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重回舊時光
「大木,大木,起床了!!!」大木?很久違的名字了。
夢裡的聲音如此熟悉又真切。
「大木,你再不起床,我可上來掀你被子了?!」不過幾秒鐘,我身上的被子就被無情地掀開。
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那一瞬,我竟有些恍惚,一下子說不上話來:「這……你……」
「你什麼你,這什麼這呀!說好的今天早上陪我去看籃球賽呢,你看都幾點了呀!」眼前這個說話咋咋呼呼的女孩可不就是那個在我還沒有遇到他之前,每天都要混在一起的杜越么?
畢業十年了,十年裡,我只見過她一次。
那是畢業后的第二年,她家裡給她安排相親,認識了一個比她大一歲的男孩,他們互相看對了眼,她便千里迢迢帶著她男朋友從南城來找我,說我看人眼光准,人群里順便一撈就撈到了沈星凡這樣的絕種好男人,就非要讓我幫忙掌掌眼。
為了見她,我還不小心丟了我人生中的第一份工作。這也算是後來,我進入外企工作的一個契機了,那時,她還標榜我能進外企還多虧了她。
只是後來,我進入外企后,工作忙到飛起。她呢,如願成為了一名光榮的幼兒園老師,整天被一群小屁孩折騰。我們倆甚至因為彼此的工作原因都沒能去參加對方的婚禮。
後來的後來,只能通過朋友圈對她現在的生活得知一二。曾經很想她,想到我們過去沒心沒肺的好時光,拿起手機發一條信息給她,卻不曾想曾經好到穿一條褲子的我們,再時隔幾年之後,聊天內容竟是滿屏的尷尬。
失落,我安慰自己,許是她有了孩子,也成熟了,心思自然不會再像以前那樣。之後便再也沒有聯繫過她,大概是害怕,害怕感傷懷舊的人只是我自己;害怕我在她心裡也許早已不值一提……
她過得好便好,又何必要在別人心裡找存在感。這樣安慰自己,卻還是有些難過,因為畢竟我曾經以為我們會是一輩子的好閨蜜。
再次看到她,看到她曾經那個鮮活的樣子就這樣意外地出現在我面前,我有些不敢相信,我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閉上又睜開,她依然在我眼前,正一副不耐煩地表情看著我。
這是夢嗎?為何如此真切?我問我自己。
我環顧四周,然後笑自己明明已經過了愛做夢的年紀,怎麼還幻想自己能穿越。這可不就是夢嗎?我正躺在曾經趟了四年的大學寢室的床上。
斜對床的許顏正在床上呼呼大睡,就算在我的夢裡,她還是一如既往地那麼愛睡,藍藍和霜霜早已不見蹤跡,一定又是去圖書館學習了,還真是現實生活中的樣子。
「喂,你幹嘛呢?發什麼愣啊?你快點,還有半小時,比賽就開始了!」杜越開始急躁起來,一邊大呼小叫,一邊扯著我的手臂好讓我立馬從床上起來。
「哦,什麼……什麼比賽?」做個夢還要參加比賽?我心想。
「你失憶了?昨晚你不還興奮得跟什麼似的?給你十分鐘,快點!」她白了我一眼。
我緩了緩神說道:「不用十分鐘。」我一個激靈從床上爬起,「現在就走!」我尋思著反正在夢裡還不是我想幹嘛就幹嘛,也不用在乎什麼形象了。
「走啊,幹嘛呢?不是說來不及了嗎?」我回頭看著呆在原地的阿越,此時的她一定以為我瘋了。
「你你你……真的連臉都不洗洗?你確定?」她話音未落,就被我一把拉走了。
「大木,你沒事吧?你還穿著睡衣,你有沒有穿bra?」杜越一臉懷疑地看著我。
「沒事,我胸小。」話音剛落,突然肚子咕叫了一聲,我停著腳步,皺了皺眉心想怎麼夢裡還會肚子餓。
宿舍樓出來的那條街上還是跟以前一樣遍布著各種早餐店,我隨意掃視了一圈,那不是久違了的雜糧餅么?
我一個健步飛奔過去:「老闆,一個雜糧餅,加蛋加裡脊,不要香菜。」
恩,還是那個味,正欲走時,老闆拉住我說:「同學,你還沒給錢呢!」
怎麼夢裡還要給錢?
「那個我沒帶錢,支付寶微信可以嗎?」一摸口袋也沒帶手機。
「什麼支付寶微信?你瘋了吧?」身旁的杜越再也看不下去了,順手把錢給了老闆,連連陪著笑臉。繼而又轉頭問我,「支付寶我倒是知道,但你買個雜糧餅也不能用支付寶啊,還有微信是什麼鬼,大木,你可不要嚇我啊,怎麼才一晚上,你就瘋了?」
唉,我嘆了口氣,怎麼做個夢連年代都分得這麼清楚。一路走過去,發現大家都用很奇怪的眼神打量著我,杜越許是覺得丟臉,便開始拉著我跑起來。
「你跑什麼啊……」沒跑幾步,我便開始大口大口地喘起來。果然連做夢,我跑步還是一如既往的那麼弱。
「就你現在這鬼樣子,我肯定得拉著你跑啊,你沒發現這麼多人看著我們嗎?待會到球場你可理我遠一點,不要說我認識你。」她一臉嫌棄地看著我。
「你放心,現在可是姐姐我的精神世界,還不是我想幹嘛就幹嘛,別人想看就看吧,反正又沒有什麼影響。」我驕傲地說道。
「姐姐,你沒事吧?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豁達?你不是一向最在意別人對你的看法嗎?」
「那是以前,現在可不同了。」我朝她笑了笑,「說吧,你想把楊恩越怎麼樣,我幫你。」我對她挑了挑眉,誇下海口。
「我謝謝您了,大可不必,不過楊恩越是誰啊?你說你今天怎麼這麼讓人瘮得慌。」杜越皺著眉,越發嫌棄地看著我。
「楊恩越你都不認識,那你拉我看什麼籃球賽?」轉念一想,這是在夢裡,我又何必追求邏輯的縝密性呢。我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哎呦,我要去看誰,你又不是不知道還問?」她臉上突然泛起了紅暈。
「阿越,」我突然認真起來,「你知道嗎?其實我特別想你。」
「我看你是真的瘋了,我先走了。」她撇下我獨自跑起來。
「你等等我啊!」
打鬧間,我們已經來到了通往球場的那條路上。
十年了,球場還是那個球場,而人卻只能在夢裡相見。
依稀記得大二剛開始那會兒,我跟杜越總是來球場看帥哥,信息學院有幾個帥哥球打的特別好,每次來看球賽總能看到他們,我跟杜越就打趣說一人分一個帥哥,楊恩越是她的,他們倆的名字里都有一個越字,而江樹就是我的,因為樹木總是要在一起的。
對了,我叫林木。
杜越心情:昨晚說帶她去見范雷,她明明很興奮,怎麼睡了一覺就全忘了。這林大木也太不靠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