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朝堂之爭2
崔庭楷看了他一眼,慢悠悠的道:「穆大人錯也,人選是定了,但是皇上不是還沒有最後敲定嗎?既然皇上沒有點頭,那就說明還有挑選的餘地不是?」
「這……」穆永清一時語塞。道理是這個道理,但是他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崔庭楷轉頭面向皇上,朗聲道:「皇上,臣有一人選,提出來請聖上甄選。」
「崔愛卿請說。」
「是。臣推薦的是京城名號茴香堂醫館的坐診郎中沈氏茴香。」
話一出口,滿朝的人如同被點了穴道一般,集體石化。
過了好一會兒,朝堂里爆發出哄堂大笑,笑聲之驚人,連天上路過的大雁也嚇得撲棱著翅膀飛走了。
群臣們笑得前俯後仰,喘不過氣來,有些人連眼淚都笑了出來。
「哈哈,真是笑死人,一名郎中也想做皇后?」
「對對對,那喜歡的郎中我知道,聽人說是去年逃荒來京城的,不但如此,還是一名寡婦……」
「我的個天?寡婦?寡婦也敢肖想皇后的寶座?嘖嘖,這也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吧?」
「就是,我看崔大人是不是患了痴呆症?連這種人選也提得出來?」
……
眾人你一眼我一語,說得口水翻飛。
蕭雲止臉色陰沉下來,重重的咳了幾聲。
群臣們這才驚覺皇上還在上面坐著呢,於是笑聲才漸漸停了下來。
穆永清收起笑容,掃了崔庭楷一眼,譏笑道:「崔大人莫非是還沒有睡醒?老夫看你還在滿口的胡話呢。」
崔庭楷不瘟不火,微微一笑,神態自若道:「穆大人,崔某怎麼就是滿口胡話了?是,沈娘子的確是嫁過人,也的確是寡婦,但是宮裡的規矩並沒有說寡婦不能做皇后這一條明文規定吧?有嗎?」
「你——」穆永清氣壞了,指著他氣沖沖的道,「崔庭楷,你將寡婦推薦給皇上,你到底是何居心?你也太可惡了!」雖然沒有明文規定皇后必須是處女,但是歷朝歷代都是心照不宣的,誰會在這個問題上較真呢?又有哪位皇帝願意娶不是處女的女子為皇后呢?
「穆大人,我推薦沈娘子自然有我的理由,你還沒有聽我的理由就出口指責,未免太武斷了。」
「理由?你能有什麼好的理由?我看你是腦袋被驢踢了,豬油蒙了心!」穆永清輕蔑的笑道。
「……」崔庭楷氣壞了。「穆大人,有事說事,你幹嘛要進行人身攻擊?」
「哼,人身攻擊還算好的,像你這樣居心叵測的人應該上斷頭台!」
「嗬,穆大人,我看你是借這事故意打擊我吧?你這叫什麼?你這叫公報私仇!你不就是對去年我拒絕了你傻兒子求婚的事耿耿於懷嗎?嘁,穆大人,你的心胸也太狹窄了的吧?」
「你——」
「我怎樣?難道我說錯了?」
……
兩人像急紅了眼的公雞,互不相讓。
「好了好了,都不要再說了。」蕭雲止擺手止住二人,眼睛看向崔庭楷,「崔愛卿,先說說你的理由。」
「是,聖上!」崔庭楷正了正臉色,一本正經道,「沈氏茴香,溫恭懋著,德才兼備,溫惠秉心,柔嘉表度,六行悉備,久昭淑德,兩次救太子與為難中,允合母儀於天下,故提以冊寶冊,立爾為皇后。望陛下恩准。」
穆永清聽得呆了,過了好一會兒才道:「崔大人,你真是睜著眼睛說瞎話,一名鄉下來的寡婦,你是怎麼看出來她溫恭懋著,德才兼備的?」
崔庭楷不慌不忙道:「穆大人,你認識沈氏?」
「不認識。」穆永清輕蔑的一笑,「穆某怎麼會認識她?」
「這就奇怪了,既然穆大人並不認識沈氏,那又怎麼知道她不是溫恭懋著德才兼備之人?」
「這……」穆永清語塞,臉色沉了下來,乾脆不再理睬他,轉而面向皇上,「聖上,冊封皇后一事關係到大齊基業,請聖上三思呀。」
蕭雲止臉色陰沉,忽地起身,冷哼道:「此事再議,先退朝吧!」說完轉身拂袖而走。
……
群臣紛紛搖頭退出了昭陽殿。
崔庭楷站在台階上,微笑著看著群臣對他指指點點。
穆永清邁著官步走過來,冷笑道:「崔大人,做人還是規規矩矩的好,不要整日光想著替聖上出餿主意。」
崔庭楷搖搖頭嘆道:「穆大人呀穆大人,你讓我說你什麼才好?有句話說得好,識時務者為俊傑。穆大人好好的理解一下這句話的含義吧。」說完眼含深意的看了穆永清一眼,轉身慢悠悠的走了。
穆永清盯著他的背影,冷笑著。
剛回到穆府,夫人劉氏紅著眼睛走過來道:「老爺回來了?」
穆永清看了夫人一眼,驚訝的問:「夫人怎麼了?」
劉氏擺擺手示意丫頭們退出去,然後才抹了抹眼睛道:「還能怎麼了?還不是你那寶貝兒子?差點又惹出事端。」
「璉兒?他怎麼了?」
「他今兒站在假山上跳進池子,幸好被人發現,否則只怕是已經……」
穆永清稍稍鬆了口氣,問道:「孩子沒事吧?」
「暫時沒事了,可是老爺,璉兒這個樣子,以後該怎麼辦呀?我們還在的時候可以顧著他,以後要是我們都不在了,他一個人該怎麼辦呀?」劉氏越說越傷心。
劉氏生有一個獨生兒子,名穆璉,今年十九歲了。從小也是聰明伶俐,活潑頑皮,是夫妻倆的掌上明珠。穆永清對這個兒子寄予了厚望。可誰知,十二年前,七歲的穆璉突然生了一場重病,高燒不退。就是這場高燒燒壞了他的腦子,從此後穆璉就變得有些呆傻神經質。穆永清為了給兒子治病,想盡了一切辦法,可是收效甚微,十多年過去了,穆璉依舊還是那個傻乎乎的傻公子。這件事成了穆丞相的心病,每每想起這個唯一的嫡子,他就長吁短嘆。
但是這事他也沒有辦法,過於,這就是兒子的命吧。此事見夫人心情不好,他也不知道說什麼,只得安慰道:「以後的事情還早,想那麼多幹什麼?再說,不是還有瑾兒他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