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安平街暴力事件
天聖教內,天聖教教主卸下了面具。
此時,他端坐在自己的房內,正看著銅鏡中的自己。
他有著一張酷似文宗皇帝的臉,只是他的半邊臉都是傷疤。
他抬手輕撫著臉上的傷疤。
這麼多年來,他沒有一個夜晚是能夠安枕入眠的。
那一晚的情形總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在他腦海中浮現出來,讓他夜不能寐。
「父皇啊!您怎會如此狠心?」他自言自語道,「我的母親何罪之有?你竟然一點都不念及多年的夫妻情分,想也不想便要下旨將她殺了。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你漏算了吳瑾瑜這個有著狼子野心的女人。」
那一夜火光漫天血流成河的影像,就是一個心魔,糾纏著他這麼多年,總也揮之不去。
天聖教教主到現在都沒有辦法去釋懷。
他又想到了石正鷹及李成兮等人。
「憑什麼?」他又自言自語道,「區區一個小女子也跑去做了皇帝?這些老百姓也真是瞎了眼!什麼太平盛世?什麼風調雨順?這樣膚淺的女娃娃也跑去擁戴!你們給我等著!來人!」
「教主!」
「人都安排好了嗎?」
「回教主,都安排好了。」
「好,到了時辰,便動手!」
「是!」
……
泰宸宮,朝陽殿內。
胡靖童正在讓太醫把脈。
太醫把完脈之後,當即躬身說道:「陛下的脈象平穩,一切正常,只是還……還沒有……。」
胡靖童說道:「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
太醫收拾好藥箱退出了朝陽殿。
胡靖童斜靠在羅漢榻上,心道:我現在終於理解,為什麼那麼多家庭想懷個寶寶都是這麼難的事情了。
不管了!先工作!
胡靖童說道:「小全子,擺駕御書房。」
「是!」小全子說道。
……
安平城內。
沿街商鋪皆是人頭攢動且生意興隆。
百姓們像往常一樣忙著自己的活計。
長街上一片熱鬧祥和的景象。
過段時間便是中秋佳節了。
安平城裡城外的許多老百姓紛紛出來採買過節用品。
突然人群騷動,一些百姓的表情變得驚恐萬狀。
百姓們更是發出一陣陣的叫喊聲。
「殺人了!」
「殺人了!」
「啊!」
「快跑啊!」
原本井然有序的長街頓時亂作一團。
人們慌不擇路地胡亂逃竄。
只見有幾人手持大刀對著街上的百姓便是一通亂砍亂殺。
此時已經死傷了不少的百姓。
附近負責巡邏的安平守軍很快便趕到了現場。
守軍們有拿著長槍騎著高頭大馬的騎兵,也有手長刀的步兵。
他們逆著人流衝進慌亂的人群,一批人先負責將百姓們疏散。
另外一批人直接殺過去擒拿兇徒。
隨後疏散完人群的守軍們也奔著兇徒沖了過去。
他們很快便將兇徒們一一制服。
只是這幫兇徒們才被守軍的兵士們捆綁住便一個個毒發身亡了。
兵士們嚇了一跳,前去查看,發現兇徒們個個齒間都藏著毒藥。
他們都是咬破了齒間的毒藥自殺身亡的。
這突如其來的禍事讓安平的守軍們特別緊張。
這一隊巡邏的守軍頭目立刻便派人將事件上報。
因為這幾年安平城一直都十分太平。
守軍們很快便將現場清理乾淨了。
誰知他們這頭才清理完,隔壁的長街上便又有壞消息傳來。
那條長街上,上演了同樣的暴力事件。
百姓們又是死傷慘重。
守軍們立刻趕過去。
有了上一次的經驗,守軍頭目學精了。
他命守軍們向臨街的布匹商鋪借用了一些邊角料,提前準備好了麻布團。
隨後這守軍的頭目便親自下場逮住了一個兇徒。
守軍頭目將兇徒一控制住了,便立刻往該兇徒嘴裡塞進了一個麻布團。
其他的兵士們亦是如法炮製。
這一回他們抓住了活口。
此時事件發生突然,影響極為惡劣,已然驚動了朝野。
胡靖童下旨令安平守軍增派人手及縮短巡邏間隙,又令守軍將犯人移交審刑院,著審刑院徹查案件。
她同時還命政事廳負責安撫受傷的軍士及百姓。
御書房內,胡靖童緊急召見了影子處的總頭目陸寧。
陸寧躬身行禮說道:「參見陛下!」
