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3 時局危急

另外一邊，司徒煦除了派人暗中尋找孩子的下落之外，還要關心橫塘郡事情的發展。

霍振已經完成運送賑災糧食的任務，本可以回京復命，可現在橫塘郡爆發了瘟疫，他義不容辭留了下來。

這讓司徒煦心中又生了一絲擔憂。

雖說他身強體健，可身處橫塘郡這種瘟疫四起的地方，還是十分危險。

只是好幾次勸說，霍振都不肯回來，他只好作罷，期待他能夠平安。

「彭大人，趁現在瘟疫還在東山縣，沒有傳播開來，我們得趕緊關閉城門，限制裡面與外頭的接觸，這樣才能夠盡量減少其他人的感染。」

彭謝信點了點頭，道：「霍將軍擔心得是，下官已有此想法。我這就命人去關閉城門，以防瘟疫傳播出去。」

話音剛落，房間外就響起敲門聲。

「大人，不好了，泥莒縣也發現了好些感染瘟疫的百姓。」

「什麼？」彭謝信立即開門而出。

「不止泥莒縣，還有其他地方都發現了一些感染者，各地縣令已經把他們控制在一個地方，只是情況並不明朗，感染者數量還在增加。」

聽到這話，霍振臉色沉重不少。

東山縣是橫塘郡人口最多的地方，瘟疫在那裡爆發，本就隱藏著巨大的危險。

況且這次感染者前幾天都沒有什麼癥狀，直到後面才漸漸發作，有些看似沒有染上瘟疫的人實際上早已染上，這給排查增加了一大難度。

果然，隨著一天天過去，即便已經控制城門的進出，之後還是有各地瘟疫消息稟報上來，情況越來越嚴重。

整個橫塘郡中幾乎有兩三萬人已經確定感染，而那些沒有發作出來的人還不知道有多少。

這使得整個橫塘郡的百姓人心惶惶，有很多不想被關在瘟疫城中，已經堵在城門口鬧了好幾天。

終於，御醫姍姍來遲。

因為心中並不情願，他們在路上耽擱了不少時間，過了將近十天才到達橫塘郡。

橫塘郡各地醫治瘟疫的大夫已經感染了好幾個，病死的都有三個，兩位御醫的到來，讓本來對朝廷失望的彭謝信又燃起了希望的火苗。

「兩位太醫來了就好，你們醫術高超，定然能夠把瘟疫治好！」彭謝信立即迎了上去。

太醫拱手客套了一番，只不過下意識的動作都是往後退了幾步，生怕彭謝信身上感染瘟疫，在他們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傳染給他們。

他們為宮中御醫，給皇上以及宮中各位貴人治病是理所當然，他們也樂意。

可現在被派到橫塘郡，要給這些普通的老百姓治病，心中自然有一些嫌棄。

「敢問彭大人，現在情況如何了？」

彭謝信心中焦急不已，立即把現在橫塘郡的狀況一籮筐全部給倒了出來。

兩位御醫聽到他的訴說眉頭緊蹙，這比他們想象的更加嚴重。

已經到了這裡，他們沒有辦法，只好硬著頭皮上場。

叫來少數幾個暫時沒有被感染的大夫問清楚情況之後，他們便開始研究藥方。

只是這次爆發的瘟疫他們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試了好幾種藥方之後都沒有效用，橫塘郡的疫情變得更加嚴重了。

兩位太醫一個頭兩個大，他們發現此生所學的醫術完全無法應對這一場瘟疫。

被發現的感染者人數越來越多，而隨著時間的過去，死亡的人數也在增加。

橫塘郡總共十八萬餘人，現在確定感染的就已經有五六萬了，數量龐大，這是一場無法預計後果的災難。

還有很多待在城中沒有被感染的人都不想再待在這裡，想盡辦法要跑出去，這也給瘟疫的控制增加了難度。

太醫把橫塘郡的情況上奏給司徒容，引起了朝廷軒然大波。

自南禹開國以來，還從來未發生過如此大的瘟疫，涉及人數之眾多讓人無法想象。

若是瘟疫沒有控制住，橫塘郡的百姓跑出來，只怕是要波及更多人。

經過幾天熱烈的討論之後，朝廷中基本分成了兩派。

一派是建議直接把橫塘郡全部封閉鎖死，不讓裡面任何人出來，也不再放任何人進去，相當於放棄治療。

如果情況自然好轉，過上幾個月半年的時間再放行。

如果繼續嚴重下去，只能犧牲他們來保證其他眾多人的安全，一把火把橫塘郡眾城給燒了，以絕後患。

只是這一建議太過殘忍，遭到保守治療一派強烈反對。

畢竟這都是活生生的生命，不能隨便幾句話就把他們活著的權利剝奪。

「時局危急，若是存著婦人之心，萬一瘟疫蔓延到其他地方怎麼辦？你們有沒有考慮過後果？！」

「不能為了一些假想的事情而判處這麼多人的死刑，舒大人說得輕鬆，可若是你的親人朋友在橫塘郡，還燒不燒？」

「為了天下大義，為了其他的百姓，即便本官身處瘟疫之中，也必定會做出這種選擇。」

「哼，你倒是說得好聽，橫塘郡十餘萬人的性命若真因為你這句話而丟了，我看你以後到地府中要如何面對那些人！」

「你！」

……

看著下面吵得激烈的眾臣，司徒容煩躁地揉了揉額頭，感覺胸膛都快要被炸開。

「好了，別吵了，吵得朕心煩！」說著看向底下的司徒煦，道：「不知道逸王如何看？」

司徒煦本不想捲入其中，可實在聽不得那些說要把橫塘郡十餘萬百姓全部一把火燒了的言論，站出來道：「臣弟相信，只要肯鑽研，一定能夠研究出治療此次瘟疫癥狀的藥方。還望皇兄能夠多派幾位御醫到橫塘郡去，大家一起研究探討，一定能夠把疫情控制下來。」

司徒容靜靜的看著他，眸底突然閃過一道光，靜默片刻，道：「好，逸王有仁愛之心，朕甚感欣慰。此次派御醫去還需帶大量藥草，需要有人押送，朕便派你去吧。」

此話一出，朝堂上眾大臣皆是滿臉詫異。

同時他們又在心中感嘆，皇上有心讓他去賑災，之前躲過了一次，這一次只怕躲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