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難道是因為腳臭？

蘇惜走到那個婢女跟前，停了下來。

婢女從指縫間看到蘇惜離自己這麼近，把頭扭得更遠了，像是在躲避什麼瘟疫病人一樣。

這是……幾個意思？

蘇惜低下頭，打量著自己。

她今天穿了一件粉紫妝花緞短襖，配著杏紅色素紗裙，雖然不算是精緻華貴，但也沒有不堪入目呀，何至於讓個婢女躲成這樣？

她的目光觸及到自己那雙露在外面瑩瑩如玉，白得反光的腳，忽然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難不成這位原身有腳臭的毛病？

怪不得王嬤嬤讓蘇惜脫鞋，這個婢女看見她就像見了鬼似的。

這了驗證自己的判斷，蘇惜索性把杏紅色的紗裙再提高了點，直接露出的雪藕似的小腿，不僅如此，她還彎下腰，抬起腳，真的準備聞上一下……

她的腰還沒有徹底彎下，就有一個小太監跑了過來：「扎木姑娘，娘娘們都到了，您怎麼還不進去？」

大概在這裡遲到是很嚴重的事，那個小太監嚇得面如土色，也不徵求蘇惜的意見，直接拽著她就往裡面跑。

不過，有此可見，一個被嬤嬤撇下，被太監拽著跑的侍姬，地位也實在是可憐……

悠長的走廊里再次陷入了寂靜。

在另一頭，嶙峋怪石的陰影里，漸漸浮顯出一條五爪金龍，剛猛昂揚，精神抖擻，彷彿隨時準備一飛衝天。

接著這條金龍的主人也緩步從游廊盡頭走了出來。

他身材高大，穿著一件純黑色絲絨長袍，系著同色腰帶，周身除了胸前繡的那條張牙舞爪的金龍，再無其他裝飾。

「殿下，您今天陪太子打獵已經非常辛苦，不如先回去休息……」燕王貼身太監王重在旁建議。

燕王停下了腳步，望著蘇惜消失的方向，喉結滾了滾，發出了一個低沉的短促音節。

殿下這是……笑了。

王重抿了下嘴，這個蒙古來的小侍姬，看起來挺有手段。

剛才燕王本來打算直接回自己住的寢殿，經過游廊時正好看到蘇惜光著腳蹦跳著向前，自然而然的放慢了腳步。

再到蘇惜提起裙子露出小腿……燕王就徹底站住，接著果斷改變行進方向，走到了飛雲閣這裡。

「殿下，這位扎木侍姬自入府以來就抱病，聽說前兩天剛好。今天看來，已經無恙了，不如今天晚上就……」王重掀起眼皮，緊盯著燕王臉色，小心翼翼的說。

燕王像是根本沒有聽到他的話，把手往身後一負，漫不經心的說：「本王回去換身衣服，再來這裡看熱鬧。」

這句話說完，燕王臉上剛剛滲出的一點輕淺笑意，轉眼就融在中秋皎涼的月色里不見了蹤影。

他又恢復了平時凜然森冷的神情，像是對什麼都不很在意的樣子，邁開筆直的長腿，悠悠然的轉身離去。

王重眉間微攏起來，暗暗搖頭，殿下這性子是越來越難捉摸了，剛剛還是笑佛陀，轉眼就成玉魔羅。自己在旁伺候著也得時刻陪著小心，生怕哪句話說錯了，惹惱了殿下。

這位四殿下脾氣實在是不好，發起火來可不是鬧著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