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爸，我這次沒考滿分

「前面五位的回答可謂是博士級別的，大家聽聽我這個小學級別的，可能會耳目一新的。」

黎明一上來就自我解嘲，現場的氣氛頓時活躍了不少。

「前面大家回答的其實已經很全面的了，我本來是沒有什麼特別補充的了，硬要說點什麼的就是，每個人其實都是有點自己的小秘密的，這是人之常情，無論初衷或者說目的是什麼，起碼目前來講，我們應聘的就是一份工作，一份保安的工作，一份由周氏企業招聘的保安工作，我們只要通過測試，符合要求，入職，然後開展好工作就可以了，對吧？」

黎明的回答確實是有點小學生級別的，基本上是在大家回答的基礎上稍稍融合了一點個人的意見而已，算是另闢新徑了。

待黎明說完，周管家與三位面試官對望了一眼，隨則宣布：「你們六人都入選了我們周企業寶的保安一職，但是要注意的是，這次我們招聘的保安，並不是普通意義上的保安，以後你們就會知道的，現在你們暫時不用上班，等你們安頓好了各自的事情后，我會告訴你們要怎樣做的了。」

頓了一下，周管家看了一下眾人：「你們誰還有疑問嗎？沒有的話，大家各自回去準備，屆時我會讓人通知大家集合。」

周子寧是第一個離開的。

他飛奔去其中一個店鋪，付錢取了一個包裹，然後走去附近的一間學校。

黎明在這裡人生路不熟，百無聊賴之際，也就慢慢踱步跟著周子寧。

奇怪的是，周子寧是奔跑的，黎明是踱步的，二人之間的距離並未拉遠，看上去好像是周子寧故意等著黎明一樣。

事實上，周子寧根本沒有留意身後有人，他就是打算接自己的兒子放學，今天是期末考出成績，他答應了兒子如果滿分全班第一名就送一個他喜愛的禮物給他的。

看著周子寧接到兒子，滿心歡喜回家的樣子，黎明不禁心生羨慕，也有一點兒失落。

「或者，這樣的生活，也是挺好的啊。」黎明心中思緒萬千。

這邊廂，周子寧接到兒子，在回家的途中：「小輝，這次是滿分吧？上次我們看中的那個無人飛機，爸爸找到一份工作了，等發薪水了我就可以買給你了。」

周子寧一邊說著，一邊將手中的包裹遞給兒子：「這個是小汽車模型，你很早之前看中的，爸爸記得的。」

周輝接過父親遞過來的包裹，心中略有不忍道：「爸，這次我沒有考滿分。」

周子寧今天心情不錯，一方面是找到一份稱心的工作，另外一方面兒子放假，可以抽幾天時間好好陪一下兒子，正在暗自歡喜之際，冷不防聽到兒子的回答：「什麼，沒有考滿分，小輝，你說真的嗎？」

周輝重重地點了點頭：「是的，爸，我這次沒有考滿分。」

周子寧：「怎麼會沒有滿分呢？我不是告訴你，要檢查多幾遍呢？以你的實力，怎麼可能沒有考滿分呢？」

周輝：「爸，不好意思，我……我……我檢查了，但是還是有一道題算錯了。」

周輝的音量逐漸變小，他明白讀書對於這個家庭的重要性，這個時候，周子寧揚起了手，一巴掌打向了臉：「說了讓你考滿分，你自己也答應了，你看看自己，我......我......」

跟在後面的黎明開始以為周子寧要打周輝，正考慮是不是要上前幫忙（幫忙一起打周輝還是幫忙一起打周子寧，這個是一個問題），卻想不到周子寧是一邊罵周輝，一邊卻一巴掌一巴掌打自己的臉，黎明瞬間驚呆了：竟然還有這種操作？

周輝見狀，忍不住說：「爸，我雖然沒有考滿分，可是我還是全班第一名的啊，爸，你不要打啦......」

周子寧停下了手，但是整個人依然還是有點不好，怔怔地看著周輝：「小輝，你能告訴我為什麼考不到滿分嗎？」

黎明這個時候忍不住了，心想：不過是一個考試罷了，成績這麼重要嗎？而且，也考了第一名，這樣還不滿意？於是，黎明衝上前，準備就此好好教育周子寧一番。

就在這個時候，周輝看著父親，有點難過地說：「爸，這次是我故意沒有考滿分的，是我錯了，我不該這樣子的。」

黎明瞬間又驚呆了：真的是兩父子啊，竟然都有如此雷人的操作？

沒有去理會黎明的突然出現，周子寧雙手捉著周輝的雙肩：「小輝，這是為了什麼？你可知道，考試滿分的重要性嗎？」

周輝看著父親滿帶希冀的目光，再也忍不住，鑽入父親的懷抱，有點抽泣道：「爸，我是可以考滿分的，但這次我不想，上次我們一起看到的那個飛機，雖然我很喜歡，可是等你走了以後，我回去看到那個價錢，實在太貴了，我知道咱家不容易，我知道爸你沒什麼錢，我不想你買了，其實，我有個汽車模型已經很滿足的了，爸......」

周子寧一把摟住兒子，忍不住放聲大哭：「小輝，是爸對不起你，要你受苦了。」

所謂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而已。

尤其是這種情況，當今社會，缺錢，幾乎是最讓男人憋屈無奈的一件事情了。

黎明在一旁看著這一切。

很愕然。

是的，黎明很愕然，但是他還是耐著性子等這兩父子哭過逐漸恢復過來后，才慢慢說：「我說兩位，這個錢的事情，小問題啊，很好解決啊，要不要哭成這樣啊？」

稍稍停頓了一下，接著又道：「咳咳，說句不好聽的，連錢的這種小事情都哭成這樣，以後遇到更加困難的更加難解決的事情要怎樣才能表達出你們的痛苦啊？」

周子寧父子看著黎明，大有一種對這人『站著說話不腰疼』的感覺，不過，周子寧知道黎明不簡單，看他的語氣說這種話確實並非有意羞辱自己，而是黎明根本沒有缺錢這方面的憂慮，想到這裡，周子寧推開周輝，說：「不好意思，我們兩父子讓你見笑了。」

黎明看了周子寧一眼，輕嘆了一聲：「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你們有錢的煩惱，我沒有，不過，不代表我沒有其他煩惱，我剛才的意思你們不要見怪，有的人說什麼感同身受，其實說這句話的人是騙人的，世界上根本沒有什麼感同身受，要人家像你一樣，除非人家就是你自己。」

頓了一下，黎明繼續道：「人很容易會被自己感動，被眼前的東西感動，我雖然年輕，但我經歷的事情可能是你們想象不到的，所以，累了，就去睡，餓了，就去吃，缺錢了，就去賺唄，人生，沒什麼大不了的。」

看著黎明侃侃而談，周子寧忍住了想打他一番的衝動，因為他打不過啊，沒有辦法，不能衝動啊！無奈之下，便想跟兒子回家再說。

黎明自我感覺良好說了一番道理后，才發現自己今天有點說多了，或許這是見到人家兩父子而產生的條件反射吧，黎明內心不禁略帶苦楚地自嘲一笑。

看著周子寧要走，黎明虛手一攔，恢復了日常的淡然：「對了，我是十大助人為樂傑出青年之首，你們這種情況，我可以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