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0 保不住了
蘇雲卿聽到這話,回頭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雲卿,從她眼中看出了失望。
這種時候沒有夫君陪在身邊,想來心底是如墜深淵,空空蕩蕩。
顧不得傷春悲秋,蘇雲卿立即引了府醫去雲卿面前查看。
府醫看到她裙裾上的鮮血之後,心中一驚,迅速跪在床邊開始把脈。
隨著時間的過去,他的眉頭越蹙越緊,臉上也滿是惶恐。
蘇雲卿從他的表情里更加確定了之前自己心中的猜想,咬了咬唇之後,小聲問道:「大夫,怎麼樣了?」
府醫抬頭看著她,又看看雲卿,最後搖了搖頭。
怕刺激到雲卿,府醫轉身往外走去,道:「關於太子妃的病情,我要親自向太子稟報。」
出門之後立即派人到太子府去報信。
蘇雲卿追上去問道:「情況到底如何?」
府醫重重嘆的口氣,道:「太子妃已經小產,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了。現在只能開點葯先幫她穩住身子,不至於落下病根。」
蘇雲卿聽到果然是如此,心情很是低落。
她同樣作為一個懷了孩子的人,最是明白母親對孩子的愛,若是雲卿知道這個消息,肯定得傷心得昏厥過去。
這種事情不好對外宣揚,她讓另外兩位等在外頭的夫人先行回去,自己留在這裡等司徒容過來。
而此刻的司徒容正在日景苑中吩咐甘覓平日里的飲食用度事宜,臉上一直掛著難以掩蓋的笑容。
甘覓看著他忙這忙那,在一旁勸道:「太子,妾身平常的吃穿用度已經很好了,不用再添加。如若不然,違了禮制規矩,府中的下人肯定得議論太子。」
司徒容看著她溫柔笑道:「你現在懷了身孕,理應用最好的,若是誰敢議論,本太子必當嚴懲。」
話音剛落,下面侍衛匆匆趕來,說有要事稟報。
「太子,太子妃的情況不容樂觀,府醫說了,還請太子親自去一趟。」
司徒容臉上的笑容收斂,凝眉問道:「到底是什麼病?」
「府醫說要親自向太子稟報,還請太子前去。」
司徒容回頭看了甘覓一眼,猶豫片刻之後點頭道:「好,我跟你走一趟。」
說罷對甘覓道:「你好生在這裡歇著,有什麼需要就和下面的人說,我先去看看卿兒。」
「太子趕緊去吧,妾身會照顧好自己的,現下姐姐生病了,陪著她才是要緊事。」
司徒容眼中滿是欣慰,他對甘覓最滿意的一點便是這份懂事與得體,她從不會在他面前哭鬧或要求什麼,給他增添負擔感。
即便是懷了身孕,也沒有半點恃寵而驕,反而是擔心他被人議論。
又吩咐了幾句,司徒容才跟著府醫匆匆往外走去,上了馬,直奔雲卿落腳的客棧。
此刻的雲卿正眼巴巴等著他前來,看到他那藍色的身影之時,眼淚刷刷的往外流。
「太子,你終於來了,我肚子好痛……」
司徒容三步並兩步走上前去,關切問道:「這到底是怎麼了,好好的怎麼病成這樣?」
房門吱呀一聲打開,太醫讓人端著葯走了進來。
蘇雲卿跟在身後,看見司徒容坐在床邊,她臉色一冷,道:「你怎麼現在才來?」
司徒容回頭看向她,臉上神情複雜,只垂眸低沉的聲音道:「府中有要緊事。」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他對甘覓懷孕之事十分高興,卻不想在她面前提及。
蘇雲卿微微白了他一眼,一邊端著葯走上前一邊道:「再要緊的事情能比得上妻子的身體?早就聽說三嫂是三哥重金禮聘娶回去的夫人,還以為你多在乎她,卻沒想到她的身子還比不上你府中的那些破事。」
她的語氣中有怨懟,並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雲卿不平。
雖說她對雲卿談不上喜歡,可她畢竟當過一年的她,當年的事情知道得清清楚楚。
他那時候拚命要把她娶回去,完全不顧及與司徒煦的兄弟情誼,結果現在才過了三年多的時間,他對雲卿就沒那麼在意了。
早知道有現在的結局,當初又何必那麼執著。
現在看來,就是一場笑話。
司徒容感覺到她語氣中的嘲諷,倒沒有生氣,只是臉色變了一變,道:「不是你想的那樣,剛才確實是有重要的事情。」
蘇雲卿冷哼一聲:「你不用跟我說這些,我只是聽說你們從前的事情為三嫂覺得不值而已。」
說著把葯碗往前一遞,道:「你自己來喂吧,天色不早,我先回去了。」
司徒容從她手中接過葯碗,冷不丁冒出一句:「你是聽說過還是經歷過?」
聽到這話,蘇雲卿表情一愣。
看來他還沒有死心,一直覺得她就是三年前的雲卿。
「三哥,你還是好好關心關心三嫂的身子吧,腦中別想些有的沒的。」
說罷,往前走了兩步又回頭道:「節哀順變。」
司徒容眉頭蹙了蹙,好好的節哀順變做什麼?
結果偏過頭來,猛地看見雲卿身上的血跡,他手中的葯碗差點摔在了地上。
他看了一眼臉色蒼白的雲卿,又看向府醫,眼中滿是震驚。
「太子妃到底是什麼情況?!」
府醫被嚇得撲通跪了下來,磕頭道:「稟太子,太子妃這是有了身子,過於勞累小產了……」
聽到這話,司徒容身子一震,瞳孔猛然放大,半晌說不出話來。
而身後躺著的雲卿眼淚瞬間迸發而出,干著嗓子嚎道:「我的孩子!」
這是她期盼已久的孩子,怎麼可能才到身上就沒了!
她之前躺在床上之時就一直在回想蘇雲卿的問話,早已有不祥的預感,可是卻不肯相信。
只要府醫沒有告訴她,心中就有一絲希望。
可現在,親耳聽到這句話,她好不容易緊繃著的心理防線徹底崩塌。
司徒容被雲卿這幾聲凄厲的吼叫震得回過神來,連忙放下藥碗把她抱入懷中,眼眶中淚霧凝聚,眼睛憋得通紅。
他以為她這輩子都懷不了孩子了,一直把懷孕之事寄托在甘覓身上,卻沒想到因為自己的疏忽,以至於他們之間好不容易得來的孩子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