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殺入虎穴(二)
給他一腳踹倒的那漢子拔出伯萊塔M9手槍,剛想拉套筒上膛,他飛身躍起,雙腿蜷曲摺疊,通的一聲,跪落到那傢伙肚腹上,左手一把扣住對方持槍右手腕,猛力一擰,對方痛得大叫起來,他右手捏著對方下巴,狠狠地往左一轉又望右一扭,叫聲戛然而止。
那個尖下巴漢子躺在地下拚命打滾,雙手捂著右眼睛,血水不斷地從指縫中擠湧出來,號叫聲有如冤鬼夜哭。
「很痛苦嗎?大爺爺這就來幫你解除痛苦。」
他冷笑一聲,欺近前,右腳踏住尖下巴的脖子,狠力一踩,不動彈也不號叫了,「這樣會舒服點」。
右腳收回來,他右手食指抹了抹鼻孔,正要向走廊深處而去,忽然,身後傳來嘎嚓一下開門聲,一個黑衣漢子從樓梯口右邊的衛生間里走出來,一眼瞥見,走廊上橫倒豎歪著他的四個同伴,當即就傻了眼。
那能容他反應過來,武文濤轉身就是兩個箭步,嗖地竄到空中,身子凌空旋轉半周,左腳向前長伸,嗙地踹到他肚腹上,他哇的尖叫一聲,像脫線的風箏一樣,倒飛出去幾米開外。
與此同時,二樓有五個黑衣漢子正沿樓梯往上走,剛到拐角處,就聽見三樓走廊里有人發出一聲尖嚎,一條人影從樓梯口右邊牆角后飛出來,劃過他們視線,旋即撲落到樓梯口左邊牆角後面,發出騰的一下悶悶沉沉的大響。
他們嘰里呱啦的驚叫著,紛紛拔出手槍,上膛后,向兩邊散開,各人神情緊張,舉著槍,一步一步地跨著梯階,小心翼翼地向上搜索推進。
頭裡的兩個漢子繃緊臉龐肌肉,逼近到樓梯口,兩人相顧一眼后,各人深呼吸,猛地跨上三樓,一人舉槍向左,一人端槍朝右,兩邊走廊上分別躺一個,四個同伴。
後面三人也跟著上到三樓,他們看著走廊內橫倒豎歪的那些同伴,各人心頭驚疑,神色惶恐,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是哪個膽大包天的狂徒闖進來撂倒了他們的五個同伴?
倏忽間,右首走廊的天花板上飛下來一條黑影,嗖嗖的兩下金刃破風聲,兩個黑衣漢子緊緊收縮的瞳孔映射出兩道寒光,噗噗兩聲響,兩道寒光在他們脖頸間消逝,他們兩人齊齊拋掉槍,嗆咳著,身體打著轉子朝不同的方向摔倒。
其他三個黑衣漢子給這猝如其來的巨大變故驚得一愣,那條黑影旋風也似刮近他們跟前,雙手疾出如掣電,分別捏著漢子甲,漢子乙的右手腕,狠力一擰轉,只聽喀吧喀吧兩下骨骼斷折的脆響,兩條胳膊給他弄脫臼了。
漢子丙驚叫著,倒退兩步,慌忙舉起槍,說得遲,那時快,黑影的雙手脫開兩條業已脫臼的胳膊,撐在漢子甲,漢子乙肩頭一按,身子躍起,雙腳向前長伸,咣地踹中前方漢子丙的胸腹,將其踹得倒飛出兩米開外,像條大麻袋那般重重地跌落到地下。
黑影正是自稱熾天使的武文濤,他藉助這一凌空飛踹腿之勁勢,將漢子甲,漢子乙撲倒在地下,雙手各捏一把手術刀,捅進兩個傢伙的身體里。
