嘬手指
楚遲硯說話算話,最後一天的時候,果然讓他去見了陸准。
陸准被安排在宮裡,不過離沈眠住的地方很遠,而且一直有專人看守。
沈眠進去的時候,他正在喝葯。
「陸准!」
聽到聲音,陸准抬起頭來,然後愣住了。
沈眠跑過去坐在床邊,看了看他的臉色,用書里小皇帝的語氣問他:「你怎麼樣了啊,有沒有好一點?」
陸准一動不動的看著小皇帝,一時不知是真是假。
沈眠端起葯碗,聞了一下便狠狠皺起眉頭:「好苦啊。」
陸准笑了笑,道:「陛下。」
「嗯?」
「臣好多了。」陸准將碗拿下,斟酌著開口:「陛下還好嗎?楚遲硯可有為難?」
沈眠搖搖頭,所謂報喜不報憂:「還好,你放心,他沒怎麼為難我。」
陸准並不信,他知道楚遲硯沒有殺沈眠,但這更讓他擔心。
沈眠太過天真,完全不是楚遲硯的對手。
「是臣沒用,沒能護得陛下周全。」
沈眠知道陸准忠心,這種情況下免不了會自責,他安慰道:「這怎麼能怪你呢,王朝更替,氣數已盡,你已經儘力了。」
准准啊,怪就怪在你不是主角。
沈眠的年紀不大,面相白嫩更是顯小,他裝作老成說出這樣一番話來,陸准心中更是愧疚。
在他的印象中,沈眠一直是無憂無慮的,天真爛漫,哪裡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陛下接下來怎麼辦?楚遲硯他有讓陛下做什麼嗎?」
說到這個,沈眠的神色就顯而易見的失落下來。
「他讓我跟他回大慶,這樣的話他就不屠城了。」
他沒說楚遲硯還讓他陪,睡,實在是有些難以啟齒。
陸准皺眉,早知道楚遲硯不會這麼輕易就放過沈眠的。
「難為陛下了。」
大慶不比大越,沈眠一個亡國的君王,在完全陌生的敵國,境遇可想而知。
且沈眠的性子太過率真,養在深宮驕慣了,不一定能吃得了那樣的苦。
但眼下的狀況,楚遲硯不會答應自己同行,他暫時也無力與之抗衡。
沈眠他笑了笑,道:「我沒關係的,再怎麼說我也做過半天的皇帝,總要為臣民們做點事情。你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自己的。」
他的笑是陸准見過最好看的,以前每次進宮給沈眠帶禮物時,他都會這麼笑。
眼睛彎彎,露出一排小白牙。
但他覺得現在這個笑卻多添了幾分苦澀,陸准覺得沈眠有些不一樣了,以前都得別人順著他,現在他倒會反過來安慰自己了。
「臣感覺陛下長大了很多。」
「嗯?」沈眠一愣:「是、是嗎?」
陸准未答,從懷裡拿出了一個東西,一個黃色的三角形狀的。
「這是臣的母親去寺里給臣求的護身符,臣貼身戴了二十多年,想必有些用處,今日獻給陛下,保佑陛下能平安。」
沈眠覺得這禮物太貴重了:「這是你母親給你求的,往後你打仗還會遇到很多危險,還是你留著吧。」
陸准:「陛下的平安才是我心之所想,陛下收下吧,臣現在無法去大慶,就讓它陪著陛下。」
沈眠可真是太感動了,書里說陸准從小到大對他最好,果然不是吹的!
哪像那狗逼。
沈眠撲上去給了陸准一個擁抱:「謝謝陸准!」
陸准身子一僵,沒來得及反應沈眠就又坐回座位了。
沈眠拿著護身符左看右看,沒能注意到陸准微微泛紅的耳尖。
他們又說了會兒話,大多都是陸准在囑咐沈眠。
沒一會兒,門外劉青就催促道:「陛下,四殿下規定的時間可到了,您抓緊。」
這劉青經過上一次的事情雖然對沈眠尊重了點,但沈眠還是一點都不喜歡他。
討厭死了。
「知道了知道了!」
沈眠有些不舍:「那我就要走了啊,你自己多保重。」
「嗯。」
陸准將人到了門口,在沈眠正準備將門打開時,陸准突然就抓住了他的手腕。
沈眠:「怎麼了?」
陸准不知道說什麼,只是下意識就這麼做了:「臣……」
小皇帝和陸准感情好,沈眠權當陸准捨不得他。
又上前抱了抱:「你是不是捨不得我啊,我也不想去大慶。」
陸准:「陛下放心,臣一定會去大慶找陛下的。」
-
沈眠出來以後心情很不好。
陸准真的是書裡面唯一對小皇帝好的人了,可這個人現在都不能陪在他身邊。
「陛下,殿下讓您去大殿找他。」
沈眠正傷心著,聞言瞪了劉青一眼:「知道了!」
他此刻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楚遲硯了。
偏偏就是不得不見。
怎麼就這麼招人煩呢!
