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當面對質
「二皇姐沒見過這姑子,自是不認識。但是這裡的主君們卻是大多都見過她的,當日去過平南王府的人應該都沒錯過那場『好戲』吧?」
南沚起身來到空覺身前,提起她的衣襟處,將她整張臉對向周圍的主君,勾唇道。
眾人不敢言語,卻是有不少人連連點頭。
這老姑子當日里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樣兒,說的頭頭是道,眾主君至今都還記得。
聽到平南王府幾個字時,空覺忽然害怕起來,自己莫不是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可那不過就是一個罪臣之子,又有誰會為了那麼一個男的找她的不痛快?
空覺打算好了,只要她一口咬定那人是個不祥的,誰也拿她沒有辦法。
「你可是皇庵里的空覺師太?」
太女殿下一副嫌棄的模樣兒,卻還是不得不開口問道。
「回太女殿下的話,農婦過往是叫空覺,只是如今已經還俗入世,不在佛前供奉。」
空覺理了理自己的衣裳,離南沚遠了些,才跪到地上回話道。
「既已四大皆空,為何入世?」
太女殿下盯著那個垂著腦袋的女人問道。
「不敢欺瞞殿下,農婦放不下七情六慾,老父故去,家中無後,農婦只得……」
還不待她說完,南沚便在一旁冷笑一聲。
「老父故去是假,七情六慾是真,要不然,你一個吃齋念佛的老姑子如何會娶幾十個年輕貌美都能做你孫子的小侍來?」
南沚話音剛落,周圍便傳出一陣嘻嘻索索的嘀咕聲。
竟還找了幾十個小侍?這樣無恥的老女人活該無後!
這樣一個道貌岸然的老姑子說出來的話,到底能信嗎?
「你……」
空覺瞪向南沚,正要反駁,在看見她腰間的棲鳳玉佩時又閉了嘴。
這人的身份自己惹不得,只能忍了。
「本殿且問你,當日可是你到平南王府替昌平帝卿看的風水?」
「正是。」
南沚上前一步,嚇得空覺往後縮一步。
「不知風水如何?」
「平南王世女昏厥不醒,不知緣由,乃是妖邪作怪,平南……王府內有不祥之人。」
空覺按著自己剛剛想好的話說出,絲毫沒有猶豫。
「你何以認為是因不祥之人害得平南王世女昏迷?那人有何特徵?」
「平南王世女主金,那不祥之人主土,金遇土則化,視為不祥。那人乃是冬日裡誕辰,額間一抹紅色硃砂,滴血而成,克母克妻,留不得啊!」
空覺說的頭頭是道,坐在那裡的喬昀卻是垂眸不言,絲毫不為自己辯解。
若是那老姑子不曾被人收買,只憑著自己的修為說這些話,南沚都要信了。
只是南沚不是旁人,這樣提前背好了詞兒來陷害喬昀的話,她是一句也不信。
既是一場陰謀,便總會有破綻。
南沚不急,她要慢慢讓這人露出破綻。
「聽起來倒是有些道理……」
南沚贊同地點了點頭,這可驚呆了眾人。
剛剛這位世女殿下不是還在為了她的正君振振有詞嗎?怎麼這會子被這老姑子三兩句話就勸住了?
喬昀咬住下唇,緊緊攥著拳頭,不敢去看那個點頭稱是的女子。
林煙兒暗暗歡喜,他就說沚姐姐不會護著那麼一個掃把星的。
眾人正在替喬昀惋惜之際,南沚又開了口。
「不知那人硃砂長在何處,又是何模樣兒,本殿也好躲著些。」
「這……模樣……模樣……」
空覺一驚,他倒是知道那男子的硃砂痣長在額間,至於是何模樣,她倒是不曾問那僱主啊!
「這男子的硃砂痣正在額間,至於模樣兒……這……」
空覺猶猶豫豫,這這那那的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南沚趁機又問。
「是額間正中,還是眉眼角處,亦或是額角之上?」
「這……農婦不知,還請殿下恕罪。」
空覺埋首跪在南沚面前,不知該如何作答。
「既是不知,便是修為不夠,你收了平南王府的銀兩卻無法替平南王府辦事,可謂是詐騙。
既是修為不夠,又敢胡言說本殿的正君乃是不祥之人,克母克妻,你這是在咒本殿早亡。
身為出家人,愛財好色,強搶民家男子,還敢欺騙太女殿下老父逝世,家中無後,實乃欺君。
數罪併罰,該當凌遲。空覺,你可知罪?」
「農婦冤枉,殿下明察啊!」
空覺嚇出了一身的汗,她從未想過,自己不過隨意的幾句話,怎麼就要凌遲了呢?
「是否冤枉,還是先問問他們吧!」
南沚抬起右手,高琳立馬帶著一群年輕的男子走了上來。
這些個男兒家瞧著年歲都不大,個個都是清秀的模樣兒,卻皆是滿臉淚痕。
許是被高琳訓斥過,這些個孩子眼中掛著淚,卻沒一個人敢哭喊,都乖巧地跪在了一旁。
「爾等何人?本宮面前,不可妄言。」
太女殿下看著那些男子問道,怕他們撒謊,先說明了自己的身份。
「回太女殿下的話,奴等皆是她的小侍。」
其中一個雙眼通紅的男子指著跪在那裡瑟瑟發抖的空覺說道。
「你們可是自願嫁於她為侍的?」
那男子咬著唇沒有吭聲,後面卻有一大膽的男子抬起頭來,看向太女道:「太女殿下明鑒,奴本是城外山下的農家郎,卻被這老姑子強搶而去,要了奴的身子,又以家人性命威脅奴不得尋死逃跑,奴日日被她折磨,生不如死,還請太女殿下為奴做主啊!」
有一人率先開口,剩下的人便也不再拘著,紛紛說出自己是如何被搶來的,等著太女殿下為他們做主。
「太女殿下為奴做主啊!奴與弟弟本在西街賣藝,卻被這老女人在破廟裡奪了身子,為了逼奴兄弟二人跟著她,她竟……她竟威脅奴,說,若是我們敢自裁,她便扒了奴和弟弟的衣裳將我們扔到接上去……嗚嗚……」
「太女殿下為奴等做主啊……」
眾人震驚,真沒想到,這老姑子白白在佛前伺候了這麼多年,原來竟是個喪良心的東西!
空覺緩緩閉上了眼睛,暗道自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