教訓他們一番。」
「吱嘎。」
誓冰冷的眼神映出弓的影子,滕越低聲道:「我來會你。」
冷鹿得意地大笑:「哈哈哈……口氣還不小。」
「啊……」冷鹿的笑凝固在了臉上,低頭一看,幾支箭毫無聲息地闖過了自己的要害左胸第二和第三條骨之間。
這裡內力無法到達,是他的死穴。
依薰兒迅速躍至他的面前,握住了那幾支帶血的箭,想要將冷鹿石化。
他痛苦得扭曲的臉看向一旁冷表情的誓。
「你……」
「將軍,得罪了。」誓淡淡地說道。
冷鹿的內力不斷地阻止著依薰兒的石化,她大怒:「你大限已到!」
隨即大吼一聲,只看見水晶棺裡面的黑氣滾向她瘦弱的身體。
黑氣迅速地竄入她的身體,冷鹿的臉驚變,只看見依薰兒內力瞬間大增,她的皮膚都變得異常紅潤白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