胡靖童說道:「免禮。陸大哥,朕要你在暗線調查此次的暴力事件。你今兒去了現場查看后,可有什麼線索?」
陸寧說道:「陛下,臣發現此次的行兇之人,他們的死法和前些日子小德子那幫人的死法是一模一樣的。臣覺得他們背後的主謀應該是同一人。小德子這些年來能一直潛伏在安平卻不被我們發現,這著實是讓我放心不下。那個藏於他身後之人,著實是個大禍患。小德子他們自殺身死後,讓我一直沒有辦法揪出幕後之人。此次,我們的守軍抓到了活口,臣有把握可以揪出那個藏在幕後之人。」
胡靖童說道:「嗯,陸大哥,您辦事朕向來放心。朕這便下旨讓您同審刑院一起審審那幫兇徒。那你便快去辦事吧!朕等你的好消息!」
陸寧說道:「臣遵旨。」
陸寧躬身行禮后便轉身快步離去。
胡靖童目送陸寧離去后,便坐在書案前繼續批閱奏摺及查閱各地影子處密報過來的消息。
福梁州府呈上來的奏摺以及福梁州府影子處報來的消息,引起了她的注意。
「福梁州府界內水車屢次被人損毀?」胡靖童自言自語道,「錢家莊?!竟然連錢家莊的水車也被毀了!這段時間是怎麼回事兒?壞事兒一件接著一件的。」
古時候的農耕水利那可是頭等國家大事之一。
這用於灌溉的水車屢屢被毀,便是十分緊急的事情了。
一旁站著的小全子見胡靖童眉頭緊鎖的在書案前低頭奮筆疾書。
小全子這心中不免也因著她的狀態擔憂了起來。
他看快到了用晚膳的時間便對胡靖童說道:「皇上,該用晚膳了。奴才要不要命人將膳食端來御書房?」
「小全子,」胡靖童突然抬頭答非所問道,「你立刻將朕的這份密令命人送去福梁州府的影子處。另外你拿筆記一下,你去傳朕的旨意,即日起各大州府立刻派專人嚴加看守各州府界內所有的水車及農田,以防範賊子破壞,但凡有未遵照旨意執行者一律按叛國罪處!小全子,你可記下來了嗎?這個旨意要送達整個大成國。」
「皇上奴才記下了,奴才遵旨,」小全子說道,「皇上,奴才可否順便讓我那徒弟去御膳房把您的晚膳端過來。」
「好,去吧。」胡靖童低頭看著奏摺說道。
小全子見胡靖童願意好好吃飯了,便開心地接過胡靖童寫好的密令領命而去。
密令由驛站快馬加鞭地送到了連連莊賭坊的盛開鑰手中。
盛開鑰也收到了水車被毀壞的消息,影子處的消息幾乎與福梁州府的奏摺同時到達安平泰宸宮。
盛開鑰早已提前布署了影子處的人員前去監視調查,並已經鎖定了具體的嫌疑人。
他就等著胡靖童的下一步命令了。
現下盛開鑰在接到密令后,便立刻向下布置了下一步動作。
那便是秘密收網抓嫌疑人。
那些參與破壞水車的人別抓了以後。
盛開鑰便立刻前去牢中親自審問,只是他很快便犯難了。
因為這些人全是啞巴。
盛開鑰即使把人抓住了,也沒有辦法審問。
這萬一他們是有人指使的,那這個事兒就不好辦了。
況且,這幫人十有八九是受人指使的。
「我操……」
盛開鑰在牢中審問這批嫌疑人時,忍不住爆了好些粗話。
他冷靜下來后,便唯有命人去繼續深入調查。
盛開鑰又命人去調查這幾個嫌犯的身份及家庭背景,希望能夠找到一些線索。
約莫半個月後,這些嫌犯的身份便被調查得八九不離十了。
福梁州府內以盛開鑰為首的骨幹們,在梳理現有的線索時,發現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了天聖教。
盛開鑰立刻將消息秘密送報安平泰宸宮。
同時,盛開鑰便開始調查天聖教。
安平。
泰宸宮的御書房內,胡靖童已經收到了盛開鑰送來的消息。
與此同時陸寧的調查也有了進展。
陸寧說道:「陛下,臣審出來了,那些兇徒是天聖教的人。」
「陸大哥你看看又是天聖教!」胡靖童說道,「陸大哥,朕剛剛收到了盛開鑰報來的消息,福梁州府界內損毀水車之人亦是和天聖教脫不了干係。只是朕依稀記得吳瑾瑜曾經剿滅過天聖教。當時天聖教好似被清理得十分乾淨。怎麼他們還會有人呢?」
陸寧說道:「陛下,那隻能說這吳瑾瑜是沒有把事兒辦好。吳瑾瑜這是將無辜百姓殺了不少,只怕是那天聖教教主卻並沒有真正除掉。」
胡靖童說道:「這天聖教必須清除,否則後患無窮。陸大哥,這個事兒朕便只有交於你來辦才放心。」
陸寧說道:「陛下請放心,臣亦想請纓去剿滅天聖教。臣定不負陛下期望。」
