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偷襲(二)
狠狠一咬鋼牙,他來到探照燈控制器跟前,撥動操作按鈕,探照燈朝軍營外圍胡照亂晃,雪亮的光柱忽而照到東,忽而射到西。不時地從外圍巡遊的那些哨兵身上掃過去,雪亮的光芒刺得他們眼珠子發癢,有一個哨兵被晃得睜不開眼睛,嘰里呱啦的罵塔樓上的人:「是閑得蛋疼了還是咋的?沒事幹了?幹麼用燈光晃人家的眼睛」。
武文濤臉上露狡黠的笑意,右手食指在話筒上劃了四下,通知狙擊手徐幫成,清理外圍那些潛伏哨,免得到時候礙手礙腳的。
徐幫成隱藏在高處的灌木叢里,拿著一支改裝后裝著消聲器的狙擊步槍,收到行動信號后,左手一拉槍栓,咔的一下推上一發子彈。
此刻,一道雪亮的光束從塔樓上射出來,劃過外圍的一片樹林,落在一棵大樹腰上,稍一停頓,旋即挪移開去。
大樹腰上的枝葉間蜷局著一名暗哨,光芒端巧射在他臉上,刺激得他雙眼一陣發癢,他本能地用雙手去捂住眼睛,這一動帶得枝葉一陣胡搖亂晃。
這不過是星飛電急的一瞬間,但卻足夠徐幫成將狙殺目標鎖定。
嘭的一聲悶響,狙擊步槍在徐幫成手裡輕輕一顫抖,一顆7.62毫米突緣彈掙脫槍管束縛,在空氣高速旋轉飛行,磨擦出啾的一下嘯音,噗的一聲穿透目標的前脖後頸,唰唰啦啦的一陣作響。
「嗚嗬!」那暗哨發出一聲慘痛的悶哼,從大樹腰上一頭栽下去,腦袋搶先著地,端巧砸在石頭上。
撲通一聲重物墜地悶悶沉沉的大響,夾雜喀嚓的骨頭斷折聲,聽起來令人心跳肉麻。
雪亮的光束往三點鐘方位一點,徐幫成立刻向右首擺動槍口指向,右手食指朝後一摳扳機,槍托輕輕一撞他肩頰,又一顆鋼鐵彈丸脫出槍膛,在空中高速飛行,和空氣產生猛烈摩擦,嘶的一聲風響,扎進一堆高高隆起的,幾株草的葉子已經發蔫了的灌木。
噗的一聲飆起一股血箭,那堆灌木叢竟然發出嗚的一聲凄厲悶哼,像成了精那般蠕動了起來,不過只蠕動了兩三下就寂然不動了,血水涌流出來,浸染得花草紅一塊的青一塊。
塔樓上的探照燈又朝九點鐘方位一指,照亮了一株枝幹又粗葉片又大的芭蕉樹,也照出了一名蹲在樹底下的暗哨,他身上的草綠色軍裝在雪亮的燈光映射下,格外醒目打眼。
徐幫成左手就地一按,騰地彈起上身,他雙膝跪地,狙擊步槍架在左大臂上,槍口往左首一挪,略事瞄準后,目鏡前的眼睛里閃過一抹冷厲的殺光,手指一勾扳機,嘭地將槍膛里的子彈推了出去。
那哨兵的草綠色軍裝上立刻綻開一朵大紅花,身體猛地往後仰跌下去,翠綠的芭蕉葉頓然變得紅不稜登,他嘴巴嘰嘰咕咕呻吟著,兩手捂住血流如注的胸膛,雙腿踢蹬幾下,一動不動了,他這麼稀里糊塗就嗚呼哀哉了。
探照燈的雪亮光束每照到一處,徐幫成的狙擊步槍就要顫抖一下,射出一顆索命的鋼鐵花生米,擔當觀察手崗位的李平就會在夜視望遠鏡里欣賞到敵方潛伏哨被一一擊斃的景象。
悶悶的槍響,嘶嘶的子彈破空嘯音,時起時落,如死神大爺在給敵人敲奪命喪鐘。
徐幫成的狙擊戰術相當紮實過硬,通過之前大大小小,數十次的實戰任務,高模擬度的軍事演習的歷練后,實戰經驗不同凡俗,心理素質較強。是以面對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在槍口下瞬間隕滅,他不但沒有絲毫悚懼,嗜血快感變態一樣地反而愈加濃烈。
過得片刻,塔樓上的探照燈終於停止了晃悠,軍營外圍的十餘名潛伏哨,被徐幫良像打活靶子一樣,悉數送進鬼門關。
徐幫成輕輕放下狙擊步槍,長吐一口氣,趴在草叢裡,頓然感到無比的愜意,對著話筒小聲地向武文濤報告,「飛狐一號,外圍的暗哨已經清除。」
「幹得好。」武文濤暗暗地讚賞了徐幫成一句,欣悅地揚了揚眉梢,通過單兵戰術電台向隊員們發出命令,「兄弟們都聽好了,呆會兒攻擊開始后,飛狐三號(徐幫成)和飛狐五號(李平)負責打掉另外三處瞭望塔樓的探照燈和哨兵,飛狐二號(楊從海)截住敵方轉移方博士的車輛並乘機救下他,飛狐四號(胡大偉)負責炸毀軍營里的幾輛軍用卡車,等飛狐二號得手后,分頭向預定會合點撤退,千萬不可戀戰。」
飛狐六號林青松關掉探照燈,順著木梯子連溜帶滑,刺溜刺溜幾下就到了地面上。
雙手在壕溝上沿奮力一按,武文濤一個白鶴展翅的美妙姿勢,縱身躍出塹壕,右手拔出五四手槍,左手掏出消聲器,安裝在槍口上,吩咐林青松:「現在我們兩個自由尋找目標偷襲,待胡大偉放置好炸藥后,你發射槍榴彈攻擊敵軍宿舍樓。」
「明白。」林青松拔出五四式手槍,裝上消聲器。
此際,胡大偉巧借營房暗影和雜物堆為掩護,低頭彎腰,步履輕捷,像只巨大的夜貓子一樣,悄無聲息地在房舍,成堆成山的物事中間左一穿右一插,東一拐,西一轉,把一捆捆裝有定時器的雷管炸藥,一塊塊遙控炸藥安置到目標物上面。
他雙腳腳尖點地,刺溜一下從一片空地中間跑過去,一個飛身魚躍加前滾翻,彈起來躥近前方的一輛軍用卡車跟前,見駕駛室右側窗口沒有搖上玻璃,掏出一捆雷管炸藥,從窗口投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