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九三章——被騙
方中愈說只要他說出背後指使之人,自己就放過他。王宏達哭喪著臉說道:「王爺,小人真不能說啊!」
「不能說?」方中愈寒著臉說道:「你不說怕是想走都不可能了...誣陷於我,你還想活著離開京師嗎?」
「王爺,我...」王宏達愁苦萬分,「您大人有大量,就...就放過小人吧!」
「我說了,告訴我背後指使的人!」方中愈立起雙目,「你別挑戰我的耐心!」
「好吧!我說、我說...」王宏達緩緩站起身來,「指使我的人是...」他往前湊了兩步,突然抽刀砍來。
這真應了那句老話,關公面前耍大刀。方中愈抬腿踢在他手腕上,鋼刀立刻飛出砍進旁邊的一棵樹上,再起一腿踢翻了,「看來你是真不想活了!」
「王爺饒命,我說、我說...」王宏達急忙說道:「是永春候王寧指使我乾的,他給了我五千兩銀子...。」
「果真是永春候?」「是的是的,小人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撒謊啊...!」「走,跟我去與他對質。」
王宏達趴在地上連連磕頭,「王爺,小人絕無一字謊言,否則天打五雷轟。如果小人去與他對質,那...那可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方中愈看他半晌,沉聲說道:「我就信你這次...哼!你我素不相識,為了些金錢你卻誣陷於我,卻不能讓你這麼便宜了!」說著一腳踢出將他肩骨踢斷了!
王宏達痛不欲生、呻吟不止,見方中愈扭頭走了才安下心來,即使再疼也比送了命強啊!他一步一步走向林邊,想立刻離京師遠遠的。
可是剛走出沒幾步,樹上忽然跳下一個人來、擋住他的去路。王宏達驚駭不已,「你...你是誰?」
那個人蒙著臉,嘿然冷笑,「王公公讓我問候你!」「啊...!」王宏達踉踉蹌蹌的往後退,「我什麼都沒說啊...怎麼...?」
「就因為你什麼都沒說才問候你...!」蒙面人搶步上前,拔出綉春刀便砍。王宏達轉身就跑,怎奈右肩骨斷了想跑也跑不快,被蒙面人一個箭步趕上一刀砍在背上。
王宏達一跤摔倒,蒙面人伸腳踏住,「嘿嘿...還想跑嗎?」「王八蛋!」王宏達破口大罵:「你們這是要殺人滅口啊!剛才不如我告訴了方中愈...」
「可惜你明白的太晚了...!」蒙面人手起刀落,將他人頭砍落...
再說方中愈騎著赤驥疾馳回城,一路來到永春候府;以他的資歷、地位,他可咽不下這口氣去。
永春候府的下人竟然還認識他,見他氣勢洶洶而來急忙迎上前,「哎喲,這不是鎮國公嘛!您可有時日沒來了,不知您是找候爺還是找二少爺?」
「讓王寧出來見我!」方中愈也不等下人先行稟告,大步走進去。門房見其來者不善,急忙撒腿跑進去。
方中愈自行來到大堂,往椅子上一坐等著永春候前來。不大工夫,永春候王寧從外面走進來,一邊暗中打量他一邊拱手說道:「喲!稀客、稀客,這是什麼風把福王吹來了?」
「嘿嘿...永春候,自己做了什麼事情不知道嗎?」方中愈冷冷的說道:「還跟我揣著明白裝糊塗!」
「這叫什麼話?」王寧綳起臉來,「方中愈,雖然你位高權重、我王寧賦閑在家,可咱們有事說事、少拿你的王爺派頭來壓我!我可不吃你那一套!」
「呵呵...還挺橫?」方中愈問道:「你認識一個叫王宏達的人吧?」
「王宏達?」王寧愣了愣,「認識他怎麼樣?他是我遠房侄子...!」
「還裝糊塗?他到都察院舉報我,不是你指使的嗎?」「我...舉報你?這話從何說起?我已經在家賦閑一年多了,指使人舉報你幹什麼?」
「嘿嘿...永春候演得還挺像!」方中愈說道:「我剛和王宏達見的面,他詛咒發誓說是你在背後指使的...!」
「胡扯!他是在騙你,」王寧說道:「我賦閑在家不問世事,連外人都不見。福王,你現在如日中天、我姓王的落魄之極,我去舉報你幹什麼...?」
方中愈冷哼了一聲,「永春候,事到如今你再巧舌如簧也沒有用。我告訴你,這件事情沒完,誣陷我...嘿嘿,咱們走著瞧!小心別讓我抓到你的把柄...!」
「方中愈,你幹什麼?」王寧拍案而起,「這裡是我家,你在我家裡威脅我嗎?就算我姓王的失了勢,我也不怕你這個皇太後身前的大紅人...!」
「我不用你怕!嘿嘿...你小心...」「中愈兄?」兩個人正吵著,王貞慶走了進來,驚疑的問道:「父親,你們倆個怎麼吵起來了?」