聽著那令人心驚肉跳的嗆咳聲,他連眼皮子也不撩一下,利索地彈起身子,衝到漢子丙跟前,彎腰,伸左手揪住那廝衣領,一把將其提起來,右手拳頭忽起忽落,嗙嗙嗙的捶打著那廝的臉龐。
幾拳過後,他左手撒開那廝衣領,只見那廝搖晃著鼻青臉腫的腦袋,顫顫巍巍的倒退幾步,身子一歪,重重地傾倒下去,嗚呼哀哉了。
就在此刻,身後傳來嘎嚓嘎嚓的開門聲,左首走廊兩邊的單元間里竄出三個黑衣漢子,與此同時,他身前也就是右首走廊兩邊也響起轉動門把手拉門的響聲,嘰里呱啦的嚷鬧聲。
眸子里閃射出風刀霜劍似的殺光,他俯身向前翻滾,雙手抓起地下的兩支伯萊塔M9手槍,身子跪地,左腳撐地為軸一轉,雙手刷地望兩邊分開,槍口分拍左右兩側走廊。
砰砰砰,左手的槍先一步打響,三個黑衣漢子的右手剛剛伸進西裝內,幾髮夾風帶火的鋼鐵彈丸就劈面撲來,慘叫聲伴隨著噗噗的聲音,同時響徹整個走廊,三個傢伙倒下一雙,另外一傢伙趕緊退回房間壁上房門。
槍聲就是信號,外面,大門兩邊的兩個黑衣漢子大聲驚叫道:「槍聲,不好,上面肯定出事了。」
那個三角眼漢子拔出手槍,向另一個漢子喊道:「上去看看。」
幾個軍裝漢子紛紛操起MP5衝鋒槍,跟隨著兩個黑衣漢子穿過大廳,跨上樓梯。
十幾雙皮靴踢踏著階梯,得得的響成一大片。
宴會廳里,安德森和攔路虎齊齊臉色大變,兩人相視一眼后,安德森轉向慌慌張張的賓客們,伸出雙手到胸前壓兩壓,洪聲道:「各位,不要慌,請安靜一下,出了點小麻煩,馬上就好。」
攔路虎起身,推開椅子,扭頭向身後的尖嘴猴腮漢子一使眼色,尖嘴猴腮漢子胳膊肘一拐旁邊的肥頭大耳漢子,兩人撩開風衣,亮出MP9微型衝鋒槍,向著餐桌兩邊的七名賓客噠噠噠的狂噴彈雨。
霎時間,彈殼噔噔噔的跳竄,慘呼嚎叫聲有如冤鬼夜哭,那些賓客在座位上拚命抽搐著身體,桌面上的盤碟,瓶子杯子,刀叉,菜肴,花卉四散飛舞,稀里嘩啦的一團糟。
安德森臉上肌肉僵硬如塊碑,嘴角向上翹動著,笑得是那麼陰險,那麼猙厲,那麼狠毒。
俄頃,兩支衝鋒槍傳來空撞槍膛之聲,死亡鋼鐵暴雨停了下來,火藥味,血腥味交相混雜,瀰漫全場。
大長方形餐桌上一片狼籍,兩邊各歪倒著幾具屍體,彈孔還在冒著青煙。
安德森和攔路虎相視一眼后,各人仰頭哈哈大笑。
外間休息廳內,與會賓客隨身帶來的保鏢們正坐著,站著,抽煙,嘮嗑著,忽然聽見槍聲,紛紛起身,拔出槍,向宴會廳擁去,不料宴會廳的門給人上了鎖,怎麼用力也推不開,有的人想到外面走廊去察看情狀,但通往走廊的門也不知什麼時候,被人從外面偷偷地鎖住了,進退無門,他們簡直成了瓮中之鱉。
驀在此刻,周圍牆壁上掛著的幾幅壁畫陡然掉落下來,露出幾個圓孔,幾支卡賓槍那些圓孔里伸進來,對著休息廳里的保鏢們就是一通兇猛掃射。
這一下變起倉猝已極,毫無徵兆,保鏢們只惦記著他們各自的主人,冷不防這間房子內暗藏著機關,乘他們不備之時,猝然發動,他們一個個迎著飛蝗似的死亡彈幕,灑著血雨,抖索著身體,跳著死亡芭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