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崩潰
有了這個賭約，接下來兩天的考試大家的關注點都有所偏移。
好像也因為這個賭約一下子緩解了文科一班學子們的緊張情緒，大家全都輕裝上陣，輕輕鬆鬆的度過了高三的第一次月考。
相反，周放成了最緊張的那一個。
特別是當她聽到林秋葉問簡思嘉有沒有把握，她卻一副志在必得的樣子時，周放的心就像被人一把糾握在了手心裡狠狠的捏了兩下一樣的痛。
她想，這一次，簡思嘉是不是專門給她挖的坑？目的就是想攆她出一班？
一想到她將會灰溜溜的離開一班，周放就頭皮發麻。
看來，這一次是她大意了。
等待成績公布的日子其實比考試的日子還要難熬，周放因為賭約，已經連續幾天都失眠了。
周五一大早，她像往常一般起床洗漱。
站在自家衛生間的洗漱台間，看著鏡子中那張青白中又帶點黑的臉頰，嚇得後退了好幾步。
特別是看著她那雙大大的黑眼圈時，周放徹底的崩潰了。
她的手一揚，手上的玻璃漱口杯就直接砸在了鏡面上。
「噼里啪啦……」
一時間衛生間的鏡子和玻璃杯一起化作一地的碎屑。
「啊……」
周放一聲叫，痛苦的抱頭蹲地。
「怎麼了？怎麼了？放放，你怎麼了？哎呀，鏡子怎麼碎了？是不是傷著你那裡了？快，抬起頭給媽媽看看。」
周媽媽一手拿著鍋鏟衝進衛生間，看著一地的狼藉和抱頭蹲地的周放，急得直跺腳。
她一邊彎腰拉周放，還一邊朝著夫妻二人的卧室大喊。
「周繼民，你是個死人啊，沒聽見閨女的叫聲嗎？快點出來幫忙，放放受傷了。「
「啊……怎麼受傷了？不嚴重吧？你們娘倆也是，小聲點兒嘛。這一大早的，周圍的鄰居都被你們吵醒了。你們知不知道，我昨晚上幾點睡的？到現在我才睡了不到三個小時。」
周繼民打著哈欠，趿拉著拖鞋，滿臉不耐煩的來到衛生間門口。
他看了一眼鏡面，又看了看地上的玻璃碎，滿不在乎的道「不就是鏡子裂了嘛，至於這麼大驚小怪的？那受傷了，也沒見流血啊，真是沒事找事兒。行了，這裡你們娘倆兒收拾吧，我得回去再睡會兒。啊……」
周繼民再欠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兩隻眼睛的眼淚都流了出來。
他用手背擦了擦眼角，又趿拉著拖鞋往回走。
「睡睡睡，怎麼不睡死你得了。周繼民，你他媽的過來收拾。老娘不伺候了，我得帶放放去醫院看看。放放，乖，快起來，媽媽帶你去醫院看看啊。」
周媽媽把手裡的鍋鏟往地上一扔，上前兩步，一把抱著周放的腰，死命的要把人拉起來。
周放抬起一雙紅腫的眼睛，順著她的力道站起來，可憐兮兮的看著周媽媽。
「媽，我沒事。沒受傷，就是有些暈。」
周放說著，人已經倒向了周媽媽的懷裡，把全身的重量都依在了她的身上。
「沒事找事兒，我說吧，那有受傷。行了，愛收拾不收拾，我反正得繼續睡會兒。你們娘倆兒要幹什麼自己干去，別再來打擾我。」
周繼民不高興，走回來踹了一腳地上的鍋鏟，鍋鏟直接撞到一旁的牆壁發出清脆的響聲，引來周媽媽和周放注意。
「你……」
周媽媽被周繼民的態度給氣得火冒三丈高，回頭就要找他吵架。
「媽，我暈……」
周放的牟子暗了暗，拉了拉周媽媽的衣擺，打斷了她高漲的火氣。
「暈？沒發燒啊，怎麼會暈？來，來，到沙發上坐著，媽去給你找體溫計哈。」
周媽媽伸出手在周放的額頭探了探，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實在感受不出有什麼區別，心裡更著急了。
她半抱半拖的把人弄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轉身急急忙忙的來到電視櫃前打開抽屜找溫度計。
「你的臉色怎麼那麼難看？這幾天我就覺得你不對勁兒，我還以為你只是睡得不夠。哎呀，是我的錯，應該一發現就帶你去醫院的。」
找溫度計的空檔，周媽媽還回頭看了看周放的面色。
越看周放的面色，她越是懊惱。
抬手就給了自己一巴掌，氣自己對女兒的關心不夠。
周放耷拉著頭，右手拖著腮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更是引得周媽媽自責不已。
周媽媽手忙腳亂的在電視櫃的最底屋抽屜里找到溫度計，轉身回到周放面前，半蹲下身，拉開她的右手，直接把溫度計放在了她的腋下。
「夾住了，乖，我去給你拿件外套，咱們馬上就去醫院。別怕，媽在呢，不會有事兒的。」
周媽媽摸了摸周放的頭，不等她抬頭，又轉身進了她的卧室。
周媽媽像旋風一般，在自家的兩個卧室間來迴轉了兩圈，不僅給周放拿了一件薄衫外套，就是她，也換了一身出門的衣服。
她走過來，再次把手伸向周放，從她的腋下取回了溫度計。
看著溫度計上36.8的刻度，她鬆了一口氣。
「沒事，沒發燒。能站起來嗎？能不能走？要不行，媽背你。」
周媽媽說著，人已經轉身把溫度計放在了茶几上，背對著周放躬起了背。
周放抬頭，看著媽媽有些汗濕的背，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媽，我錯了。我沒病，我是裝的，沒有頭暈。」
周放大哭出聲，站起來，整個人趴在了周媽媽的後背上。
周媽媽轉回身，扶著周放坐回沙發上，她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這一大早上，真是嚇死她了。
只是驚嚇過後，周媽媽只剩下了怒火。
抬手一巴掌就拍在了周放的大腿膝蓋上。
「你個死丫頭，這一大早的，你是想幹嘛？病是能裝的嗎？啊？你才三歲嗎？這種事兒能裝嗎？你要嚇死我是不是？」
周媽媽連拍幾掌，在看著周放本就青白的臉，越發的白了時，抬起的手，也拍不下去了。
「說吧，出了什麼事兒了？你把自己折騰成這鬼樣子是為了什麼？」
周媽媽爬起來，坐到周放身邊。
感覺到周放有些瑟瑟發抖的身軀，最終心痛戰勝了憤怒把人攬在了懷裡。
「別怕，什麼事兒都有媽在。只要你不是殺人放火，違法亂紀，媽都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