王寧依然一臉怒氣,「你問他好了!」王貞慶轉向方中愈,「怎麼回事呀,中愈兄?難道家父得罪你了?」
「豈止是得罪?」方中愈說道:「你父親指使他侄子王宏達到都察院舉報我,說我玩忽職守、結交江湖幫派有不臣之心、惡意中傷於我!」
「啊...不會吧?」王貞慶皺眉道:「我倒是有個遠房的兄長叫王宏達,可是多少年也不聯繫了,此事絕不是家父所為!」
方中愈知道王貞慶素來不會說謊,不由猶豫起來,「貞慶兄,怕是...只有你不知道吧?」
「不會不會,」王貞慶說道:「自打我哥哥被抓、好長時間家父都不出門了,家裡也不讓外人來...。」
「貞慶,你不用跟他解釋了,」王寧冷漠的說道:「他愛怎麼認為就怎麼認為,趕快送他出去!」
王貞慶只好勸道:「父親,你何必替別人背黑鍋呢?您消消氣,我來跟他說!」王寧冷哼了一聲,抖一抖袍袖走了。
方中愈疑惑的問道:「貞慶兄,那個王宏達真的沒有來過你府上嗎?」
「中愈兄,你連我都信不過嗎?」王貞慶說道:「不瞞你說,你被舉報、都察院查你的事情我們也聽說了,並且我和家父也議論過;此事絕非我父親所為,你是被人矇騙了!」
「貞慶兄,我是信任你的、可是王宏達親口所說...!」「他在騙你呢!實話跟你說吧,前些年我父親是幫過他;但是王宏達人品不行、出了幾回事情都是我父親替他出的頭,幾次之後認清他的為人就再不與他往來了!」
「哦...」方中愈點了點頭,「那就是王宏達故意騙我了...貞慶兄,麻煩幫我跟候爺道個歉,我有些莽撞了。」
「算了算了,」王貞慶笑著擺擺手,「還道什麼歉啊!我也知道我父親和大哥之前的行為,沒少給你添麻煩...。」「哈哈...不說了都過去了,只要令尊不再生事,皇太后也沒有對付他的意思...。」
從永春候府出來,方中愈有些後悔不應該聽信王宏達的一面之詞,這時再想追他已經來不及了;娘的,不是王寧會是誰要對付自己呢?朝中基本上也沒有跟自己有仇的人了...
回到家裡,方中愈琢磨了好久也琢磨不出誰是背後主使之人;到了下午,于謙和廖鏞忽然一起來了。
方中愈設宴招待二人,席間自然說起這件事情。于謙和廖鏞都說這件事不應該是王寧所為,因為他已經失勢了、不可能還有能力令得二人被罷官。
方中愈說道:「罷你們倆的官得有聖命才對,可是...要說皇上要對付我也不太可能啊?」
心中猜想,難道朱瞻基懷疑自己和張曦月的關係,這才讓人從中行事?但是他對自己一向尊敬,因為這麼點事情就栽贓陷害好像又不太可能。再者,鹽幫、白蓮教的事情他並不知情啊!
于謙說道:「都知道你曾經是皇上的師父,他為什麼要對付你?你還為朝廷立下那麼多的功勞!」
廖鏞也說:「不太可能,當今皇上行事很有分寸、有些事情處理得比先皇還要合乎情理,不太像會忌憚功臣之人啊?」
「說不清楚,」方中愈搖頭道:「還是慢慢查吧!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我就不信揪不出這背後主使之人...!」
可是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第二天發生的事情差點讓他沒有機會再查找這個背後主使之人。
前一天因為和于謙、廖鏞二人多喝了幾杯,所以方中愈起得有些晚,正在洗漱門房來報:說有兩個北平府的捕頭求見。
方中愈聽了很是納悶,問道:「他們沒說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他們不說,」門房答道:「那倆人說要當面跟你說。」「奇怪,北平府的找我幹嘛...好吧,你把他們帶到偏廳去...。」
方中愈換好衣服,這才來到偏廳,廳里坐著的兩個人立刻起身施禮。方中愈看看都不認識,開口問道:「兩位是北平府衙門的?」
那二人一起點頭答應,年長的說道:「王爺,一大早來打擾您很是不好意思。」
「坐吧!兩位來是公事?」方中愈走到主位坐下,「直說吧我還有事。」
年長的捕頭點頭哈腰陪著笑臉,小心的問道:「請問王爺,您昨天早晨出城了吧?」「喔...是啊!」方中愈奇怪的問道:「我出不出城你們北平府也管嗎?」
「不敢不敢,我們自然管不到王爺出城。」年長的捕頭說道:「可是,昨天城南五里的樹林里死了個人好像跟王爺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