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僧多粥少
胡奏見兩人鬥了半日,彼此之間不相上下,勝負難分,不免心下焦躁,眼珠子一轉,又打起了歪主意,手上不暇,口中有一搭沒一搭地專挑些任凌凡厭惡的話來調侃他,企圖藉此來擾亂他的心神,攻心為上:「哎呦,老雜毛,你的上清劍法使的不錯啊!但是比起你的師兄弟來可就差遠了,估計你們武當派的二代弟子跟你比較起來,也差不了多少,你看你剛才那一招「犀牛望月」使得歪歪斜斜,這一招「劍點三星」使得不倫不類,活像人家戲子在戲台上扭扭捏捏的跳舞!哈哈……」
任凌凡知他用心不善,心裡恚怒,臉色鐵青,出劍更加狠辣,只是緊閉著嘴唇不答理他。
胡奏見計策奏效,說得更加來勁:「哎呦!你乃是堂堂武當派道長真人,卻暗地裡與權貴勾結,聯手迫害一個走投無路的弱冠少年,這件事情如果傳了出去,乖乖那可就不得了了,只怕江湖上從此再也沒有你的容身之地了!到時候你這個清名遠播的任凌凡真人可就變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了!」
任凌凡聽了,惱羞成怒,出劍向胡奏猛刺,破口罵道:「死老狗,道爺今天跟你沒完!」
胡奏哈哈大笑,一行躲閃,一行繼續說道:「你這是掩耳盜鈴,偷來的鑼兒敲不得,老子非吵的江湖盡人皆知,叫你身敗名裂!除非你此刻罷手,答應將姓戎的小子交給我來處理,待我找到修羅寺的武功秘笈后,你再將他拿到宸王面前邀功請賞,兩不相干!」
任凌凡打了半日,沒有佔到多少便宜,不免也泄了氣,聽胡奏如此一說,不免有些心動,一撇頭,卻不見了戎承瑾的蹤影,不禁吃了一驚,叫道:「哎喲!不好了,死老狗,姓戎的小子不見了!」
胡奏聞言大駭,忙扭頭欲看,任凌凡見他停住了手,身前門戶盡開,禁不住心癢如撓,瞅準時機,攸地一劍刺出,直奔胡奏心口扎去。
胡奏尚未看的真切,耳中突然聽見風響,不及多想,慌忙扭身避開,恰在此時任凌凡長劍已然刺到,兩者相差不過幾寸。任凌凡見功敗垂成,未能刺中,心裡連呼:「可惜!」
胡奏暗叫慚愧,回想起來,不免心驚,忍不住破口大罵:「老雜毛,直娘賊,用這種下流的招數暗算老子,你好不要臉,真他媽的陰險!」
胡奏險些吃了虧,只氣得怒火中燒,當下打點起精神,不再和任凌凡糾纏,杖中夾掌,狂風暴雨般向任凌凡猛攻狠打。
任凌凡見胡奏一臉氣急敗壞的模樣,忍不住呵呵地笑了起來任凌凡使上清劍法又和胡奏鬥了半日,已消耗了不少的內力,此刻胡奏發難,只鬥了一會,任凌凡便感到身上壓力重重,快要喘不過氣來。任凌凡又故技重施,叫道:「死老狗,快停手,我說的是真的,姓戎的小子真的不見了!」
胡奏吃了次虧,怎肯再相信他重蹈覆轍,只管進攻,看也不看,朝臉向任凌凡吐了口濃痰,冷笑道:「死雜毛,還想誘我上當,門都沒有!他中了我的烈火掌,傷及肺腑,此刻就算不死也只剩下三分性命,即便逃跑諒他也走不了多遠,難逃出我的手掌心,待老子先結果了你,然後再慢慢看個仔細!」
任凌凡厭惡他腌臢下作,怒道:「本座言之鑿鑿,誰有心情跟你看玩笑,姓戎的小子是真的跑了,不信你看就是!」待看清楚了,你若再斗,道爺奉陪到底,難道道爺我怕你不成!」
胡奏見他正顏厲色,說的真切,不免也動了疑,兩人鬥了半日,汗透重衣,胡奏嘴巴上說的輕聲,心裡卻著實著急,擔心戎承瑾跑脫,一時半會又難贏任凌凡。又害怕他使奸計偷襲,留著他始終是個禍害,用心提防。思量一會兒,說道:「好,老子姑且再相信你一次,我數完一二三,咱們一起罷手如何?」