胡靖童說道:「很好!陸大哥,朕這安平的守軍,你若是需要,朕可隨時調派給你。」
陸寧說道:「陛下,臣暫時還不需要守軍的幫忙。臣這便再去審審那些兇徒,好好布署一下清除天聖教的計劃,待詳細計劃出來以後,臣再呈與皇上過目。」
胡靖童說道:「好,那你便快去辦吧。」
陸寧即刻領命而去。
胡靖童起身伸了個懶腰,靠在了長椅上。
她最近總是覺得很容易疲憊。
小全子見胡靖童面露疲倦之色,便說道:「皇上,這快到晌午了。您要不是吃點東西?」
「好,你安排人端來吧。」胡靖童說道,「小全子,朕近來總是覺著身體疲累,你順便宣太醫過來,給朕來把把脈。」
小全子說道:「奴才遵旨。」
小全子出了御書房后即刻跑去找了太醫,隨後又去御膳房安排胡靖童的膳食。
太醫立刻跑過來御書房給胡靖童把脈。
很快太醫便輕聲說道:「陛下,您有喜了。」
「什麼?」胡靖童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說道,「你是說朕有孩子了?」
「正是,陛下。」太醫說道。
胡靖童說道:「此事你切不可宣揚出去,這頭三個月之內你都須來為我把脈。」
太醫笑著說道:「陛下請放心,臣明白,臣遵旨。」
太醫離去以後,胡靖童忍不住摸了摸肚子。
她心道:文楷,我終於懷上了你的孩子。
她越想越開心,在完成了當日的事情以後,便命擺駕沉香園。
錢文楷還在忙著後宮里的事情沒有回來。
胡靖童便自己在園子里坐著等他。
待錢文楷回來以後,胡靖童開心地摟住了錢文楷。
她原是打算告訴錢文楷自己懷孕的消息,可是話到嘴邊她又咽了回去。
她心道:我還是等胎相穩了再告訴他吧。
錢文楷見胡靖童如此高興,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
他抱著胡靖童說道:「我的陛下怎得今日這麼高興?」
胡靖童笑著說道:「前些日子的那些麻煩事處理得有些眉目了,我這心裡便輕鬆了許多。」
錢文楷笑著說道:「嗯,陛下如此勤政愛民,讓小的對陛下愈發的仰慕。」
胡靖童說道:「對了,文楷,你用了晚膳沒?」
錢文楷說道:「方才我和林公子一起用了晚膳。」
胡靖童說道:「這些日子我忙得都顧不上理他,我這個弟弟,他最近怎麼樣了?」
錢文楷說道:「自你認他做了弟弟以後,他這日子過得不知道多洒脫。他現下天天便在他的那個謐園裡搗鼓著那些瓷器。」
胡靖童說道:「我雖說親去了一趟林府幫他緩了緩眼下的難題,但他的終身大事始終還是要解決的。唉,他若是不爭氣的話,快些娶妻生子的話,那最難受的便是他的母親。林大人可是有好幾房姨娘的。林嶺峰那底下的幾個便宜弟弟可都不是善茬兒。」
錢文楷扶著胡靖童走進了卧房的前廳,兩人並肩坐下。
他說道:「你不是已經下旨給了他一個爵位嗎?他有了這世襲的爵位,便不用擔心太多了。他和他母親有你這麼大的靠山,在那林府里還用得著怕那幾房姨娘不成?」
胡靖童說道:「文楷,我最擔心的不是那些。我擔心的是,他的爵位雖說是傳長不傳幼,但嶺峰他倘若是遲遲不娶妻生子的話,那麼就真是麻煩了。到頭來弄不好便是便宜了他的那些便宜弟弟了。」
錢文楷點點頭說道:「原來如此。依我所見,你可以再往這世襲的爵位上加個規矩。比如說倘若他們林府無長子可繼承爵位的,那麼這世襲的爵位便自動取消。」
胡靖童說道:「我們這樣做會不會太狠了點?那豈不是我們在逼著嶺峰他去娶妻生子?你也知他是……」
錢文楷說道:「終歸是有法子的,這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林公子的事情,我們須好好想想。」
這時小全子突然急急忙忙地跑了進來。
「皇上,奴才有要事稟告!」
胡靖童和錢文楷見狀皆是心下一沉。
只因除非是特別緊急的事情,否則這小全子是不可能這樣跑進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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