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 殺人
「不,不,我可沒那個意思。。。我是說,您一個人住在這裡,我二哥想護也護不著不是。。。那要不,我跟二哥說說,您這兩天搬回咱們行轅。。。」七爺忽然磕磕巴巴,不會說話了。
因為杏臻正斜著一雙杏眼,嘲諷的看著他。
他怎麼,好像挺怕這個丫頭的。
他這輩子在女人跟前兒,從來沒有這樣慫過。哪兒有人敢跟他叫板啊,不過,話說回來,那些人怎麼能跟杏臻比呢,杏臻可是尊貴的格格。
他忽然低了頭,杏臻不說話就瞧他一眼,他就不敢說話了。
杏臻瞧一眼前頭的人,回頭見七爺別彆扭扭的皺著眉,愣了一下,笑起來,「我為什麼要去你們的行轅?」她著重說著你們的,一臉諷刺。
老七覺得杏臻生氣是有道理的。都怪二哥,他就說不能讓杏臻住王府,可二哥怎麼都不肯點頭。還說什麼不方便,什麼不方便,那個啞巴二姑娘就方便嗎?更不方便啊?!二哥可真是睜眼說瞎話啊
老七低聲下氣道,「嗐,是我想岔了。您在王府是大福晉的意思,自然是對的。」
這哪是老七啊,他可從來沒這麼說過話。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欠了她什麼啊。
杏臻突然問他道,「行轅最近有出什麼事嗎?」
「嗯?。。沒有,沒有。倒是沒事,二哥治的嚴,沒什麼。姑娘住王府,出入怕有不便,您若有事,只管打發人來知會我。」
「七爺可別大意了,王府都能燒掉幾件房子,何況行轅呢,您不覺著自打來了這喀爾喀,風水就不順嗎?」
杏臻說完便踅身回去了,丟下七爺一臉迷惑的在冷風裡凌亂。
書房裡,鄂扎的聲音清絕,「知道是他,,,,只是這事卻古怪的緊。二爺不知道,是從牆外挖了一條淺溝,將火油澆進來。裡頭,只怕也有接應。」
廣祿斜著身子坐著,手指摳著腕上的羅漢頭,「你是覺得。。。」
火自然不是自己燒起來的。
這樣的天氣,要起這麼大火哪兒那麼容易!
鄂扎也不沒明白,為什麼要趁自己不在府里的時候,難道只是為了在新年前噁心他一下?這種心性為人,可不像勒貝爾。
廣祿如今知道鄂扎是個琉璃剔透的玻璃人,什麼事都逃不過他眼睛,因此跟他說話也不藏著。
「不錯。既然小王爺也知道不對,可查出來什麼?」
這場火蹊蹺的很,要想對付小王爺,以勒貝爾的手段,一來要查他行蹤不是難事,二來,就算這火燒起來了,要脫身也有充足的時間。
「所以,不是要命。」鄂扎有些惱。
要不了命,卻這麼大動作,到底什麼目的。
廣祿道,「這麼做,總不是為了玩兒。你那屋子裡可有什麼要緊的東西?」
鄂扎臉色微微尷尬,「能有什麼,不過是些日常的衣物罷了。幾張皮子而已。」
這場火燒掉了他珍藏的那隻塤。
素格走後,他一直沉默,娶東果之前,他親自去捕了一隻鹿,按照素格手裡的樣式,做了一隻一模一樣的,比素格手裡的大了一圈。
那些日子,他夜不能寐時,就跑到兩個人曾經去過的那條河吹塤,直吹一個下午,吹到山河無色,星辰漫天。
這是他的秘密,誰都不知道。
除了那隻塤,似乎別的真沒什麼了。
廣祿瞧出他不樂意多說,也不再問。火已經不明不白的燒了,多問無益。
老七不等廣祿從鄂扎屋裡出來,自己先回了行轅。他心裡不爽快。
杏臻這尊神是他親自請來的,依著他的性子,就該負責到底。到現在,跟廣祿各走各的道兒,分的太明白了。
這一點令他老大不高興。
老二是個寡情的人,他頭一回覺著自己才是個頂天立地的爺們。就他手裡過的女人,每一個丟開之後,都對他感恩戴德,沒有不誇他的。為什麼呀,不就是因為自己待人從不厚此薄彼,就是有了新人,對舊人也是有求必應,分手時也都會給一大筆傍身的銀子。
所以等人報說,行轅進了賊時,他越發覺得廣祿該跟杏臻在一起,您瞧杏臻姑娘多聰明,就知道咱行轅得出事兒。這風水真是不利,明年可得找個術士瞧著,該挪動的就得挪動,先就是行轅里不能留女人,這麼著,風水說不定就徹底改了。
什麼事兒啊,丟什麼東西了?被侍衛叫來一聲,他才回過了神,想起來問到。
素格也是頭大,早起二爺跟七爺都走了,她本來想跟去,結果二爺不許。理由是家裡要留人。
結果留下她看門,行轅里卻闖了賊。
這賊倒是聰明,直奔大帳去的。平日大帳那裡防備極嚴,可今天是她,因著王府走水,她命人跟了她去巡查,以免有失。人手不足,她從廣祿的大帳抽了幾個人,等巡查回來,她進屋瞧,屋內倒了一個人,是一個小戈什哈,素日伺候廣祿衣裳飲食的。
血流了一地。
她咬緊銀牙,那個戈什哈年歲不大,比她還小些。進王府就跟著伺候廣祿的。生的又是一張圓臉,平素總掛著笑臉,不笑不說話,在差事上十分盡心。廣祿用慣了,十分得力。他見了素格就熱絡的喚著二姑娘,知道廣祿跟她好,也拿她當主子般敬著,是個會來事又極盡心的人。
可是現在他躺在地上,脖頸兒上一刀過去,一腔子血都流光了,她替他合了眼睛,觸手冰涼。
問了門外值守的人,竟是壓根兒沒聽到動靜。她們去巡查后不久,小戈什哈捧著剛熨燙好的廣祿的衣裳,進門后便沒出來。平時他也是這個時辰來,因為衣櫃里新舊更替都是他,廣祿有些潔癖,不樂意旁人碰。又是軍旅過來的人,那衣物都在固定的地方。所以,他將新洗的衣裳送來,還要分中衣、小衣,按地方歸置好,這樣廣祿取用時方便。
雖然這趟進去的久了些,可這小戈什哈是勤快人,大約見床褥該換洗了,趁廣祿不在,索性內外一趟換齊了,主子回來就是齊整的了。
所以兩個人都沒留意。等到素格發現,人已經沒救了。
素格強壓著怒氣,問完侍衛,命人把人先抬了出去,尋了地方安頓了,自己回去慢慢清點,可有什麼丟失的。