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九七章——不敢信
俞方舟說道:「幕後之人根本沒有罷手的意思,他算準了頭兒會去找那舉報之人、才設計了這一出。」
「這招挺毒的呀!」岳江川問道:「三弟,北平府那邊怎麼說的?」
方中愈笑了笑,「北平府府尹宋志慧自然以為是我殺的人,我告訴他兇手不是我,只要他告訴我報案之人三日內我就查出真正的兇手。」
宋英傑喲了一聲,「頭兒,這麼說已經過去兩天了!查到了嗎?」
「目前還沒有,不過有些眉目了。」方中愈說道:「報案人是一個賣布的,在北平府說販布回京看到死屍才報的案,昨天晚上我查出他根本沒去販布、而是一個姓白的花五百兩銀子雇他報的案。」
「頭兒,就是今天茶樓里那個姓白的呀?」劉謙問道。俞方舟輕拍下桌子,「這個姓白的就是兇手啊!否則他怎麼知道有命案。」
「開始我也以為就是這個姓白的殺了那個舉報我的人,」方中愈說道:「但是等見了面我又否定了。因為兇手應該一直跟著那個舉報人出的京城,我與之交談時兇手應該離得不遠,我沒有發現說明他武功很高、但是那個人武功平常...。」
「呀、呀、呀...!」劉謙忽然發出一連串驚呼。宋英傑白了他一眼,「你幹嘛?」
「頭兒...」劉謙咧咧嘴角,「白...白朗的功夫可是挺高的。」「什麼,這裡還有白朗的事?」俞方舟等三個人震驚不已。
方中愈默然搖了搖頭,「有沒有他的事情我還不清楚,但是那個姓白的和白朗是兄弟,唉、我也希望和他無關...俞兄,前天早晨辰時過後白朗在衙門嗎?」
「沒在...」俞方舟想都沒用想就答道:「整個上午都不在衙門,他說家裡有事請了半天假。」
「真的是他!」宋英傑立刻站起身來,「頭兒,我去抓他來...!」「等一等,」方中愈攔住他,「先別著急,弄清楚了再說、別再弄錯了。」
岳江川說道:「三弟,單沖他兄弟買通人去報案他就很可疑,這裡面肯定有他的份兒!」
俞方舟也說道:「起碼白朗符合兩個條件,一是武功好、二是他的兄弟知道城南有命案,這...不可能是巧合啊!」
「你們說怎麼辦?」方中愈問道:「畢竟做了十幾年的兄弟了,我真怕...冤枉了他!」
宋英傑頭一個說道:「我去找他,直接問,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不好,」俞方舟捋著鬍鬚說道:「頭兒,還是我去吧!我就借口他前天請假一事,問問他家裡有何困難?側面問一問他的行蹤,如果他支支吾吾就是他!」
方中愈想了想,「也好,這樣不傷大家的顏面...」話未說完下人領著小黑走進來,小黑見有外人在示意他出外說話。
方中愈說道:「都是自己弟兄,你說吧!」小黑便說道:「那個姓白的一直和撫司的那個白朗在一起,神神秘秘的、好像在商量什麼事情。」
「他們目前在什麼地方?」方中愈問。小黑答道:「就在撫司東頭的滕記老店。」
「正好,」俞方舟站起身,「我這就過去,他二人在一起一試便知。」
方中愈點點頭,「你先走我們幾個隨後便到...小黑哥,你辛苦一天了、這一桌都歸你了。」
「嘿嘿...」小黑雙眼放光,「你們都走啊...我一個人也吃不過來...」嘴上說著,先抓了一條海參順進口中...