大殿中。
楚遲硯斜靠在椅子里,黑袍與漆色融為一體,平添了幾分慵懶。
下面坐了幾位和他一起征戰的大將,彼此之間卻不敢有一絲的懈怠和鬆動。
「殿下,明日便該啟程回大慶,不知大越那些叛亂之人,將如何安置?」
以往都是在屠城的時候一併殺盡,這次沒有屠城,但反叛之人卻依舊不少。
而早些時候楚遲硯便下令不得屠殺,那些人也就留到了現在。
楚遲硯輕輕扣著手,道:「先關起來,待明日啟程后,讓陳秦殺了就是。」
雖不知四殿下為何要如此麻煩,但也沒人敢問,恭敬回道:「是。」
與此同時,大殿的門砰的一下就被推開了。
「楚……」
沈眠本來想問楚遲硯叫他來幹嘛,風風火火的,結果沒想到一開門竟然還有別的人,一時間有些進退兩難。
眾人也都被嚇了一跳,別人不知道但他們可都知道,這不就是大越那小皇帝么,從那天晚上自家殿下的態度來看,怎麼說都是瞧上了這小皇帝的美色了。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他們可不敢說什麼,也不敢多看,眼珠子還是要的。
那可是四殿下的人。
楚遲硯沒什麼意外的,招了招手:「過來。」
沈眠走過去,在他身邊站定。
楚遲硯的眼神淡淡掃過底下的那群人:「還有事?」
幾人戰戰兢兢:「屬下告退。」
等最後一人出去,楚遲硯立馬就將沈眠拉進懷裡:「看你這樣子,是陸准死了?」
沈眠瞪他,劇烈掙扎:「你胡說什麼?!」
楚遲硯擒住他的手:「鬧什麼?」
他一沉臉下來沈眠就有些怕,紅著眼睛不說話,把臉轉向另一邊了。
楚遲硯察覺到不對,把他的臉捏過來,道:「不讓你去見陸准你不開心,讓你去見了你也不開心,我的陛下,你可真難伺候。」
沈眠的臉蛋兒Q彈十足,楚遲硯捏著很舒服,他不管沈眠是不是要哭,反正這小皇帝是水做的。
「我才沒有不開心。」沈眠揮掉楚遲硯的手:「我見到陸准可開心了。」
「是么?」楚遲硯將沈眠正對著抱在懷裡,問他:「那是見了陸准開心還是見了我開心?」
操,這還用說?
沈眠真的想給他一個白眼。
但根據這狗逼的尿性,沈眠還是說了違心的話:「見了你。」
楚遲硯不明意味的笑了笑,沈眠說的真話假話他當然知道。
他用指腹摩挲著沈眠的唇瓣,直到淡色的唇像染上了嫣色了一樣紅。他的手指蒼白且修長,兩指抵在了沈眠的下嘴唇,他得給這張小嘴吃點東西,免得以後不說實話。
「含進去。」
沈眠:「???!!!」
媽的這狗東西說啥?
楚遲硯又說了一遍:「含。」
沈眠瞪大眼睛:「你、你真的是變態啊?!」
楚遲硯笑得有些冷:「陛下說是,那自然就是了。」
沈眠覺得他不是開玩笑的,但他怎麼能做這種事呢?臉頰慢慢染上緋色,他氣急了:「我不要!」他想從楚遲硯身上下去,但卻被按住了腰:「你放我下去!」
「陛下,」楚遲硯:「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不含,後果自負。」
他現在看起來比平時還要冷淡,沈眠也不知道這狗逼又怎麼了,突如其來的發瘋。
果然伴君如伴虎,他真的好慘。
楚遲硯的手洗乾淨了就讓他含,病從口入啊他知道嗎?
沈眠愣了很久,即便心裡再怎麼屈辱,他也怕楚遲硯說的後果自負。
媽的,這是要把他往弒君的路上推啊卧槽!
「為什麼?!」
楚遲硯:「我不高興。」
不高興?不高興多喝熱水啊!
深呼吸了幾口,他最終還是屈服了。
慢慢靠過去,張開嘴把楚遲硯的手指含,進嘴裡。
手指突然進了溫暖濕潤的口腔,楚遲硯能看見沈眠殷紅的舌尖,感受那滑溜的觸感。
沈眠的臉紅透了,眼睛里的水霧也越來越多。
楚遲硯輕輕攪動了兩下,隨後將手抽出,吻了上去。
吻上去的動作雖然很輕柔,但撕咬卻一點都不。
沈眠很快便嘗到了一股鐵鏽味,媽的這狗東西都給他咬流血了。
「嗚嗚……」
不管沈眠怎麼掙扎,楚遲硯就是不放開他,直直把他吻到昏厥,靠在了肩膀上。
太屈辱了,實在是太屈辱了!
楚遲硯感覺到自己的肩膀有些濕意,小皇帝又哭了。
他將沈眠抱上面前的案桌,果然已經哭得滿臉都是淚了。
「陛下怎麼又哭了?親一下都哭?」
你那是親一下?沈眠可恨死他了,他簡直氣壞了:「你這個變態,你有病,你就是故意的,你故意羞辱我……」
「誰讓你不說實話?」
沈眠:「我說什麼實話?實話你會不生氣嗎?怎麼說我也是大越的皇帝,你怎麼能這麼對我嗚嗚……我恨死你了楚遲硯,我再也不要跟你說話了!」
「沒關係。」楚遲硯舔了舔沈眠的嘴唇,笑道:「我有的是辦法讓你跟我說話。」
沈眠被楚遲硯的無恥行經給震驚了,怎麼有人能不要臉到這種地步?
他指著楚遲硯:「你、你……」
「怎麼?」楚遲硯將小皇帝蔥白的指尖含進嘴裡,用牙齒輕輕啃咬:「看,我可沒有羞辱你。」
沈眠:「……」
啊啊啊啊,狗比!
最後他是被楚遲硯抱回寢宮的,一路上沈眠都沒有說話。
全程閉著眼睛,看都不想看。
「你買的零食和話本都裝上了馬車,雖然大越的東西不好吃,但我還是讓人給你裝了幾車特產,帶了兩個御廚,還帶了幾件你常穿的衣服,你那個宮女山秀可以帶走……」
沈眠受不了他的聒噪:「你是bb機嗎?」
楚遲硯:「雞?你想吃什麼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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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眠:我想吃下蛋公雞。
從某些方面來說,攻確實挺變態的,他是個狗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