任凌凡精疲力竭,巴不得暫且罷手,給自己休息一會兒,聽此一說,連忙答應:「好吧,待看清楚了再打也不遲!」
胡奏喊完「一」后,兩人招式減緩;喊完「二」后,身形分離,轉攻為守;「三」字出口時,任凌凡已劍隨聲落,停手退步。
胡奏剛一罷手,忽見瞥見任凌凡胸前空門打開,已無防護,定可一擊成功,與其兩人互相提防才能夠相安無事,倒不如自己獨掌乾坤來的好。扭頭回首,突然身影一竄,閃電般欺近任凌凡身前,右掌灌足十成功力,猛然向任凌凡胸口拍去。
任凌凡一怔,隨即醒悟,待要躲避已是不及,只聞「啪」的一聲,胡奏右掌擊在任凌凡胸前,發出「咔嚓」一聲輕響,直震得胡奏手臂發麻。
胡奏心下駭異:「倒沒想到這老雜毛的內功修為居然不弱!」心念閃動,內力隨即湧出,欲摧毀任凌凡的臟腑。
任凌凡心下怒極,一聲怒吼,強忍痛楚,猛然揮劍劈落,胡奏見他挨了自己一掌后居然還能出劍反擊,心下吃驚更甚,不及多想,慌忙抽身躲避,到底遲了點。
只聽「嗤」地一聲,胡奏的左肩已被任凌凡砍中,傷及筋骨,長劍余勢不衰,一直向下划落,胡奏的胸前被劍鋒掃中,衣衫盡裂,一時間血涌如泉將胡奏的半邊衣衫浸濕。幸而他退了及時,才免於被開膛破腹。
胡奏退開數丈,見任凌凡並不追擊,雙腿一軟,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忙出指如風,封住了肩頭穴道,哆嗦著從懷裡掏出三七粉,用牙咬住,拔開瓶塞,將葯沫倒在傷口上,用布條包了,才漸漸地止住流血,只疼的臉色蠟白。
胡奏驚疑不定地盯視著任凌凡看了半晌,問:「你已中了我的烈火掌,縱然是練成了鐵布衫、戎鐘罩也要骨斷筋折、五臟六腑皆碎,為何你卻沒事?」
任凌凡被胡奏一掌擊中,胸前彷彿吃了一記鐵鎚,五臟六腑一陣陣劇痛難禁,害怕茬了氣息,不敢移動半步。待見胡奏一副狼狽不堪的模樣,不禁心下大樂,忍不住「嘿嘿」冷笑起來。
這一笑,便茬了氣息,任凌凡只覺得胸口一陣氣血翻湧,嗓子眼發腥,「哇」的一聲噴了一口鮮血,全身骨軟筋酥,支持不住,如一灘爛泥似的,萎靡於地,喘息一陣,解衣入懷,從裡面取出一塊一寸厚的鋼板出來。在胡奏威猛無儔掌擊之下,深凹了一個五指赫然的掌印。
胡奏這才明白過來,差點沒氣歪鼻子,萬沒想到自己偷雞不成蝕把米,不僅沒能一掌將任凌凡打死,反倒讓他趁機砍了自己一劍,深入骨髓,傷的不輕。心裡即悔且惱,憤而更怒,罵將起來:「他娘的,你個老雜毛、臭道士,不要臉,居然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卑鄙無恥之極,不配為名門正派之人!哎呦……」
任凌凡吐了一口血后,漸覺心口的氣息順了許多,聞言,「嘿嘿」冷笑道:「彼此,彼此!你這老狗不偷襲本座,道爺又怎能砍你一劍,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死老狗,臭要飯的,道爺好意相勸,你居然言而無信,偷襲與道爺,姓戎的小子,我也不要拿了!道爺先宰了你,以泄心頭之恨!」說著,持劍拄地,掙扎著要站起來跟胡奏拚命。不想只輕輕一動,便覺得胸口痛楚難忍,心慌氣短,只得停下來,輕聲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