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章 笑的比哭還難看

吳健鈞聽到何志遠的問話后，臉色煞白，結結巴巴道：「鄉……鄉長，花了五萬左……左右！」

何志遠抬眼橫掃過去：「不止吧，據我所知，這桌椅和投影儀加起來差不多就要五萬了。」

在團省委時，何志遠採購過一批辦公用品，對於相關價格知道一二。

吳健鈞本想矇混過關的，沒想到何志遠是內行，一眼看出了貓膩所在，但他並不慌亂。

「鄉長，辦公桌椅是一位學生家長捐贈的！」吳健鈞不動聲色道。

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

「這麼說，除辦公桌椅以外，用了五萬？」何志遠發問。

吳健鈞刷小聰明的行為，讓何志遠很不感冒，臉上的神色展露無疑。

「是……是的！」吳健鈞一臉苦逼道。

「鄉里連教師工資都發不出來，你卻話這麼多錢搞一個華而不實的會議室。」何志遠怒聲喝道，「請問你一個小小的學校，有多少會議要開？」

吳健鈞想不到何志遠會在這事上大發雷霆，苦逼不已，一時間不知該如何作答。

「鄉長，這……那……，我是想幫教師們解……解除後顧之憂。」

吳健鈞頭腦中一片混亂，言語間不知所云。

「建一個豪華會議室就幫教師解除後顧之憂了？真是笑話！」何志遠怒聲呵斥道，「你們中心小學一共有多少教師？」

「六十二！」吳健鈞急聲答道。

何志遠一臉陰沉，抬眼緊盯著吳健鈞，冷聲問：「你拿出十萬塊錢來給教師發工資，有無問題？」

聽到這話后，吳健鈞的臉比苦瓜還要苦三分：「鄉長，教師工資是由鄉里統籌發放的，和我們學校沒……」

「我問你拿出十萬塊錢來給教師發工資有無問題！」何志遠冷聲喝問，「你只要回答有或沒有就行！」

在這之前，何志遠通過分管教育的副鄉長董紫鶯了解到，學校向學生收取教育附加費時，會截留一部分，否則，吳健鈞的小日子也不會如此快活。

看著何志遠吃人一般的目光，吳健鈞意識到他如果拒絕的話，鄉長大人極有可能拿他開刀。

中心小學的校長雖說是由縣教育局任命的，但一鄉之長若是拿掉他這個校長，可謂易如反掌。

「沒……沒問題！」吳健鈞苦著臉說。

教育助理趙文奎見吳健鈞答應下來后，一顆懸著的心放了下來，心中暗道：「算你識相，否則，定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鄉長，坐下來說！」趙文奎向何志遠做了個請的手勢。

何志遠沉著臉緩步向會議桌走去。

就在這時，中心小學總處主任領著三位漂亮女教師走進會議室，將泡著香茗的白瓷茶杯放在會議桌上。

「鄉長，給！」總處主任將兩包軟中放在何志遠面前。

吳健鈞見狀，臉都綠了，心中暗罵道：「你這傻叉，早不拿，晚不拿，偏偏這時候拿出來！」

「這煙的價格可不低，吳校長果然是有錢人，要不再多贊助點？」何志遠抬眼看過去。

吳健鈞連連搖頭，一臉苦逼道：「鄉長，您第一次過來，我們這是打腫臉充胖子，我平時都抽這煙！」

看著吳健鈞掏出來的玉溪，何志遠冷聲道：「吳校長能抽得起這煙，很不錯了！」

眼下教師工資不過一千二左右，玉溪煙一包二十，一天一包，一個月可就六百了。

吳健鈞心中慌亂不已，急聲解釋：「我抽得少，兩、三天才抽一包！」

總務主任見情況不對，不敢多待，連忙快步出門而去。

何志遠將兩包煙扔在會議桌上，抬眼看向中學校長錢兆雲，沉聲問：「錢校長，吳校長答應拿出十萬來，你怎麼說？」

看著吳健鈞挨收拾，錢兆雲暗自得意，沒想到轉眼就輪到他了。

「鄉長，我們學校可沒有大款家長！」錢兆雲出聲道，「我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哦，這麼說，你是想做一毛不拔的鐵公雞嘍？」何志遠面露陰沉之色。

安河鄉有六所小學，只有一所中學，錢兆雲的家底只有比吳健鈞更厚。

錢兆雲掃了何志遠一眼，心中暗道：「我若一分錢不掏，肯定說不過去，算了，就當花錢免災吧1」

「鄉長，你初來乍到，我不能不支持您工作。」錢兆雲故作豪爽道，「我拿出五萬來，您看怎麼樣？」

何志遠聽到錢兆雲的話，心裡暗想：「這點錢就像過關，你未免也太小瞧我了！」

「錢校長，我也不讓你為難！」何志遠沉聲道，「五萬前面加個一，你看怎麼樣？」

「多……多少？」錢兆雲張著口，滿臉難以置信的表情。

「錢校長，你是數學老師出身，不會連這賬都算不明白吧？」董紫鶯出聲道，「鄉長的意思是，你們中學拿出十五萬來發教師工資。」

「十……十五萬，這也太多了，我可拿不出來！」錢兆雲怒聲道。

何志遠伸手在會議桌上輕敲兩下，沉聲問：「錢校長，你確定拿不出來？」

看著何志遠如利箭一般的目光投射過來，錢兆雲心中一陣慌亂。

「鄉長，十五萬也太多了，要不，我和中心校一樣，也拿十萬，您看怎麼樣？」錢兆雲滿臉巴結道。

何志遠一臉冷漠：「錢校長，你把我當菜市場的商販，在這討價還價呢？」

「鄉長，您誤會了，我絕無此意！」錢兆雲連連擺手。

「要麼拿十五萬出來，要麼一分不給，你看著辦！」何志遠下了最後通牒。

錢兆雲巴不得一分不出呢，但那樣一來，只怕他的校長之位便保不住了。

「鄉長，您既開口了，我不能不給面子。」錢兆雲苦著臉說，「十五萬，我給！」

何志遠並不罷休，繼續說道：「錢校長，這十五萬可和海外僑胞的捐贈沒關係，你可別混為一談！」

為避免錢兆雲渾水摸魚，何志遠提前將話挑明。

「鄉長，您放心，那是專款，除了蓋教學樓以外，我們一分也不會動！」錢兆雲應聲答道。

何志遠輕點一下頭，沉聲道：「錢校長，你的這個態度不錯，值得肯定！」

錢兆雲聽到誇讚后，臉上硬擠出一絲笑意，但笑的比哭還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