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5小老姨
幾句話說完,三個人就一起返回了廚房,但是當錢洪握起勺子時,老姨卻在左右灑莫著什麼,結果就自然引起了老媽的不滿,眼神斜著她說道:「有話就直接說,別跟做賊似的,進人家就不停的灑莫。」
「嘿嘿嘿,我姐夫還沒回來呀?」陪著笑臉的老姨終於說實話了。
「說是今天,但是還沒到家,可能是火車晚點了吧?你找他有事?」老媽舀了一大勺炒柿子裡面的雞蛋,回手就扣在了錢洪的碗裡面。
「姐夫這次不是去滿洲里嘛?他答應給我帶一條老毛子的絲巾回來,我……嘿嘿嘿。」
「原來是奔東西來的呀?」
「誰說的,我還是來看我大外甥的。」說著說著,老姨還從後面把錢洪一抱,險些把錢洪剛剛才塞進嘴裡的炒柿子給擠出來。
「少來這一套,我還不了解你,一定是等不及想要今天晚上就打扮打扮吧?」老媽慧眼如炬的問道。
「到底是我姐,猜的就是准!」老姨又開始裝傻充愣了,對於這個最小的妹妹,老媽可是非常的寵愛,當年就曾經對錢洪反覆說過:你老姨是咱們家最小的,你平時多讓著她點,要不然就揍你!
「真拿你沒招呀!今晚一定要戴?」
「能戴肯定是最好了。」
「那先戴我的吧,你姐夫上次給我買過一條,我記著就放在柜子裡面了,我的好好的找找。」
「大姐我愛死你啦!」
「起開,怪熱的。」
撂下飯碗的老媽,甩開老姨的擁抱,很快就去中間屋的柜子裡面翻找起來,可是卻沒能找到,於是又轉移到客廳那邊,把錢洪小床下面的大皮箱都給掏了出來,這下在廚房這邊,錢洪就跟老姨單獨相處了起來。
「小子,聽說你今天又失蹤了,你媽到處求人找你,回家沒挨揍吧?」老姨朝著老媽的背影看了看,然後就取笑起錢洪來。
「已經揍過了。」錢洪捧著大碗,將一大勺攪拌之後的米飯和柿子炒雞蛋塞進了嘴巴,嗯,老媽炒的菜就是香。
「你就不能讓你媽省點心?今天又瘋到哪去了?」
「我跟同學藏貓胡,爬上樹就把時間給忘了,以後不會了。」
「你在樹上,那大家喊你你怎麼不吱聲呀?」
「看他們一圈圈的找我挺有意思的,所以就沒吱聲。」
「你果然是不挨打天不黑呀!」
「彼此彼此,玩燈籠把褲襠燒了的人沒資格說我。」
「哎呀你個小兔崽子,你又提這事,信不信我揍你?」
「媽……,老姨說要揍我!」
「你們兩個老實的,沒看見我正找東西嗎?」找東西的中途,老媽還的大叫一聲,給這對沒正行的姨甥拉架。
「哼,回頭告訴你爸,叫你爸收拾你。」老姨一縮脖子,改為小聲的威脅起來。
「那我就把你的絲巾給格里戴上!」在家鄉的時候鬥嘴鬥了二十年,錢洪在這方面可是絕不會輸給老姨的,一聽到自己的心愛之物可能遭殃,老姨終於是眼珠一轉,開始採取懷柔政策來:「大外甥,老姨就快發工資了,到時候請你吃冰激凌呀?」
「不稀罕,再說你的工資還不夠你買衣服買鞋的那!」
「那……那過幾天老田頭燉肘子,我給你留塊肘子皮?」
「不需要,姥爺會留給我的。」
「不幹拉倒!你要是敢禍禍我的絲巾,那我就再也不跟你好了。」
「說點正事吧,你們團委是不是能弄到贈票?」
「嗨!原來我大外甥是想看電影呀,這個好辦,想看什麼說吧《閃閃的紅星》《地雷戰》還是《小兵張嘎》?我聽說最近出了個新電影,叫做《搗蛋部隊》,據說能把人笑死!」
「喜劇?……不要拿我當小屁孩好不好?」
「呵呵呵呵,你不是小屁孩是什麼?」
「……我不管,反正我要看俱樂部晚上十點播的那些電影。」
「你媽知道嗎?你問問她,看她不打你個晚上十點。」
「反正我要電影票,你不給我,那你的絲巾就完蛋了。」
「我給你你媽也不會讓你去看的,那些都是大人看的電影,有打仗殺人的、有鬼怪大馬猴的、還有談戀愛親嘴的。」
「那就是我的事了。」
錢洪正在努力的跟老姨討價還價,誰知老媽卻拿著一條絲巾走了過來,結果老姨只看了一眼馬上就瘋了,跳起來就接過絲巾,然後幾步衝到中間屋的柜子前,對著鏡子是不停的擺弄,口中還哼起了小曲。
「你們兩個聊什麼那?我聽著好像是票什麼玩應的?」老媽重新拿起了勺子,對著臭美不停的老姨問道。
「大宇管我要電影票。」完全不過大腦的老姨回答,瞬間就把錢洪給出賣了。
「電影票?不給他,我看你長得像電影票,想看等暑假再說,這次期末要是考不好,那就更不用想了。」老媽微微眯著眼睛,霸氣十足的對著錢洪宣布,而錢洪也不頂嘴,三兩下把碗裡面的米飯扒拉進肚子,撂下飯碗就朝老姨走去。
「你那是綁紅領巾的綁法,出去準備被人笑死吧!」
「這個更糟,轉到脖子後面去就可以上吊了。」
「這個好這個好,我平時就是這麼栓格里的。」
走著走著猛地往上一竄,好像一條活力四射的小鯉魚,利落跳上火炕的錢洪把鞋子甩掉,然後看著老姨不停的在脖子上擺弄那條絲巾,隨即就開始了毒舌的點評,成功在幾句話之間把老姨給氣的發了飈!
「小大宇我跟你拼了!」老姨衝上去想要掐錢洪的脖子,結果錢洪卻一溜煙的站到了被垛上面,那是一個不脫鞋上炕絕對夠不到的位置。
已經紅眼的老姨正要脫鞋,誰知老媽卻突然出現,照著她的屁股就是一巴掌,終於制止了小老姨和大外甥之間的戰爭。
「算了,看你這麼可憐,我就幫幫你吧!」見好就收的錢洪,跳下被垛就來到了老姨的面前,就那麼站在炕沿兒上,動手開始重新系那條絲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