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7 重聚

清芷有些不願意提及從前的往事，一臉悲痛道：「小姐，奴婢不願意再回憶起他，您不要再問奴婢了好嗎？」

「難道你不想知道你當初為何會變成這樣？清芷，不是我故意要揭你的傷疤，我只是想把這件事情調查清楚，把從前那些陷害你的人都給揪出來，如若不然，我咽不下這口氣。」

清芷眼中有些詫異，道：「小姐覺得奴婢從前是被陷害的？」

「如果不是被陷害，他為何會突然對你起色心？一個那方面都不行的男人是不可能突然做出這種舉動的，他估計對女人都完全沒有興趣。要不然之後也不會一直拿著銀子泡在賭坊中三天兩頭不回家。」

聽到這話，清芷也覺得此事另有蹊蹺。

沉默片刻之後，她淚光閃閃道：「小姐，奴婢明白了，多謝小姐的一份苦心，奴婢願意告知他的一切。」

接著，她把那柴夫的名字特徵還有之前的住址都說了出來。

「我們已經分開兩年多，也不知道他現在還住不住在那裡，很大可能已經不在了。」

之前他們住的時候就已經破舊不堪，房子搖搖欲墜，想來現在已經倒塌。

而那個人，即便把她賣了得了銀子，肯定還是改不了賭博的習性，到最後不是流落街頭就是再次自賣為奴。

蘇雲卿知道時間過了這麼久可能會難以找到，可她不想放棄這個線索。

「我會派人去找，一定會把他找到，找到之後給他一個狠狠的教訓，也算是給你出口氣。」

清芷心中感動不已，小姐能夠為她如此上心，她來世結草銜環只怕都報答不了這份恩情。

「清芷，你應該很久沒有見過鶯歌和燕舞了吧？你想不想見她們？我帶你去。」

聽到這話，清芷眼中光芒乍現，只是很快又洇滅。

她搖搖頭道：「她們現在應該過得不錯吧？奴婢出身於花樓，和她們已經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還是不要去見了，免得她們看到奴婢徒增傷感。」

蘇雲卿蹙了蹙眉，道：「清芷，你何時變得如此妄自菲薄了？現在你已經回到我的身邊，不需要這樣。況且你舞姿卓絕，惹得京城眾公子為你一擲千金，她們羨慕還來不及呢。」

頓了頓又道：「出自花樓又怎樣？在我眼中，花樓女子並不低人一等，她們也是為生活所迫，你之前身在其中，更應該明白這個道理。若你自己都看不起自己，那他人更會看不起你。如此一來，對花樓的其他女子也不公平。」

聽到這番話，清芷愣愣地看著蘇雲卿，眼中又泛起水霧。

她強行把那一層水霧給逼了回去，道：「小姐，奴婢知道了，奴婢多謝小姐開導，此生能遇到小姐，是奴婢幾輩子修來的福分，奴婢定然做牛做馬報答您。」

蘇雲卿看著她淡笑道：「我不需要你做牛做馬，你只需要照顧好我的起居生活就行，若是能夠時不時跳一支舞給我解悶就更好。」

清芷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笑容，道：「只要小姐想看，奴婢絕不推辭。」

接下來，蘇雲卿帶著清芷去了一趟蘇家茶樓，派人去把鶯歌和燕舞都找了過來。

看到兩張熟悉的臉，清芷心中歡喜，彷彿看到了曾經她們在王家之時逍遙快活的場景。

只不過她沒有任何越矩的行為，而是上前行了個常禮，道：「王夫人，李夫人。」

鶯歌和燕舞都用疑惑的眼神打量著她，因為蒙著面又許久未見，她們並沒有認出她來。

「小姐，這是？」

蘇雲卿看著清芷笑道：「你把面紗取下來吧，在她們面前無需遮遮掩掩。」

面紗取下之時，兩人都面帶詫異，緊接著眼中透出驚喜。

「清芷？」

與三年前不同，清芷身形消瘦了不少，臉上也褪去從前的稚嫩，稜角分明許多。

眼角眉梢中更是透露著風情，與從前不諳世事的少女模樣大不相同。

她們差點沒有認出她來。

清芷微笑點頭回應：「兩位好久不見，不知近況如何？可過得還好？」

鶯歌和燕舞對視了一眼，燕舞率先笑道：「好，現在日子忙碌又充實，雖然每天忙得團團轉，可是心中開心，挺好的。你呢？嫁人之後過得如何？見你面帶桃花的模樣，想來過得還不錯，是不是夫家對你很好呀？」

燕舞完全不清楚狀況，言語中帶著調笑。

清芷臉色有些尷尬，微微垂眸道：「我……也挺好的。」

「過得好就行，你也真是，嫁人之後就毫無音訊，這麼久了，終於捨得來看我們了。」

見燕舞還在說，蘇雲卿輕咳了一聲，道：「好了，中間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燕舞，你現在身孕已有六個月了吧？肚子是越來越顯現出來了。」

燕舞咧著嘴笑道：「是啊，再過幾個月就要生了，若是能夠給相公生一個大胖小子我就滿足了。」

蘇雲卿笑：「生個閨女就不滿足了？」

「生個閨女也好，反正是我們的孩子，我和相公都喜歡。」

幾個人坐在一堆聊起家常來，清芷看著燕舞嘰嘰喳喳，鶯歌時不時附和的樣子，心中羨慕不已。

若是當時沒有發生變故，她們一直都跟在小姐的身邊，現在的她是不是也會像她們一樣，找一個喜歡的男人成親生兒育女？

一想到這些，清芷不免又心事重重，靜默良久之後，突然抬起頭看向蘇雲卿道：「小姐，我想喝酒了。」

蘇雲卿見她終於不再自稱奴婢，欣慰不已，大手一揮道：「今日大家又重聚在一起，是個開心的日子，確實要喝點小酒。不過我和燕舞兩人都不宜飲酒，你若想喝，就讓鶯歌陪你。」

鶯歌淡笑道：「說到喝酒，我不免想起四年前在家中守歲那一夜，我們幾人都喝得爛醉。歲月如梭，沒想到只是幾個眨眼，時間就這麼過去了。」

聽到鶯歌這話，眾人又不免想起了那時候的歲月，臉上都露出笑容。

蘇雲卿讓人上了好酒，幾人就點小菜，在房間邊吃邊聊。

不知道是不是太過開心，清芷端起酒杯一杯接著一杯灌下，最後生生把自己灌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