俞方舟出了鎮國公府,快馬加鞭直奔騰記老店。因為離撫司衙門不遠,撫司弟兄常過來吃飯,夥計看到他熱情招呼。
俞方舟問道:「咱們撫司一個姓白的是不是在裡面?」「是是,」夥計點頭道:「白百戶在二樓裡面的座位。」
俞方舟隨即上樓,裝作找座位的樣子一步一步走過去。白朗和另一個男子坐在靠里的一桌,看到他白朗還半轉過身扭過臉去。
俞方舟見他故意躲自己便也沒有招呼,而是坐在鄰近的桌邊、大聲招呼夥計。夥計跑過來,「喲,俞爺來了,您怎麼一個人...白爺在那邊呀?」
「是嗎...?」俞方舟就勢轉身,「哎喲!白兄弟也在這啊?」白朗再無法裝沒看到了,只好扭過頭來,「呀!俞兄,你什麼時候到的,我怎麼沒看到你?」
「剛到、剛到,」俞方舟笑著走過去,「我自己也無趣咱們一桌吧...白兄弟,這位是...?」
「這是我堂弟白元...咱們撫司俞大人...」俞方舟和白元寒暄后坐下,又叫了兩個菜一壺酒。
等喝了兩杯酒,俞方舟問道:「白兄弟,家裡可好?」「還好還好,」白朗隨口應答,「多謝俞兄掛懷。」
「哎呀!都是兄弟你還客氣什麼?有什麼困難你就說話,大家都能援手。」「是是...撫司弟兄親如一家,不過我目前還可以、沒有什麼困難。」
「那就好,」俞方舟問道:「白兄弟,那前天早晨你請假是...去做什麼事情?」他邊說邊留意著白朗的表情。
白朗的眼皮跳了一下,目光有短暫的閃躲、雖然只是短短一瞬間,俞方舟還是看在了眼裡。
白朗隨即笑著說:「也沒...沒什麼大事,是你侄子...病了,我帶他去看一看,吃了葯好多了。呵呵...沒事了。」
「噢...那好,有病可不能耽誤了。」俞方舟心裡便有了幾分譜,忽然轉向白元問道:「這位白老弟,你前天早晨幹什麼去了?」
「我...?」白元明顯有几絲緊張,乾笑兩聲答道:「我沒什麼呀!前天是...在家裡來著。」
「噢...你沒去買布啊?」「什麼...我買布幹什麼?」白元緊張的看了白朗一眼。後者也緊張起來,咧咧嘴角問:「是啊俞兄,買布幹什麼呀?」
俞方舟看著他緩緩搖一搖頭,「白朗,你這麼做可...不對呀?」「我...我怎麼了?」白朗笑得很僵硬。
「當年成立撫司我們就在一起,可以說是一同出生入死啊!我記得當年抓李景隆時你也在場,要不是頭兒拚命咱們兩旗弟兄二十二個人都得死,可以是說頭兒救了我們一命啊...!」
「是,是啊!我還記得那場血戰呢!」白朗笑得有些尷尬,「太慘烈了,到什麼時候我都忘不了...。」
「可是你怎麼能...陷害咱們頭兒呢?」俞方舟直接問道。
「什麼...你說什麼呢?」白朗裝作驚訝的樣子,「俞大人,你是不是喝多了...你等會兒,我出去雇頂轎子送你回家。」說著向白元使了個眼色,兩個人起身便要走。
「你還想走嗎?你還能走得了嗎?」俞方舟也不攔他,自顧端起酒杯喝下去,「白朗...你忘恩負義啊!」
白朗沒心思跟他爭辯,走出兩步猛一抬頭,見方中愈、岳江川和宋英傑、劉謙四個人走上樓來;瞬間,白朗覺得腳下有千斤重、怎麼也邁不開步了。
白元雖然不認識方中愈等人,但是白天在茶樓見過方中愈和劉謙、這時也隱隱感覺到事情不妙,湊到白朗身邊低聲說道:「大哥,走窗戶...」
白朗緩緩搖一搖頭,「走不了啦!」他可是知道方中愈的能耐,就算十個他也甭想走了!
方中愈大步走過來,也不看他二人自行坐下來,平靜的說道:「白兄,我沒想到會是你,直到來之前都不願相信...也不敢相信...說說吧!為什麼?」
「頭兒...對不起...」白朗低著頭吐出幾個字。「對不起有屁用?還不給頭兒跪下!」宋英傑一腿掃來踢在他腿彎上。
白朗一是心虛乏力、二來武功也是不及宋英傑,噗通一聲跪在地板上,「頭兒,你殺了我吧!」
方中愈轉過頭看看他,「我不殺你,雖然你殺了王宏達但是整件事情不可能是你自己所為...說說後面還有誰?」
「是...是王振...宮裡的...」「王振?」方中愈驚疑不已,他只聞其名、根本都不認識這個人啊!問道:「知道他為什麼要對付我嗎?」
「我...我...」白朗磕磕巴巴的答道:「我不敢說...。」岳江川和宋英傑幾乎同時拔出刀,方中愈擺擺手,「快說!」
「是...是皇上...」「你放屁!」宋英傑便要動手。白朗抱頭說道:「王振是這麼說的...他還許諾事成之後升我做撫司的統領...」
這一次劉謙搶先一腳踢在他後背上,罵道:「也不看看自己的德行,你哪點配做撫司統領了?」
方中愈止住他,向一旁驚訝旁觀的食客、夥計說道:「你們忙你們的,沒有事兒...白朗,我自以為我們是生死與共的兄弟,沒想到一個空口封銜就收買了你...?」
「頭兒...」白朗落下淚來,「我也是...也是情非得已、被逼無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